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又随意聊了聊,苏媛也就送了张红霞一段路,她还得跟车回去。
回来的路上,她心里想着海市那边不知道收没收到信?当初寄信的时候,祁绍还想寄挂号信,被她给拦下来了。
又不是什么十分紧迫的事儿,寄个挂号信回去怕吓坏了家里人,就着估计都得吓一跳呢,这说谈对象了才多久啊,就要结婚了?
正想得入神,路边灌木丛里一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吓了她一大跳,立马“妈呀”一声,闪到了旁边。
她保持着随时准备跑路的姿势,眼睛紧紧盯着传出声音那片地方。
声音又没有了,但她也不敢过去看,生怕是什么老鼠啊蛇啊什么的。
她壮着胆子跺了两下脚,故意发出了点声音,希望里面的东西能出来或者干脆吓走。
正当她迈步要离开时,灌木枝条下面露出个小小的、白灰相间的、毛茸茸的圆球,还在左右轻微晃动。很快又挤出条细短、毛发又稀疏的尾巴,苏媛定睛一瞧,才看出这圆乎乎的原来是个狗屁股啊。
苏媛松了口气,又端详了会儿,发现它似乎是困在枝条里在往外挣,声音细小地不仔细听都听不到。
苏媛放心了,确实是条狗,才上前查看。
苏媛观察到,她的脚步声一起,那小东西先是一静,接着就猛地加大了力气,似乎想逃。她赶紧上前几步,轻轻拨开上面的枝条,这才看清楚,里面是一只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奶狗,估计还没一个月大,它太小了,陷在灌木丛中都不能自如活动。
苏媛轻轻地把它拖了上来,放到脸前面仔细观察,这才发现它哪是灰白相间啊,分明是一只小白狗,灰的一道一道的都是因为毛滚脏了。
但要说最显眼的还是它一只眼睛还没睁开,刚才朝向苏媛这边这只眼睛却又黑又亮,眼睛还湿漉漉的,眼球像泡在冰水里的黑珍珠似得。
小鼻头也是湿哒哒的,周围的毛毛上也有水汽。
苏媛也没养过狗狗,也不清楚这种情况是不是正常的,而且这也没有随处可见的宠物医院,这要带去哪儿看看呢?
现在确实是有兽医的,但这时候的兽医基本都是做做骟猪,再就是给猪牛羊简单看看病,还没听说过会给狗看病的。
这个年代人都吃不饱了,养狗的更少。这只小狗崽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苏媛四处看了看,路上没人,她也不能把它扔在这儿让她自生自灭,得带回去养养看了。
最主要的是苏媛一直很喜欢狗狗,尤其相比猫来说。但种种原因也一直没养过。
此时这只小狗崽呆头呆脑、眼睛也聚焦不了的蠢萌样子无端端有点戳到她,她觉得这只小奶狗很有眼缘,如果没有主人的话,她倒是想带回去。
她最终还是两只手护着它回了书店。
到了后,在炉子旁边找了块空地,一下想不到可以给它铺点什么,想了想只能把前几个月给自己做那个小垫子拿出来铺上了。她现在适应了大姨妈的到访,已经不太用得到它了。
这么小的狗应该还在喝奶才对,但她也买不到奶粉。
幸亏还有麦乳精,苏媛冲了一点点,放在个豁口小碟子上,看它能不能自己舔着吃。否则的话她还得拿个勺子慢慢一勺勺地喂。
但显然这只小狗崽虽然看着小小,但可能已经流浪几天,陡然嗅到食物的香味,一下就凑上来开始舔了。
食物香气指引了它的方向,没有因为那只闭着的眼影响它的方向判断。
苏媛看它喝得香甜,也顾不上旁边有人盯着它看。
因为它太小了,苏媛只泡了一点儿,它应该是要少食多餐的。但它也舔了好一会儿才吃完。
吃完后,那只黑亮的眼睛也眯缝了起来,躺在炉子附近的棉垫子上,可能是舒服了,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这还真是一只没什么警惕性的傻狗子啊。
因为这只小东西的存在,苏媛忙碌了很多,她就坐在它附近织毛衣,时不时地看看它,省得一个没注意被炉子烫着了。
觉得消化地差不多了,还会再给它冲点麦乳精喝,就这样吃吃睡睡,这只小奶狗眼见地到了晚上已经精神了很多。
今天祁绍估计是事情忙,没来看她,她还有点可惜,本来还想跟他显摆下她的小狗狗呢。
晚上苏媛自己洗漱后准备休息时,看了看小狗崽,虽然它身上很脏,但还是觉得太小了,不敢给它洗,怕它生病。
睡前把它挪到了离炉子远一点的地方,苏媛才安心躺下。
躺下后,还不困,还有心思想了想应该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好。
就冲它这个特征,她倒是想叫它杰克呢,可惜这个时代无论杰克还是海盗都是万万不能行的,而且她希望再长大点后,它那只眼睛说不定自己就能睁开了呢。
她得慢慢给它想个好名字,又威风霸气、又朗朗上口、又寓意好,也符合它特征的好名字。
一晚上过去,第二天早上再喝奶的时候它就更有劲了些,也可能是饿坏了。
它今天还能在它的床铺附近稍微走几步遛遛弯。
照常的书店没多少人来,跟供销社比起来简直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了。只是中间来过三个小男孩买小人书,进来后看见小狗崽,连小人书都忘记了,盯着它研究讨论了两个小时。
苏媛感叹果然小崽子们也喜欢小毛崽子啊。
除非皮毛过敏的,很少有人能拒绝毛茸茸吧?还是小巧可爱的毛茸茸。
中午她不放心小狗崽,都没去食堂吃饭,自己在炉子上煮了点红薯粥将就吃了。
唉,果然妈妈们就是会被家里的崽子绊住脚步啊,再也不能出去潇洒了。苏媛搞怪地想。
晚饭是祁绍打回来吃的,进来还问她:“中午去供销社吃饭了?”
“没啊。”
“嗯?”祁绍先是疑惑,又皱眉问:“那你中午吃饭了吗?”
“吃了,炉子上熬的粥。”
这时,祁绍总算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视线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