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来绕去,原来是为此。
商润玉自己长痘,不堪出席太子围猎,便想拉她下水,其心可诛。
“我有伤风化与否,不为姐姐所评判。但姐姐如今花容,恐难登大雅之堂,反而是不宜出席太子围猎。”
商吟琼轻啧两声,意有所指地打量了一番商润玉的那张脸,又轻轻的摇了摇头,嘲讽意味拉满。
本还未反应过来,商润玉愣在原地,等反应过来之时,立刻气的胸脯乱颤:“你胡说,我可是名门贵女,如何难登大雅之堂?倒是你如此粗鄙,就算是见了太子殿下,也定是遭人厌弃!”
“太子殿下也是你可随意置喙的?莫不是你一贫贱之姿,肖想太子?”
定定站在原地,商吟琼丝毫未乱,只轻轻扫过一眼商润玉,便将她气的不行。
商润玉立刻拿起手中帕子,微微遮掩脸颊红痘,气势却丝毫未减。
“我只是叫你不要肖想太子,我瞧你便是个心术不正之人,谁知你会不会在围猎之中,故意接近太子?”
“肖想太子,我可不敢,怕是姐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肖想太子之心,便是姐姐的吧。”
伶牙俐齿,反应迅速,倒是让商润玉没了任何反驳之余。
她一时气急,却又不知如何辩驳,只觉商吟琼刻意针对,立刻破口大骂:“不管你如何贬损,你以如此恶毒之语加诸我身,妄想逼走我们…”
身子不住的颤动,一讲到此事,商润玉便觉得商吟琼恶毒。
若不是她故意设计,于氏又怎会被赶到庄子,好在她是个有福之人,身怀有孕,这才被送了回来。
可这都不能掩盖商吟琼的恶毒!
商润玉继续横加指责:“那都无用,于氏如今身怀有孕,定能再添一公子,彼时即使斐哥哥无法承继爵位,小公子也定然可以,到时我们在镇国公府地位定然稳健,不是你可随意赶走的!”
一通话下来,说来说去,便是要给商吟琼个下马威,让她知道他们将会长久待在府中。
本以为商吟琼会立刻面色难堪,商润玉面色缓和了不少,正等着她出糗。
却未曾想,商吟琼竟然轻轻挑眉,一副事不关己姿态,似乎在为此高兴。
实在蹊跷!
“我可未曾说过要赶走你们,你们若是能待在这镇国公府,自是要长长久久的住下来,定不要早早离开才好。”
商吟琼轻笑一声,眼中满是深色,叫人全然看不透她眼底之色。
商润玉往其眼底看去,忍不住浑身发颤,不似寻常女子,简直是说不出来的古怪!
“果真癫狂,商吟琼,你真是个疯癫之人,莫不是三年宫中之时,真叫你发了失心疯。你知你在说些什么吗?”
后退两步,商润玉只觉诡异,这商吟琼所思所想,实在难以揣度,她只想尽快远离。
想着,商润玉便如脚底抹油一般迅速离开,只留一地茶盏碎片下人收拾。
商吟琼便嘴角噙着笑,淡淡望其背影。
她确实未有驱赶之意,只有这几人长久在镇国公府待下去,她才能好好看着他们如何痛苦。
细长的指尖轻轻捻在一起,嘴角的笑意变得更深。
商吟琼也未过多停留,很快去了老夫人院子,她心下挂念,自然没那么多旁的心思与他人争辩。
该死的于氏,伤了祖母,她定是要其付出代价,不过暂时还不是时候。
老夫人仍旧昏迷,一直晕在榻上,始终未有清醒,商吟琼便一直守在身侧。
无聊之际,便也拿出肖老送的医书,细细翻看,仔细研究。
若是能刚好看见对症之方,便也可让老夫人快快转醒。
如此看下来,便也过去一夜。
等商吟琼再次悠悠转醒之时,便发现昨日实在太过困倦,倒是在老夫人榻边昏睡过去。
她不由得摸了摸太阳穴,轻轻晃了晃头,脸上满是倦意。
商吟琼看向老夫人那丝毫未改的面色,心中实在担忧,于是又伸手把脉,今日倒是脉象平稳不少。
不过伤及根本,实在是气血亏空,还得进补!
“凌薇,你且进来候着吧。”
商吟琼站起身来,又走到书桌旁。
她拿起毛笔,便是迅速而又一气呵成的写下药方,字迹娟秀,字字清晰。
仔细核对一番,确认药材无误,商吟琼这才点了点头。
昨日看了医书,倒真是点通了她,之前一直想着老夫人身体亏虚,不得进大补,如今温补的方子对其也太过烈性,所以一直不敢给其进补。
不过昨日梦回之间,倒是想起医书之中的中和之法,如此中和之下,即使老夫人身体亏虚,也可进补,定能让其早日转醒。
又轻轻抖了抖纸,商吟琼仔细将药方递在凌薇手中:“按照药方,抓上十副药。”
凌薇拿了药方,立刻点了点头,忙不迭的便去将药抓了回来。
商吟琼便忙前忙后,将药给煮好,自己又试了一番,确认药性无误,这才敢送与老夫人服下。
仔细照料老夫人全数服下之后,商吟琼这才得了歇息,于是回屋沐浴,以解身体之疲。
刚刚一幅药,老夫人定是没有这么快醒来的。
等商吟琼沐浴更衣,觉全身舒爽,再次回到老夫人屋中之时,天色已晚。
她又再次给老夫人把脉,分明察觉老夫人的脉象好转不少,竟是多了几分气血流动之态。
“这是好事。”
唐嬷嬷在一旁紧张看着,听商吟琼此言,便心下了然,高兴的点了点头:“有好转便好…”
“今日一切如常,我继续守着祖母。”
“这…这是否太劳烦小姐?你已在榻边睡过一日了。”
唐嬷嬷一边说着,一边眼中流露出几分心疼,她第一次见到如此孝顺的小姐,如此孝心,便是放在世间也难寻几人。
“无妨,我便要守着祖母,不然心中始终不定。”
商吟琼只是摆了摆手,自然的坐下,继续翻动医书。
她这几日也是习惯了,同时心中隐隐有感,脉象比她想象中还要好不少,老夫人可能今晚就醒。
此话她只是默默藏在心中,并未说与唐嬷嬷。
不然老夫人若是今晚没醒,那岂不是让唐嬷嬷空欢喜一场?
唐嬷嬷只是一味心疼,但商吟琼坚持,她也只能作罢,于是去外面守着。
夜渐渐深了不少,商吟琼的脑袋也如小鸡啄米般,次次下落。
眼皮渐渐下垂之时,榻上却有了动静。
“祖母,你醒了。”
商吟琼语气中溢出几分惊喜之态,瞌睡顿时消失不见,也提醒了屋外的唐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