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镜杨听到声响便转头看去,原来是几位宫女站在河边,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冲突。
被另外几名围住的这名宫女瞧着最为焦急,她连连摆手着祈求道,
“夏清姐姐,值用的船还有半个时辰就回来了,姐姐们且等一等,待船回来小满立马就下去!”
对面这名叫夏清女子瞧着是后几位的首领,她听完小满的话后面露不耐,
“小满妹妹,不是我们要为难你,只是太后娘娘点名要养沁心湖里的锦鲤,且说了是要在午膳之前就要见到的。”
夏清面上带着得体可亲的微笑,声音也好听的很,但说的话却是那般令人生畏,
“若因你小满妹妹耽搁了,我们又该如何向太后娘娘交代呢?”
小满张嘴想要辩驳,因为她只是个在湖上捞青萍的宫女,给太后捞鱼的事儿跟她简直是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不就是因为去年夏天的时候,小满撑着船在湖里捞萍,这几人路过湖边时叫船上的小满给她们采荷花。
小满也不认识她们几个,但光凭衣着打扮就知道她们的等级要高一些。
可宫里规定了,湖里的荷花是不许任何人采摘的。
只是她们硬是要求采,无奈小满只好把船借了她们。
结果这几个bi人,偷偷上了船后不知怎得跌了水下去。
服了,不会划船上什么船!?
她们就将这事儿怪在了小曼身上,自此就经常来找她的麻烦。
即便她明知这几个人是故意来找茬的,她也没处去说理。
谁不知道她们几个是太后身边得用的宫女,尤其是个带头的夏清,经常靠着这个身份作威作福。
小满硬着头皮道,“夏清姐姐,这离午膳前还有好一会儿呢,这没有船,小满就是想捞鱼也没法子啊。”
夏清轻轻柔柔的开口,面上挂着莫名其妙的微笑。
与旁边那位先前最先开口说话的那位对视一眼,道“小贵子说了,你会水啊。”
此话一出,不光是小满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就连陶镜杨也皱起了眉。
她瞧了这几个人半天,也算是听明白了来龙去脉。
不就是太后要养鱼,派这个夏清过来捞,但是夏清不愿意捞,非得让小满捞。
小满也没说不捞,就是没船得等一会儿。
按理这夏清就该等着,又或者实在着急也应该是她们想办法去借船,可她们让这个小满游下水去......
这分明就是明晃晃的欺负人呐。
陶镜杨站起了身,抱臂站在亭边,仔细的注意着那里的动静,想瞧瞧这帮人欺负人能欺负到什么程度。
小满转身想逃,却被其余几人给一把捉住,她高声大喊,像只炸了毛的猫,
“才刚开春,湖里恨不得还有冰碴子呢,你们凭什么让我下水!”
拧着她胳膊这位力气极大,且一开始就是她的声音最咋呼,“你个小贱蹄子少废话,夏清姐姐让你下,你就必须下!”
其余几人跟着附和,“是啊是啊”“必须下!”
夏清也终于开口了,狡辩了一句,“这可不是我要她下,是太后娘娘要她下。你们把她丢下去,她会水,保准儿淹不死她!”
说着,小满便一把被推了下去。
“啊————”
小满身子腾空,双脚也离开了地面,腾空在了湖面之上。
她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就在以为自己要浸到这冰冷的水里之时,后背的衣服却被人一把给揪住。
陶镜杨像拎小猫后脖颈一样拎她,小满也很配合,惊魂未定的她下意识的缩起了自己的脚。
当她被稳稳地放在地面之时,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被人救了。
其余几人被突然出现的一幕吓了一跳,心虚的很,立马行了跪礼下去,齐齐跪在原地叩首。
小满忙转过头去瞧,第一眼是觉得这人美丽的不像真人,后一秒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认识这人。
陶镜杨欲言又止的看着跪下去的几人,回了一句,“都起来吧。”
转头看着小满也没先开口,清清冷冷的样子让小满也觉得有点害怕,磕磕巴巴的说,“谢...谢谢贵人相助..”
“你没事儿?”陶镜杨见她害怕,便开口问了一句。
清清朗朗的女音传在她耳朵里,激得小满没忍住打了个激灵。
这回轮到陶镜杨惊讶了,“吓着了?”
她回头去看其余几位站起了身,但显然也都有些畏惧的宫女,抬起手指了一下这个小满,示意道,“道歉。”
「就说了两个字!好帅!」小满在心中大叫一声,一时都忘了自己的处境。
另一边,不愧是能在太后身边做事的人,夏清只思索了几秒便猜出了面前此人是谁。
她连忙想要再次行礼问安,“奴婢见过镜杨真人。”
在她身后的宫女见此,也都想跟着她再次问好。
「镜杨真人」这个名号一出,陶镜杨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
镜杨真人?
这不是她在梦里梦见的么。
这给我干哪儿来了,这还是国内吗我请问。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便把此事先压在了心里,趁着几位没把礼行下去前开口,“免了。”
她转头看一眼久久不出声的小满,又接一句,“给她道歉,并保证以后不再找她的麻烦。”
宫女夏清急忙回答,“是,镜杨真人。”
嚯,歉倒是道的快,一看就不走心。
陶镜杨琢磨了一番,想着是否应该给些处罚以示警戒,否则这样的人只是口头警告估计下回还得欺负人。
但她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也不知道怎么处罚才算是恰当的,便正了正颜色,道,
“欺凌他人就该有惩罚,便就罚你们...”
话还没说完,便听见她身后的小满的声音,“她们是服侍太后的,小满身贱,贵人万万不要因为小满而得罪太后。”
她怯生生开口,担心这位救了她的人,会因为越级处置而受到惩罚。
小满地位低下,即便是在宫女一列,也属于是干粗活的那种。
所以她消息也相对于闭塞,唯一知道的就是太子造反、先帝驾崩、新帝登基,压根儿就不认识陶镜杨是谁。
陶镜杨听到小满这样讲后有些讶然,等再看向对面这几人的时候,眼中又带了些别样的目光。
“是了,谁的的人该归谁管,若真按规矩来,我陶某好像还真没这个权力。”
她垂着眼喃喃一句,这种被规矩着的感觉总让她想起从前来。
突然有种强龙压不过地头蚯蚓的感觉呢,
真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