听到住一晚168元,村民们都忍不住惊呼:“哇,这也太贵了吧。农村人在老乡家里住一晚,都是不收钱的。”
“我种地半年赚的钱还不够住一晚酒店呢。”
赵予舒点头道:“是好贵的。所以我们选择住旅店,一间房要38元一天。外边的消费实在太高了。
我们在那边玩了两周,把我爸赚的钱都花完了,这才不得不回来呢。”
一些老人不太认同,纷纷劝道:
“你们怎么这么大手大脚地花钱啊?要节省一点呀。”
“放在十年前,村里人连吃饱饭都困难呢。不少人家一年都赚不到168元。”
赵予舒倒也不甚在意,她微微扬起下巴:“过度节俭有害健康。况且,我爸赚的钱,我要是不花,也会被别人花。还不如我自己先花了,至少心里舒坦啊。”
老人被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得连连摇头,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赵予舒也不解释,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她可是知道,有几个女人对自己父亲还没死心,一直在寻找下手机会,比如胡老三的媳妇。
自己现在特意放出消息,说自家的钱都被花光了,那些女人就会少关注父亲,也能为家里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1月19号,星期日,这是村干部看到赵家人回村后才确定的分红日期。赵家捐的花粉加工业务,在年初时就已宣布:年底给村里的守法家庭分红。
如今,这个时刻终于来临。到底能分多少钱,也即将揭开谜底。
有分红资格的村民早早就聚在花粉加工坊门前。此时,那里孤零零摆着两张方桌,还没见到村干部的身影。
金婵揣着一兜的瓜子在附近转悠,见人就问:“你知不知道这次能分多少钱?不知道吗?那你猜猜看?”
自从她男人赵正国去萌宝上班后,她家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今年他拿回了两千多块钱。而她自己采花粉也赚了一千元。
这么一大笔钱,对于住在村里的母子两人而言,花不完,根本花不完。所以,闲来无事,她就喜欢揣着瓜子到处串门,聊聊八卦。
幸好村里的青壮男人大多数被萌宝招去做工了,不然的话,就以她这爱找人聊天的性子,她男人就得担心自己头顶是否会长青青草原了。
村里小偷家族的后人赵林叶也在此次分红之列。尽管全村人都知道他们家的人手脚不干净,然而,人家毕竟没被判刑,依旧符合分红规则。
许是被村民们那一道道或鄙夷、或审视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又因为自己一直记得曾对赵家做过的那些事,赵林叶很是愧疚。
他瑟缩着靠在墙角,尽量让自己不那么显眼。却又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其他人的议论。
最郁闷的当属孙婆子了,其他人都有分红,她却没有。她心里满是不甘,可又忍不住好奇,于是远远地避开人群,躲在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
自从她的三个儿子被判刑后,他们家的人在村里就低调许多。她的孙辈也没再欺负赵予舒。
那群大男孩最初是被赵发旺震慑到了,之后见长辈被抓,内心很是彷徨。再后来,赵予舒身边时刻跟着个保镖,那群大男孩就更不敢下手了。毕竟,他们哪里打得过专业人士?
不过,赵予舒可没有忘记舒强,还有那差点成真的胯下之辱!她说过,要在他满18岁的时候去找他比试。
这些年,她每日都会勤奋习武。现在要是再碰上孙婆子的孙子,单打独斗的话,没人能打得过她。
人群渐渐聚拢过来,大家纷纷小声地讨论着,猜测这次到底有多少分红。
上午九点,严支书和其他村干部终于出现在磨坊门前。他们抬着几麻袋现金,依次拆开,然后将一捆捆现金整齐码放在方桌上。
崭新的钞票散发着独特的油墨气味,瞬间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严支书站到桌前,清了清嗓子,拎着一个大喇叭开始讲话:“各位乡亲,上一年我们一共加工了11万斤花粉。经过核算,除去各类损耗,最终卖出10万5千200斤花粉。
其中,油菜花粉的销量为4万6800斤,毛利润33万8200元。
松花粉的销量为3万2000斤,毛利润10万8千元。
玉米花粉的销量为2万6000斤,毛利润11万3500元。
扣除各项成本后,净利润还有55万4千元。
利润的50%用于村里的基础建设。
利润的5%赡养孤寡老人,为年满60岁以上的人发放福利。
利润的15%作为教育基金,已经存入村里专门的账户。
剩下的30%待分配利润是16万6200元。
截止到上年12月31日,我村有守法家庭266户,共计村民1209人。
四舍五入,平均每人可以分得137元。
下面,我念到名字的家主请上台领取分红。”
围在磨坊门口的村民听到这个数字后,顿时沸腾起来。
大家相互道贺,笑的合不拢嘴,纷纷议论着:“哇,没想到能分到这么多钱啊!137元可以买到五十多斤肉呢。明年家里可以顿顿都有肉了。”
家有两个孩子的宝妈在暗自抹泪:“有这笔钱,我也可以给家里的老二添些新衣裳、新鞋子。
这些年他一直捡老大穿旧的,之前人小不懂事倒也没说啥。现在他渐渐长大也懂事了,每次看到老大穿新衣服、自己只能捡老大穿剩下的,就很不开心。
我也知道他不高兴,但家里穷没办法,只能省着点。现在他名下也分了137元,可以给他买新衣服了。”
一些男人也在庆贺:“我可以买些新瓦,给家里的房子修一下。不然下雨的时候,屋子里总是漏水。”
但在这些欢喜的议论里,也有些不和谐的声音:“那赵常跃和赵贵园以前没把花粉业务捐出来,岂不是赚得更多?”
“他们也收了不少花粉,岂不是早就发达了?我们穷了这么久,以前怎么没见他们捐点出来?”几道不和谐的声音,很快迎来了更多的质问:
“他们赚钱也不容易。磨粉的时候,没日没夜的做,一天到晚身上落的全是花粉。种地其实还没有磨粉累,至少不用晚上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