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
华山派上空烟气缥缈,后厨的仆从忙前忙后。
正殿中,刻画着“以气驭剑”的额匾下。
林坤与岳不群并坐,中间隔着一茶几上摆放着两杯清茶。
院中空地上,林平之一手日月无影,将两名华山弟子逼退。
然后两记卧龙识穴点破华山弟子衣衫,随后收剑抱拳道:“两位师弟,承让了。”
林坤考虑到林平之心慕岳灵珊。
便让他抽空与华山弟子们拆招对练,也好在岳灵珊面前展露一下风姿。
岳不群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道:
“这辟邪剑法招式倒是颇为刁钻,华山剑法以险着之,两者倒有异曲同工之妙。”
“就是乍一眼看,好似并无出彩之处。”
林坤一手转动金胆,一手端着茶杯,目光打量杯上的花纹,悠沉道:
“历来神功宝典皆非常人所能习练,此剑法便需内功深厚或体魄过人。”
“庸人习之,便是花架子。”
岳不群作恍然状,似漫不经心道:
“我本以为此剑法还需对应心法才能展露威势。”
林坤知晓岳不群心中有疑,这是在旁敲侧击。
然而那自宫之法又怎能堂前示人。
若是传出去,对林家的声誉可是不小的损失。
但见林坤不慌不忙的低头吹了吹杯中漂浮的茶沫,轻啄一口道:
“那林远图原本出生于莆田少林。”
“一身内功早已臻至化境,施展此剑法自是无往不利。”
“只不过少林内功不得外传,也就没有留下来。”
“原是如此。”岳不群轻轻点了点头,将茶杯放下。
从其脸上表情来看,也不知其到底信或不信。
只见岳不群挽袖提壶,动作儒雅,为两人斟茶,嘴上不停道:
“昨夜我与师妹就两人婚事进行了一番商讨。”
“师妹也觉得平之天性淳厚,行事颇有君子之风,乃是不可多得的......”
岳不群语气一顿,眉头皱起。
却是闻到了一股酒气。
眼眸一斜,看向半掩的花窗,察觉到有人躲在窗后。
心下立马猜到是自己那好酒的大弟子在偷听。
又瞥了林坤一眼,见其笑而不语。
也就没有当场戳破令狐冲。
毕竟自己也不瞎,令狐冲对自己女儿的心思,自己哪能不知。
然而自己要为女儿的一生负责,令狐冲太过跳脱随性,非是良配。
左右一想,岳不群也就懒得让令狐冲回避。
反正此事最后也会让其知晓,不如趁早自我调节得好。
只见岳不群亲手端起两茶杯,继续道:“乘龙快婿。”
林坤含笑颔首,接过茶杯,与之一碰,温声道:
“不知令爱又是何想法。”
“哈哈哈......”岳不群一阵大笑,随后身子朝林坤倾斜数分道:
“她倒是面皮薄,既未应承也未婉拒,怕是自个儿还一个劲胡思乱想。”
林坤同样展颜朗笑道:“女儿家既拿不住主意,那就只有岳兄这个做父亲的为其好好把关了。”
“要我看,咱们可先行订下这门亲事,若是令爱到时不愿,退了便是。”
林坤话说的异常洒脱。
然而两人心知肚明,若是这亲事一旦定下,往后若是反悔。
怕是亲家转眼变仇家,省不得将来遇见还得做过一场。
“林门主说笑了,婚姻大事,一经敲定哪有反悔之理。”
“若是让江湖同道知晓,岳某怕是只有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两人相视一笑,饮下杯中茶水。
这次便由林坤起身,躬身挽袖,提壶斟茶。
此刻,躲在窗下的令狐冲已经整个瘫软在地,靠着墙壁。
双目无神的拿起酒壶,一个劲往嘴里灌酒。
院中空地上,林平之又接连与几名华山弟子拆招解招,点到为止。
岳灵珊背着双手,从游廊走出,倚在柱后,美眸泛眨,偷看众人与林平之切磋。
或许是情意自起,心有灵犀。
岳灵珊刚刚一眼看去,林平之就好似察觉了一般,回头看来。
两人四目相对。
回想刚才母亲与自己吩说的那些男女情愫之事。
岳灵珊心下羞欢得不行。
一想到此刻身处大院之内,万一被同门瞧见,那可便失了颜面。
当即故作镇定,欲板着个脸。
然而林平之那眼眸温情似水,直浸人心。
岳灵珊强忍不过一息,嘴角便自行勾勒,怎么抿都止不住欢颜。
刹那间,双颊也随之绯红。
心下又恼又喜。
不由暗骂:傻小子你快别看了,被人发现我可怎么做人。
然而林平之哪里知晓岳灵珊心中如此多戏。
他一见岳灵珊,只觉浑身舒爽,心头轻松,当即一脸惊喜道:
“灵珊你来了。”
众人闻言,齐齐看来,一瞬间,目光汇聚在岳灵珊身上。
岳灵珊撇过头,只留给众人半张脸,同时以手捋发,以手臂再遮数分脸颊。
嘴里故作凶巴巴道:
“小林子,你尽会欺负我师兄师姐,今日便让你看看我玉女剑法的厉害。”
一边说着,一边调整面部表情。
待转过游廊后,岳灵珊面上已是一本正经,直直朝林平之走来。
两人分距一丈左右,岳灵珊便拔出腰间宝剑,使出宁中则传授的玉女剑法。
林平之则架剑迎击。
众弟子一见,两人出招速度几乎都是同时进行。
每一次过招都是一攻一守,恰到好处。
但大多都是岳灵珊攻多防少。
两人身形时而贴近,时而拉远。
四目相对,目光具不在对方剑上。
就好像两人已经切磋了千百遍一般。
女的动作清丽飘逸,男的稳重儒雅。
大部分弟子都看出了其中猫腻,脸上露出古怪之色。
唯有那些入门不久的弟子,还觉得两人势均力敌,打得精彩纷呈。
一个个兴奋的为岳灵珊呐喊助威。
就在此时,不远处忽传来一声蕴含愤怒的大吼。
“小师妹,我来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