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内。
液晶屏幕里播放着帽子男被乌鸦叼走帽子的画面。
从背影中能够看出,就是走廊里徘徊的那名可疑男子。
失去帽子的遮掩,也是能够凭借着与叶天河的外貌对比,猜测这人八成是叶天河。
查完监控,回到家里。
江雪梨走去厨房做起晚餐。
沈无忧若无其事地坐着沙发,喝起热水。
坐在身边的月寻,看到她们这副淡定的模样,疑惑不解,“大小姐,您不怕吗?那人明摆着是对恁不怀好意。”
一般的千金在得知有人对自己图谋不轨,肯定会胆战心惊。
可现在这位千金却很特殊,淡漠的令人感到恐怖。
还有那只乌鸦,和监控画面上抢夺那名可疑男子帽子的乌鸦一模一样。
其叼走帽子的行为,就像是被指使这么做,而不是自然发生。
就算乌鸦这个物种很有灵性,但光靠家养,不通过训练,不可能会百分百听从主人的命令,更何况还会根据主人的命令做事。
月寻脸上充满不解。
沈无忧依旧面无表情,“你不是在这,有什么好怕的,更何况对方的一举一动被我们看得一清二楚,而对方却浑然不知。”
叶天河这个潜在威胁,留着只会危害家人的生命安全。
对自己图谋不轨也好,能借着这个理由把对方解决掉。
“可就算如此,也不能掉以轻心,要是出现个意外就后悔莫及了。”月寻从包里翻出新的门锁,前去屋门处替换。
沈无忧放下水杯,听着更换门锁的动静,垂眸沉思,“你说,有没有办法正当的彻底解决一个人。”
“很难,除非对方死于意外,或者做了罪恶滔天的事情,但我会努力保护好您的。”月寻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她是护卫不是杀手,做的事情是保护好大小姐,而不是成为一把杀人刀。
不然自己就没有幸福生活可言了。
沈无忧能够面色平静的说出这番话,令阅人无数的月寻感到些许恐惧。
完全无法预料这是待人温柔的千金能够说出的话。
门锁换好过后。
沈无忧收起思绪,无奈叹气,“确实,完全想不到这个方法呢,真可惜。”
“大小姐,怎么感觉您的声音有点病态,好可怕。”月寻直言不讳。
沈无忧双手托腮,看向月寻,温柔一笑,“有吗?对于一个想要害自己的人动杀心,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要是还在暗鸦就好了。
这样就没有顾忌了。
“您的想法很正常,但没有任何一位千金能够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出这番话,也没有任何一位千金像您一样沉稳。”月寻不带半句恭维的说道。
沈无忧转过身,抱起窝在一边的十四,看着它,轻轻抚摸,“不是每个人都一样,所以不用这么意外。”
“明白。”月寻点了点头,转移话题,“近期的傍晚,我可以守在客厅睡在沙发上吗?”
她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守着大小姐,需要休息。
“当然可以。”沈无忧微笑点头,给月寻倒上一杯热水,“就这些天就行,过几天我会去白家住,或者换个住所。”
“那为什么不现在换个住所?”月寻疑惑。
沈无忧抚摸十四的动作稍作停顿,眉开眼笑道:“钓鱼执法,不然怎么消除这个隐患呢?对了,门锁的话,麻烦你故意弄成没有装好的样子,能一撬就开的那种。”
........
........
凌晨三点。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闯进走廊监控区域。
由于监控是微型款,不易察觉。
那位男子停留在门口,时不时看向身后,手掌摸向口袋倒腾,掏出一张卡片,在门缝位置插去。很随意的尝试一下。
咔嚓一声。
门开了。
叶天河看着敞开缝隙的房门,愣在原地。
本来就只是看了些开锁视频准备试试,不成功就换个方法。
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有天赋。
沈无忧,都是你自作孽,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等把你刀了过后,江子平那混蛋也得死。
叶天河待在门口犹豫了片刻,一想到负债千万,还有复仇事情,立马下定决心,紧紧握着水果刀,轻悄悄的走进客厅,合上屋门。
他一步一步地向着唯一的房门靠近,双手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能够明显感受到心脏在疯狂跳动。
但那双疲倦的眼睛,布满了猩红血丝。
杀完两个仇人,他就去死。
叶天河伸手握向门把手,轻轻扭动。
随着房门刺啦作响的声音,额头冒起冷汗,紧张到了极点,就连如何呼吸都短暂忘却。
房间很安静,一片漆黑。
只有一束月光隔着窗帘带来模糊的光亮。
叶天河看着鼓起的被窝,颤抖着双手,悄无声息地靠近床边。
在心中简单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抬起水果刀,隔着被子,朝里面连续刺去数刀,笑容逐渐病态。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接连的宣泄声落下。
零零散散的棉花从空中飘落。
叶天河喘着粗气,死死盯着千疮百孔的被子,愈发感觉不对劲。
连忙掀开被子,发现里面躺着的居然只是一个大型的熊猫玩偶。
顿时惊慌失措。
想要立马逃跑。
可却被忽然从角落窜出的月寻拦住了去路。
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被摁在了地上。
“你,你是谁,放开我!”
叶天河想要捡起水果刀反抗,但是发现那把刀已经被踹飞数米远。
瞬间失去了所有手段,生无可恋的趴在地上。
“就这么放弃了?刚刚不是捅的很痛快吗?”
走廊亮起灯光。
沈无忧走在叶天河面前,看着他蓬头垢面的模样,感到些许意外。
没想到曾经的叶家大少爷,变成这副模样。
但一点也不心疼。
叶天河也一声不吭。
沈无忧冷哼一声,走进房间,拆开记录着叶天河行凶画面的录像仪,把玩手中,再次回到他面前,“以后就好好在那里改过自新吧。”
“呵,你觉得我怕吗!?”叶天河嘴硬十足,用大声吼叫,来掩饰内心恐惧,心里也感到极为不甘心,早知道就先去除掉江子平。
“忧忧,我已经报警了,等他们来吧。”江雪梨挽着一件外套,披在沈无忧身上。
温柔的表情,在与叶天河对视的那刻,充满冰冷。
一言不发,不想与这种恶心的虫子交谈。
叶天河明白江雪梨完全看不起自己。
无论过去多少年都一样。
极为不甘心。
特别是在想起其父亲江子平同样瞧不起自己的嘴脸,恨上加恨,“江雪梨,你父亲不得好死!要不是他,我也不会沦落至此!”
“你对他的评价,对于我来说不重要,他对你做的事情,那是他,不是我,我没兴趣听你倾诉。”
叶天河声嘶力竭的控诉。
得到的只有江雪梨的面无表情。
让他瞬间破防,对这个曾经的白月光不再有半点爱恋,嗤笑一声,“呵,不仅是他,你也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连自己的父亲有心脏病都不知道,真是一对好父女。”
话语至此。
江雪梨面色平静的表情出现明显波动,眼神微微闪烁,愣了一会,质问道:“你说什么?!”
“呵呵呵,别装出一副很担心的样子,真让人觉得可笑。”叶天河动弹不得,试图用语言攻击江雪梨,以此让内心舒坦些。
“闭嘴。”沈无忧冷冷瞥了叶天河一眼,看向江雪梨,摸了摸她的脑袋,“雪梨,别听他说的,等他被处理后,我会跟你说明一切的。”
“嗯?忧忧,你也知道这件事吗?”江雪梨注视着沈无忧温柔的眼神,愣了一下,表情充满困惑。
沈无忧点了点头,眼神愧疚,“嗯,抱歉,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我不想你担心,所以才一直没说。”
“哈哈,说的这么好听,我看你就是想坐等那个岳父死吧?!”叶天河趁机嘲讽,想要在度过牢狱之灾前,破坏她们的关系。
“你话有点多了。”月寻单手摁着叶天河后脑勺,另一只手用力捂住他的嘴。
远超寻常人的臂力,让叶天河毫无反抗之力,连嘴贱的权利也没有。
但是,他依旧在等待着好戏到来。
一般来说,就算父女关系不和。
可在得知女友隐瞒了父亲有着疾病的真相,却不告诉自己,换做任何人都会质问几句。
可结果,却令他大跌眼镜。
江雪梨什么都没说,只是主动朝着沈无忧怀里靠去,安心的依偎着她,声音温柔,“好,我相信宝贝你是为了我才有所隐瞒,不会怪你,也没有理由怪你~”
“江雪梨,你可不要被她的花言巧语骗了!”
叶天河眼见事态的发展走向另一端,用尽所有力气,弄得月寻满手心唾沫。
“好恶心。”
月寻嫌恶的松开手,在叶天河衣服上擦了擦,发现更脏了,抹向地板疯狂摩擦。
沈无忧见此一幕,贴心地递上一张纸,漠视着叶天河,想要与江雪梨说些什么。
却被她吻了一口嘴唇。
“宝贝你放心吧,我不会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的,因为我完全相信你~”
江雪梨深情的一句话,把叶天河再次干沉默,心里除去嫉妒还是嫉妒。
但只能无能狂怒。
不敢抬头,生怕看到心中白月光被沈无忧玷污的一幕。
可她们亲吻的声音,还是清晰无比的传入他的脑海,差点把他气吐血,生无可恋地向着地面哭泣。
即使叶天河看起来有些可怜。
沈无忧看着他的眼神却是毫无波澜。
光看那被子的惨状,就能知道对方可是在毫不留情的想要刺杀自己。
同情,不适用于叶天河。
在等到治安官给叶天河戴上手铐,抓进车内的那刻。
沈无忧心里的一份顾虑因此消散。
在审讯室提供一系列证据过后,直到深夜才离开。
可前脚刚回到家,后脚就传来叶天河咬舌自尽的死讯。
惊讶了一会,很快恢复平静。
月寻装好门锁就离开了。
沈无忧坐在沙发上,搂着江雪梨,在终于安静的氛围中,轻声说道:“那时我看到你父亲的总是捂着胸口,还吃了药,所以就觉得他身上或许存在着疾病。
在前不久,我与他谈了一会,对于他有心脏病的事情更加确信,但是,我当时害怕你担心,又害怕这样会间接性影响他心脏病发作,所以一直没说。
但是,我已经找好了能够治疗心脏病的医生,相信只要你父亲能够接受治疗,应该能好。”
沈无忧紧紧搂着江雪梨,轻柔安抚。
江雪梨认真倾听,直到她说完,这才开口说道:“我明白了,都是我不好,是我作为女儿却不知道父亲有心脏病,谢谢亲爱的能告诉我这一切,还不计前嫌的帮我父亲。”
“不要自责,也不要向我道谢,作为你的爱人,我心甘情愿陪你面对一切。”沈无忧抚摸着江雪梨红润的脸蛋,轻声询问:“雪梨,有一件事情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看待你父亲的?”
“我也不知道,我不喜欢他的做法,但是我也不想恨他,也从始至终都把他当作父亲,很矛盾对吧?”
江雪梨目光微微闪烁,觉得自己不够了解父亲,挺自责。
也认为父亲不了解自己,从不在意自己的感受。
沈无忧沉默了会,亲了江雪梨一口,温柔一笑,“不管怎样,你一定不希望你父亲走向死亡,所以,我们帮帮他吧,即使可能他不领情,但至少,我们对得起自己。”
“忧忧,你真好~”江雪梨感动地将脸蛋埋进沈无忧怀里,双手紧紧搂住她的腰,发自内心的说道:“我真的感觉自己好幸运,居然能够遇到这么好的你,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到女生~”
“我也是一样哦,自从遇到梨梨过后,每一天都过得很开心~”
沈无忧微微一笑,摸了摸江雪梨脑袋,“过多的话就不说了,现在不早了,我们洗个澡回床上睡觉吧,明天再商讨怎么说服你父亲的问题,好嘛?”
“嗯,刚好我也困了~”江雪梨轻声应允。
在沈无忧牵着她的手起身走向浴室时,脸上挂起微笑,“睡觉的时候,宝贝可以把脸蛋埋在我怀里嘛?”
“可以啊,不过为什么?怎么忽然角色互换了。”沈无忧微笑着问道。
江雪梨俏脸微红,轻撩耳边发丝,“因为,我想奖励宝贝~”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沈无忧兴奋地笑了笑,迫不及待地拉江雪梨去浴室洗澡。
但又后知后觉的想到房间还没有整理。
在洗澡前,把叶天河留下的作案现场清理干净,换了个被子,这才前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