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梅雨淅淅沥沥,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柏宇轩负手立于窗前,眉头紧锁。
暗卫的汇报如同这阴雨般,一下下敲打着他的心房。
丞相府与江南富商勾结,意图阻挠海外贸易计划,这在他的预料之中,但事情的发展却比他想象的更为棘手。
“关卡重重,赋税高筑,刁民滋事……”柏宇轩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棂,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如同他此刻飞速运转的思绪。
他推行的海外贸易,本意是为国库开源,富国强民,却不想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以至于他们不惜损害国家利益,也要阻止他。
他深知,这些地方势力盘根错节,与朝中传统势力沆瀣一气,犹如附骨之疽,难以根除。
“夫君,可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南诗雅的声音如同清泉般,流淌进柏宇轩的心田。
她走到他身旁,轻柔地为他披上一件外袍。
柏宇轩转过身,将南诗雅揽入怀中,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无妨,一些跳梁小丑罢了。”他语气轻松,却掩不住眼底的寒意。
“江南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商队的行程受阻,当地百姓受人蛊惑,处处刁难。”南诗雅秀眉微蹙,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她了解柏宇轩,越是轻描淡写,越是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诗雅,你可知这江南,看似繁华锦绣,实则暗流涌动。”柏宇轩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背后的水,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
南诗雅轻轻点了点头,她知道柏宇轩心中已有对策,只是这其中的凶险,让她不免担忧。
“夫君,万事小心。”
柏宇轩微微一笑,眼中透出一股自信的光芒。
“放心吧,我自有办法破局。”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飞鸽传书,送往……”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信笺上,一个名字赫然映入眼帘,“燕州。”
南诗雅疑惑地看向他,“燕州?可是……”
柏宇轩没有解释,只是将信笺递给暗卫,吩咐道:“立刻送出,不得有误!”
暗卫领命而去,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柏宇轩走到书桌前,摊开一张地图,目光落在江南与燕州之间,手指缓缓划过一条线,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轻声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突然,书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暗卫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王爷,不好了……”
暗卫单膝跪地,语气急促:“王爷,江南急报!商队遇袭!”
柏宇轩眼眸一凛,指尖在地图上的燕州重重一点,薄唇紧抿,却并未流露出丝毫慌乱。
他早已料到,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
螳螂捕蝉,他便是那只黄雀,但这局棋中,还潜伏着更凶险的毒蛇,伺机而动。
“详情如何?”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暗卫连忙禀报:“商队在返程途中遭遇大批不明身份之人袭击,护卫拼死抵抗,但对方人数众多,来势汹汹……”
南诗雅闻言,脸色骤变,一把抓住柏宇轩的手臂,“夫君……”
柏宇轩反手握住她的手,给予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莫慌,传令下去,启动‘玄武计划’。”
“玄武计划?”南诗雅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
这是柏宇轩未雨绸缪,提前布置的暗线,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动用。
柏宇轩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几行字,交给暗卫,“即刻送往燕州。”
暗卫领命而去,书房内,柏宇轩与南诗雅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江南的雨,似乎更大了,雨声敲打着窗棂,也敲打着每个人的心房。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燕州,一队人马正悄无声息地集结,为首之人,身披黑色斗篷,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他望着江南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
“传令下去,准备收网。”
江南的雨幕中,刀光剑影交错。
返程的商队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前行,两旁的树林中突然杀出一群黑衣人,个个面目狰狞,手持利刃,直扑商队而来。
“保护货物!”商队护卫首领一声怒吼,抽出腰间长刀,迎了上去。
护卫们虽训练有素,但对方人数众多,且招招狠辣,一时间,商队落于下风。
鲜血飞溅,染红了雨水,惨叫声不绝于耳。
就在众人以为商队即将覆灭之时,护卫们突然变阵,原本各自为战的他们,开始相互配合,攻守兼备,进退有序。
这正是柏宇轩提前传授的阵法,名为“玄武阵”,攻守兼备,以少胜多。
黑衣人显然没有料到商队还有如此后手,一时之间乱了阵脚。
护卫们抓住机会,奋起反击,刀光如雪,剑影如虹,将黑衣人杀得人仰马翻。
最终,黑衣人丢盔弃甲,仓皇逃窜。
商队虽然损失了一些人手,但货物完好无损,满载而归。
随行的外国商人亲眼目睹了这场激战,对柏宇轩的未雨绸缪和商队强大的战斗力赞叹不已,纷纷表示要加大与大梁的贸易合作。
回到王府,南诗雅见柏宇轩平安归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亲手缝制了一件黑色披风,上面绣着金色的祥云图案,华贵大气。
她走到柏宇轩身后,轻轻为他披上,指尖无意间划过他的肩膀,眼神中满是柔情。
柏宇轩感受到南诗雅的爱意,转过身,将她拥入怀中。
“辛苦你了。”他低声道,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能为夫君分忧,是妾身的荣幸。”南诗雅依偎在他怀里,柔声说道。
夜深人静,书房内,柏宇轩看着手中的战报,眉头微蹙。
江南的局势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这背后,似乎还有更大的阴谋。
他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喃喃自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么,谁又是那只捕黄雀的猎鹰呢?”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王爷,宫里来人了……”
宫里来人传达圣旨,皇帝病重,召柏宇轩即刻进宫。
柏宇轩心中一沉,皇帝的身体一向康健,怎会突然病重?
他预感这其中必有蹊跷,但圣旨不可违,他只得立刻动身。
进宫后,柏宇轩发现宫中气氛异常紧张,侍卫们个个神色凝重,如临大敌。
他来到皇帝寝宫,却发现丞相和几位皇子早已等候在那里。
皇帝躺在龙床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
丞相见到柏宇轩,立刻迎上前来,一脸悲痛地说道:“摄政王,陛下他……怕是不行了。”几位皇子也纷纷上前,哭哭啼啼,仿佛痛失慈父。
柏宇轩心中冷笑,这分明是一场戏!
皇帝虽然年事已高,但身体一向硬朗,怎会突然病重?
他走到龙床前,仔细观察皇帝的脸色,发现皇帝的呼吸虽然微弱,但却均匀有力,这根本不像病入膏肓的样子。
“陛下只是暂时昏迷,并无大碍。”柏宇轩语气平静地说道,“丞相大人不必如此悲痛。”
丞相脸色一变,没想到柏宇轩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伎俩。
他正要开口反驳,却见皇帝突然睁开了眼睛。
“朕……朕这是怎么了?”皇帝虚弱地问道。
丞相连忙上前,“陛下,您终于醒了!您刚刚昏迷不醒,可把老臣吓坏了!”
皇帝看了看周围的人,又看了看柏宇轩,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挣扎着坐起身,指着丞相,怒道:“你……你竟敢欺君罔上!”
丞相脸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饶命!老臣只是一时糊涂……”
皇帝怒不可遏,“来人,将丞相拿下!”
侍卫们一拥而上,将丞相控制住。
几位皇子见状,吓得面如土色,纷纷跪地求饶。
柏宇轩冷眼旁观这场夺嫡之争,才刚刚拉开帷幕。
他走到皇帝身边,低声说道:“陛下,江南之事,臣已有所安排……”
皇帝点了点头,“朕相信你。”
柏宇轩离开皇宫,回到王府。
南诗雅早已等候多时,见他回来,连忙上前询问情况。
柏宇轩将宫中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南诗雅听后,也是一脸震惊。
“夫君,这丞相也太大胆了,竟然敢欺君罔上!”
柏宇轩冷笑一声,“他不过是颗棋子罢了,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在操控着他。”
“那夫君打算怎么办?”
柏宇轩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时候收网了。”他走到书桌前,拿起一份奏折,上面写着“科举改革”四个大字。
他缓缓展开奏折,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他提笔,蘸墨,在奏折上写下一个字——“准”。
然后,他看向南诗雅,说道:“诗雅,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