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等区和高等城之间的主干道两侧,有大片不属于泽菲莉斯的地带,这里的人们将他们称之为“荒野”。
临近主干道的荒野还算安全,从主干道离开深入两侧荒野,危险也随之剧增,但与之对应的是各种奇异的景色,常常引得不少职业家深入探险。
“好,我会一直陪着阿然。”
郁若然从身后圈紧了江遇的腰身,脸颊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嘴角噙笑地闭上了眼。
驾驶机车从中等区离开也不过是半小时左右的时间。
出了中等区的安全罩,笔直的主干道出现在两人眼前,而包裹在主干道两侧的则是隐匿在云雾中的高大山脉。
这些云雾和低等窟的并不一样,薄而白的云雾层层叠叠地堆积在一起,给两侧的荒野披上一层更加神秘的外衣。
驶入主干道后,江遇降下了些车速,让后座的郁若然能将两侧的风景更好的收入眼底。
“阿然以后想在荒野的那片地方定居,我可要好好想想咱们两个的房子建成什么样子。”
郁若然扒着江遇的肩膀,脚踩在踏板上微微站起来些,一双眼睛中闪烁着明亮的色彩。
“我不知道,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边走一边看,最喜欢哪里就在哪里建个房子,怎么样见见。”
“好,都听阿然的。”
郁若然低笑了两声,又问道:“见见不怕荒野里太危险吗。”
江遇:“不怕,我可是阿然做出来的木偶,难道还不能保护好自己的主人了吗。”
江遇说的话在其他人听来也许要说他一句大言不惭,但郁若然却是窃笑着坐下来,重新圈紧了他的腰脸颊紧贴在后背上。
他的见见,无所不能。
“铮——嗡——”
机车在笔直的道路上行驶了片刻,从前方不远处突然传来几声低哑的震颤,像是老旧的蒸汽阀门泄出的一缕叹息。
“哦~听啊,那蒸汽在呜咽
铁轨伸向雾霭的边界
齿轮咬碎月光……”
琴弦短促地跳动着,时而模仿着锅炉的节奏,时而闷闷地“咚咚”响着。
“……铜锈与玫瑰
发条拧紧,心跳却易碎
若明日锅炉挺直轰鸣
请将我葬在,机械的花朵……”
吱嘎——
金属琴弦在吟游诗人手下擦出锈蚀般的声音。
“嘿,伙计。”
大树的华盖下,围坐在吟游诗人身边的络腮胡男人举起酒瓶,朝驻足观看聆听的郁若然招了招手。
他满面通红,显然已醉得厉害,却依然热情高喊:“快来,和你的情人一起坐下欢歌饮酒!”
晕乎乎地炼金术士根本没发现他口中的情人其实是个木偶。
不过,这倒也不怪他。
毕竟从来没有那个傀儡师会给自己的木偶,人模人样地穿上衣服。
江遇拉着郁若然的手,对旁人看出来他们两人的关系,在心中窃喜着。
可他哪里知道炼金术士口中的“情人”,和他理解的“情人”完全是两码事,不过就算知道了江遇说不定也只会稍带不满地点头应下。
郁若然听到那人口中的“情人”后,抓着江遇手掌的手指收紧了一瞬,偷偷向江遇看去一眼。
捕捉到郁若然偷偷摸摸的小眼神,江遇嘴角微微弯起,指尖在他的掌心轻轻勾了下。
老婆真可爱,想按在床上狠狠o。
“不了。”
郁若然摇了摇头,视线在大树下醉醺醺地躺倒一片的人身上,皱着眉扫过一眼,拽着江遇便重新回到了主干道上。
“阿然,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柔风拂过,吟游诗人的琴声渐渐远去,齿轮与蒸汽的嗡鸣声却越发响亮,在荒野的边缘回荡着,高等城的外墙在不远处隐约可见。
“父亲,下面传来消息,傀儡师班还有一个星期就到,不知道您想看些什么戏目。”
黑色砖石和齿轮交错镶嵌的大厅内,气压驱动的机械座钟发出规律的咔哒声,齿轮投影在彩绘玻璃上,将主座上男人的身影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
“切尔看着去办就好。”男人留下了岁月痕迹的脸上,带着清浅柔和的笑意看向站在他跟前的孩子,“让傀儡师班来也是为了庆祝切尔的生日,就不用来问我了。”
“是,父亲。”
切尔和男人长相相似的脸上也露出了些笑意,微微躬了躬身后便凑到男人身边坐下,“还没有问父亲,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公会里没有事了吗?”
迈尔斯的手掌在切尔头顶上压了下,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阴鸷,“哼,还不是下面那一帮人竟然起了其他心思……”
“其他心思?”切尔皱了皱眉,“怎么,下面的人不安分了?是不是因为下个月增加铸造量的事情?”
迈尔斯眯了眯眼睛,眼角皱起些细纹,“可不是,这些人真是不知好歹。”
“父亲说的是。”切尔眼中浮上些狠色,“其实孩儿觉得中等区和低等窟的地下城早该取消了,就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才让他们有胆量起了这种心思。”
“我们不如派去些铁械队将将那些人统统赶去低等窟,再减少食物供给让他们看看起异心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迈尔斯的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着,最后也没有应下来,“这件事先放一放,等你的生日过了再说。”
“是,父亲。”切尔点头起身,“那我先回房做晚功了,就不打扰父亲休息了。”
“嗯,去吧。”
切尔转身从客厅离开,踏着机械楼梯上了三楼的工作房。
与此同时,高等城城门,江遇和郁若然终于踏进了高等城的地界。
和中等区、低等窟的建筑景色都大相径庭的城市内部景色闯进眼中。
最显眼的便是正对着高等城大门的尖耸高塔,巨大的齿轮镶嵌在古铜色的高塔之中,这便是高等城所有机械师都向而往之的地方——铁械公会。
以铁械公会为中心向四周辐射,机械房屋鳞次栉比的陈列着,街道也更为宽阔,路边也可见在下两个区域从未见过的花草。
江遇却是没心情看这些不同,所有视线都落在了郁若然身上。
担忧的目光紧盯着他自从进来后便皱在一起的眉头,温柔地将人抱起搂在怀中。
“阿然,有见见在。”
“我们先去旅店可好?”
敢欺负他的阿然,切尔一家今晚最好洗干净脖子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