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帮老鼠,不仅挖好了坑,还懂得怎么躲避猎人的眼睛。
一只老鼠是找到了——阿尔特拉集团。
但真正致命的,是那个在阿彪家遇到的“人”。
陆渊闭上眼,脑海里瞬间闪过那道快得不像话的黑影,
还有肩膀撞在自己胸口时那股几乎要震碎骨头的蛮力,
以及边彤的子弹打在对方身上时,那沉闷得如同打在钢板上的“噗噗”声……
那他妈绝对不是人!
陆渊毫不怀疑,如果不是自己身上穿着“天工飞线”特制的秋衣,
边彤也穿着最新的软甲作战服,
刚才那一下,他的肚子绝对会被直接打穿!
那个怪物…也是阿尔特拉搞出来的?
除了病毒,他们还在搞什么人体强化实验?
还有,那个怪物出现在阿彪家,
显然也是冲着什么东西去的。
它那么急切地抢走了那张照片和那个油纸包裹…
那里面到底是什么?是病毒的证据?还是别的什么关键?
陆渊揉了揉眉心,感觉头更疼了。
线索断了,关键物品也丢了,时间还紧迫得要死。
陆渊盯着空气中残留的数据流,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那张照片……感觉不像是精心准备的,
更像是在某个地方随手拍下来的快照,
也许就是为了确认某个信息,或者……留个底?
还有那个油纸包…
上面隐约还能看到“黄记油饼”的模糊油印子和挥之不去的油耗味。
这他妈绝对是阿彪情急之下,
从哪个街边摊顺手扯来包东西的!
而且看那油渍的渗透程度,里面的东西应该包了有一阵子了。
这里面的玩意儿,
十有八九就是那个神秘外国佬的。
那么问题来了,阿彪是怎么拿到这东西的?
受人指使?
不太像。
哪个正经“接头”会用吃剩的油饼纸当包装?
太不专业。
那就是…临时起意?
阿彪看到了这东西,觉得值钱,
或者觉得烫手,就顺手牵羊偷了过来?
可如果只是个贼,为什么“未来”的自己会在备忘录里特意标注要去找他?
自己的目标明明是利用这些地头蛇找到阿尔特拉藏匿的病毒库!
除非……
陆渊眼睛眯了起来。
除非那个油纸包里的东西,本身就指向病毒库的位置!
或者,它本身就是开启病毒库的关键?
阿彪偷了不该偷的东西,所以才被那个怪物追杀灭口?
妈的,线索又绕回阿彪这儿了。
……
香江,某处不起眼的旧楼地下室。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烟味、廉价香水的甜腻味,
还有隐隐的霉味和汗腥味混合在一起的古怪气息。
这里就是“和记”重组后的核心业务区——一个半地下的洗钱中心。
十几台电脑屏幕闪烁着幽幽的光,
键盘敲击声像急促的雨点般密集响起。
几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马仔,脸色苍白,眼窝深陷,
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将一笔笔来路不明的资金拆分、转移、再合并,
通过无数个空壳账户在网络的灰色地带里反复冲刷。
旁边几张桌子上,几个穿着紧身背心、露出纹身的手下正埋头苦干。
老旧的点钞机发出单调而刺耳的“嗡嗡”声,
混杂着纸币摩擦的“哗啦”声和橡皮筋“啪啪”绷紧的声音。
一捆捆颜色各异的钞票被粗暴地点算、捆扎,
然后塞进旁边几个半开的黑色旅行袋里,
露出花花绿绿的一角。
烟灰缸早就堆满了烟头,还有几个廉价的泡面碗扔在角落,散发着隔夜的馊味。
整个场面透着一股高度紧张下的混乱和麻木。
“跛哥”陷在房间尽头一张磨得发亮的假皮沙发里,
手指不耐烦地敲着扶手。
他看着眼前这群忙碌的手下,眼神阴鸷。
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头目的中年男人,
额头上冒着虚汗,凑了过来,声音压得极低:
“跛哥,风声越来越紧了… 条子那边最近盯得邪乎。要不… 要不咱们还是先收一收?避避风头?”
跛哥眼皮都没抬,抓起桌上的烟盒,
磕出一根,叼在嘴里,旁边立刻有人凑上火机点燃。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雾从鼻孔里喷出来,带着一股呛人的味道。
“收?”
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像是喉咙里卡着沙子,
“收你妈!老子从十三岁拿刀劈友,砍出一条血路,从双花红棍干到揸人,油尖旺哪个字头不给面子?现在这点风浪就想让老子收手?”
他猛地转头,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那小头目的脸,
“和记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收手?你让他们去喝西北风啊?!”
他啐了一口,“滚!”
那小头目脸色一白,喏喏地退到一边,不敢再多话。
跛哥烦躁地掐灭了刚点燃没多久的烟,又重新陷回沙发里。
他知道手下人怕什么,妈的,他自己心里也打鼓。
时代变了,现在不是光靠拳头硬就能横着走的年代了。
但他不能退,退一步,后面就是万丈悬崖。
他爬到今天这个位置,靠的是什么?
就是他妈的富贵险中求!
他正沉浸在对过往厮杀和今日困局的回忆里,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
是条短信?
妈的,哪个不长眼的这时候烦他?
他有些不耐烦地掏出手机,解锁屏幕。
只看了一眼,他整个人就像被瞬间抽走了骨头,僵在了那里。
叼在嘴角的半截烟掉在地上,他却浑然不觉。
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从脖子根开始往上蔓延,最后变得像墙壁一样惨白。
握着手机的手,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起来。
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一行字,像冰锥一样扎进他的眼底:
‘三天后,你会死。想活命,帮我找个人。——m’
跛哥的呼吸猛地一窒,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就在他脑子一片空白,浑身发冷的时候——
房间角落那台老旧的传真机,突然毫无征兆地发出“吱——嘎——”的尖锐声响,开始工作起来!
那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