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如此……”姜念低声呢喃。
宜安郡主以为她伤心坏了,自责道:“也不知和你说此事,究竟是对是错……”
姜念语气淡淡的,似乎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多谢你告诉我此事。”
话落,她便捧着茶盏喝茶,颇有几分心不在焉的模样。
宜安郡主盯着姜念看了几息,心里逐渐有了成算后,她轻声开口:“不想这么多了,我陪你喝茶……”
虽已经说完了正事,但宜安郡主见姜念不走,她也不主动说走。
而姜念不动,并不是在想裴九如的事。她冥冥之中有预感,今日非要出事不可。原书之中,薄亦瑾和孟英英成亲已经是最后期的剧情了,但尽管如此,成亲当日还是有小插曲,更别说在今日成亲了。
两人对坐饮茶,过了大半个时辰,窗外的喜乐戛然而止。
果然出事了!
姜念和宜安郡主对视了一眼后,两人起身到窗边往外眺望。
热闹的喜宴忽然停止,府外还瞧不出任何端倪。但过了片刻,忽然有府衙的人冲进了薄府,没过多久,府衙的人竟然押着萧茹出来了。
宜安郡主惊呼:“区区衙役竟敢捉拿永宁侯府的嫡女!”
姜念瞥了宜安郡主一眼,没有言语。向来潇洒肆意的郡主不是从来都不在意门户之见吗?怎的眼下就成了“区区衙役”和“侯府嫡女”了?
不远处,萧茹被押送着,她并没有挣扎和不满,只是面色无比沉重,就像遇到了天大的难处似的。
紧接着,来薄府赴宴的宾客们也陆陆续续出来了。
宜安郡主招呼着贴身丫鬟:“你快去打听打听,出了何事?”
她又朝着窗外探头,不解道:“哪有这个时辰散席的?肯定是出事了,要不为何把萧茹抓走!别是她嫉妒孟英英当场要破坏亲事吧?她可一直是个冲动的人!”
姜念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了窗户,萧茹没这么蠢,“郡主别看了,若是被人瞧见了,说不准会揣测郡主在此是特意要看薄府的热闹呢!”
“言之有理!”宜安郡主恍然大悟,立即关了窗回了茶桌前。
两人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等到急匆匆回来的丫鬟。
“郡主,真是天大的热闹!萧姑娘推了孟姑娘一把,孟姑娘腹痛不止,薄夫人情急之下口不择言,竟然说出了孟姑娘已有一个多月身孕的事!”
宜安郡主大惊:“什么?身孕!孟英英有身孕了?如何?孩子保住了吗!”
丫鬟摇头:“不知道,薄府有府医,宾客们都出来了,谁也不知道府里是个什么光景!”
“果真叫我猜中了,萧茹真是好大的胆子!”
相比于宜安郡主的激动,姜念淡定许多,她问丫鬟:“薄亦瑾和孟英英可是礼成了?”
“礼成了,两人已拜了玉堂!听说是薄公子在前院招待宾客时,后院里出的事。”
姜念颔首起身:“郡主,多事之秋不宜在薄府周遭久留,你我二人也回吧。”
“言之有理,咱们回见。”宜安郡主往外走着,见姜念都没有心思看热闹,她就知道姜念究竟有多受打击了。
临走前,她还宽慰了姜念一句:“裴郎君的事,你切莫伤怀,免得气坏了身子让外头那起子小人得志了。”
“好,我晓得。”
话落,姜念上了马车,直接就回了裴府。孟英英的热闹,她不稀罕看。
但越是不稀罕,事情就越是凑到了眼跟前来。
姜念睡了个下午觉,酉时一刻醒来后就听绿蜡说王盈月在偏厅里等她,已经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了。
一听这话,姜念连忙去了前院偏厅。
“盈月,等久了吧?是我贪睡了。”
“无妨,我来得突然,也是冒昧。”王盈月也不和姜念拐弯抹角,开门见山说着话,“我今日来找你是为了萧茹的事,她今日去薄府摊上事了!”
姜念也没有隐瞒:“当时我正和宜安郡主在一处,听说了此事。”
“表妹被关进了大牢,孟大将军的一众旧族都堵在府衙门口,还有薄府的人,都要府衙严惩表妹。”
顿了顿,王盈月又说:“还有孟英英的母亲,她扬言若是不能讨一个公道她就吊死在永宁侯府门口。我爹和姨夫……”
姜念顺着王盈月的话说着:“顾忌着将军夫人,首辅大人和侯爷想必也是有心无力。”
“是。念念,我去大牢里见了表妹一面,她说让我来找你。”
“我?”姜念指了指自己,“为何?”
王盈月不想把姜念牵扯进来,她觉着很是对不住姜念。
她十分难为情地说:
“念念,她是我的表妹,王家和萧家也多有往来,她求我来找你,我不能不来。可我只是个传话的,你切莫因为我就改变自己的想法。”
见王盈月快哭了,姜念立即说:“宽心,她让你传话,你就传。没人能够左右我的想法。”
“念念……”王盈月因为姜念这话,切切实实流了眼泪,姜念这般体谅她,她定要和姜念做一辈子的朋友!
“别哭,说正事。”
“嗯!表妹说,你能救她。”
“首辅大人和侯爷都使不上力,我如何能行?”
“表妹说,不管是我爹还是她爹,都觉得是她害了孟英英,所以能想的法子都是歪主意。但你不一样,表妹说,你知道她的。”
闻言,姜念一时无语。
该说不说,萧茹还真说准了。
王盈月觉着自家表妹是个傻的、对薄亦瑾找了魔,宜安郡主觉着萧茹是个冲动的人。但姜念知道萧茹的底色并非如此。
今日听说薄府的闹剧后,她第一反应就是萧茹被孟英英给陷害了。
“此事……”
“念念,表妹说只要你愿意去牢里见她,就给你一万两银票。”
姜念面无表情,但话到嘴边就拐了弯:“可以,去见她一面。”
有钱不挣吗?谁会嫌手里的钱多?完全不需要犹豫!
“念念,是因为我吗?”王盈月难受。
“当然是啊。”
“啊~”王盈月声音抖,手也抖了。
姜念忍俊不禁:“逗你玩呢,我当然是为了一万两银票!”
“……”王盈月觉着,这好像不是全部的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