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丨破坏者
「好吧，就让我小小地研究一下，这是个什么东西……」
困住1044号子机的是一枚拥有斜坡状交接面的齿轮，其表面的壳体不知为何被扒掉，任由灰尘与润滑用油料在其表面形成许多黑色污垢。只是它们产生的阻力实在太小，并且本身也是滑腻的状态，在强大的传动力量面前，那点势能差恍若无存：
“这是今天的第37则求救短讯，它最好能拿得出与其等价的东西~”
安终将【认知阻碍】构成筒状，包被全身，同时向着四下里的角落设定了子机侦查的预定点，以便达成更早预警，对焦视线的准备。其右手在骨化中心处嵌合体的功效下，逐渐与天空的事物产生共鸣，随即便慢慢陷入一种半透明的姿态：
“「幽灵捕手」真是好用啊……”
他将接触物质的三十一个特征点设定成子机汇报数值中的模样，虽然捞出的时刻，也连带着部分油污，令其短暂无法进行任何工作，可目的毕竟是达成了。
不得不说，要完成以上操作，降低转速并进入同步轨道的步骤反而更加繁琐，也就是幸好网络软体中的教学课有在认真讲述理论知识，他在其中学到过怎么驾驶挖掘机以及部分台式机械的简单控制，那似乎比看课本还要有用得多：
“为什么没有轻松去污的魔法呢？”
曾经倒是在商店中见过专门处理烧伤的神药，那东西可以专业针对性地将衣装与甲片溶解，对人体则有很高的辨识度，完全不会造成伤害，除了产生的气泡很痛之外，比常规清创迅速非常多并且能够降低感染概率……可惜它的价格不便宜，借阅的书籍中大多也只是提到过名字与疗效，关于原理的方面连同成分都是一概不知，完全不能复现，除非他脑子坏掉；再者就算买到一瓶，对这个情况能不能起效还是另一回事情。
在完成一小段【缓慢剥离特定分子】的魔法编写并开始运行后，他在口袋中制造出隔膜，将其放进去慢慢修养，这时才终于想起来拉远视角，看到了整个机械的全貌：
“……这，它一开始就有这么大的嘛！？”
只见眼前巨大的金属件散发着可怖的银光，比之圣殿骑士架在自己脖颈的抚摸银刃，威压甚至更加甚过——切割与穿刺伤害也许能规避和后期愈合，并且也不一定吃下一招就丧失全部生理机能；但被电线杆子抡到的话，估计会变成一滩烂泥——质量远超于自身，体积覆盖联通的三四座大房间，这样的物体传递着动能与心跳一般的律动，将复数个重复操作同时进行得分毫不差……
“什么样的术式可以达成这种效果嘛？”
他打算直接看一眼最终产品，却发现从上述多个流程出现的物体，竟然只不过是一些……
安终随手从空气中扯出一片方才下发过的一次性耗材工具，感叹如此磅礴的伟力，产生的效果也就这样，然而这时他写入程序，降低转速并在一段时间后恢复的「一段时间」，也在此时结束：
疾风在平地卷起，轰鸣声又骤然覆盖了风。只见到一个个轴柱，一排排滚轮，在总程序段许可下仿佛要将其耐用极限在短时间内消耗殆尽一般，以疯狂无匹的姿态扭转出音爆。以大约的目视产能看来，仅仅是这么一会儿的产量，大约就足够附近几条街道，加上临近的三四个居民小区一周的消耗！？
再看一眼自己从空气中“抓”出耗材的效率，哪怕一次性拿出最大限度的一把来，怕是也难以达成吧……
“太离谱了，他们是如何做到兼容这许多强劲的术式，令它们保持高效的同时，又不会发生彼此的条件性冲突的？正如天罡四时，哪怕精妙如人体，它的内里也是贮存着多种偏好的器官，无论稍微偏向某一个指标，就立刻会有某个地方受到一定程度的损害。”
“可现在这些可怕的内容就摆在我的面前，他这不合理……不合理吗！？”
联动、往复转换器、万向轴、传动磁粉离合器制动器、气胀轴、伺服纠偏一体机、托盘、铝合金框、铝型材框架底座、打片机……它们的动力都是从哪里来的？为何能够如此强劲有力？魔力虽然具有自适应性与易压缩性，可也会对其产生不可预料的影响，他们找到替代的道路了吗！？
然而时间从不等待伤感与感动谢幕，就将更多事宜抛到人的身上，叫人不得不规划稀有的空闲时光。也即是此刻，位于工坊一角的侦查位子机传来了新的消息：
「三个人……那又怎样？」
如果能达成全局自动化，包括矫正器毁坏之后的矫正器问题，他觉得这当然是有学习的必要，但要是仍然需要人力参与修正，那也许这些自己学完了之后，也不是很难做到？
“其中为首的拿着木柄铁锤，工具箱则是由最为矮小的家伙拿着，也许他是一位学徒？不过这年头学徒与师傅的关系倒是比我那会儿好上许多，他几个看起来的关系更像是平级。”
他在一些别的地方听说有些工种主要的经济来源是捡来没人认领的铜制品，因此哪怕不开工资，也总有一些人愿意去往，此刻则更是打开了眼界：「原来那玩意甚至可以卷在工具箱上？」就不怕要用的时候打不开嘛！不过转念一想，这几个怕不是专门过来捞铜线的？
「原来如此，工具什么的只是个幌子而已，怪不得他哪个木柄大锤就敢进来呢，这边很明显没有什么需要大力出奇迹的卡壳问题，那么这工具箱也只是掩人耳目用……」
“那个黑色的是什么东西？”
过来捡便宜却把东西遗漏掉那可是大忌讳，万一什么时候被抓到把柄，那可就葬送了下一次变本加厉的机会了啊，细水长流才是发展之道！不对，为什么他还带了火柴？
泽冉心下忽然开始狂跳，就在刚刚，他终于确认到一个事实：
“那是一块伪装了反拆除装置的常规炸药吗！？”
他的动作立即向着屋外靠近，然而一股巨大的冲击波裹挟齿轮碎片将其掀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