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蕙兰本就不太好的脸色,瞬间更是复杂。
拐杖抬高,气得瞬间打霍斯礼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
又几下过去,霍斯礼背部衣料色泽加深,俨然是先前未曾完全愈合的鞭伤崩开,渗出了血迹。
闻见空气里漂浮着的点点铁锈味,一旁站着的周福、吴姐等佣人瞬间都心里脸上十分复杂,感慨万千。
又过片刻,霍斯礼英俊面孔愈发绷紧,喉咙里轻轻发出一声闷哼。
那血迹也晕染得越发开,拐杖下去,都沾上。
老太太注意到,表情微变,动作却没停,愣是将没打完的棍子,一一打完了,这才停下动作。
“你想解释什么?说吧。”
打完的拐杖递给吴姐,吴姐赶紧接下,拿进去收拾,邱蕙兰出声,声音冷冷的,问还跪在门口的霍斯礼。
然而不巧,这声刚出来,门口突然停下一辆车。
是去安诚私立疗养院里,把霍驰深接回家的袁莲清,而霍驰深不像以往坐在轮椅里,而是一胳肢窝里撑着一支架,辅助着慢慢地朝这边走进来。
而这时,隔着大老远注意到霍斯礼在门口跪着,袁莲清眼睛陡然睁大,竟是顾不得旁边还慢腾腾走着的霍驰深,踩着高跟鞋就哒哒哒地快步跑了过来。
声音震惊拔高:“这,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斯礼,你怎么跪着?!”
“你,你背上怎么有血……”
安诚私立医院的疗养院和普通的住院部,还是隔着有些距离,是特别开发的一个区域,因而上午发生的事,袁莲清是不知晓的。
但不管如何,打自家儿子,在袁莲清看来,完全就是在捅她刀子。
继而,跑近,注意到在里边处理拐杖上的血迹的吴姐。
袁莲清只觉得火气蹭蹭往上冒:“妈,你,你怎么和爸一样,也打孩子呢?!这,这还打出血了?你,你怎么……”
此刻看见霍斯礼背上还晕出一团血迹,袁莲清脸都白了,只觉一阵揪心和不痛快。
虽说这孩子她看着怕,可这一个,可才是她怀胎十月辛苦生出来的!
这让她怎么能不难受呢?
“起来,斯礼,你起来!还跪着干什么,先起来去处理伤口!”
袁莲清是真的不太喜欢这个和自己不亲近的儿子,可此刻也是真的心疼,尤其上回给老两口拍什么金婚照时,发生的事,令她有了些想法。
如今对霍斯礼,袁莲清也就更是心疼了——是啊,就像霍斯礼之前问她的那样,这亲不亲生的,还是很重要的。
毕竟谁知道,这养子的亲身父母,是个什么性子呢?
她以前没想过这问题,因为这孩子是她亲手养大的,可是基因这东西,谁也不敢保证。
上回在摄影公司,那莫名其妙出现在姜沁霍斯礼的休息室里的膏药贴,实在是令袁莲清难以理解,也令她细思极恐了,因而此刻,她不免是多想些。
但这话,显然是不中听。
邱蕙兰看一眼袁莲清,又看一眼还在远处走着的霍驰深,最后目光落在霍斯礼身上。
眼里布着说不出来的情绪,但俨然是没有了对霍斯礼之前的那种怜爱和对小辈的喜欢。
开口,邱蕙兰的声音凉飕飕的,“那听你妈妈的话,去处理吧。”
说罢,邱蕙兰便要转身去餐厅。
就是这一瞬,男人高大身躯倏然站起,趁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霍斯礼快步跑上前去。
英俊异常的面孔覆着苍白,眼眶明显是红的,控制力道握住邱蕙兰手臂,朝着老太太极稀罕地哽咽出声。
“奶奶,我没出轨,黎雪倩肚子里的孩子和我没关系,她亲口说的,我录了音,麻烦您,尽快联系沁沁,行吗?”
“算我求您。”
说着话,朝老太太递去他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