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丨暴风眼
“第一任务，确认目标个体是否存活，先前的标记显示其颅骨仍然留存在当前城市且未火化，你们只管观察和汇报，其他都交给我。”
“第二任务，弄一份关于「天使」的反制预案，他们的效率疑似有点太低。”
此前击杀的怪物，说起来的确没有什么证据可以实锤，只是一个外形上的主观相似无法成为任何论据，要是手头上有dNA测序的话会方便不少……
安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留下几道被动相应术式，决定将主意识远程降临过去：
「第三滋养体附属执行小组的综合机动能力相对更高些，就这个了」
融合拟人化会消耗不必要的能量，它们在这个天觅食不容易，因而该方案刚被提出就被完全程度地否决了。定位到官网可以查询的公开坐标，他操纵着整个滋养体结构逐步升空，向着那个位置靠近过去。
“母舰被破坏的话，这些子机都将会失去返程的机会，以这样的理由就命令对方去死也太卑劣太廉价……所以，来进行一些小小的改装吧。”
留在饮品店中躺椅上的躯体，倏然伸出一只手指来，于早已黯淡的塔楼投影原处轻轻划刻，令其产生一部分紊流于能量冲突。于是平流层部分维持着绝对刚体性质的粒子忽然脱离了共振网络，部分能量被吸收，却由于希望回归网络的「惯性」，将之全盘吐出。
——可以谋求的点就在此处：构成反射镜的该粒子，能且仅能保持多个确定的能量值，当其总能量下跌，则必然也必须跌落到这其中的一个值，而如果将其中最近的那个平台屏蔽，令其无法着陆的话……
额外能量由此而来，这在商业中也被称为「做空」。
硕大的滋养体，正在这股能量的笼罩下，充盈着肌肉，生长出调节方向抵抗冲击的副翼，速度虽说没有多少长进，但如若潜入的后果达到不得不使用爆炸物以减少损失的程度，它也能做出一些微薄的防御行为：
“可以进行的二十三种改造形态都无法稳定地躲过雷达，况且体积这么大的情况下，一次巡逻，一个望远镜，都可能暴露行踪。找一个安全的位置着陆，然后派出子机好了。”
主体意识当即下令：第三执行组，拉升高度！
雷达的探测范围是一个极大的球状，巡查与轰炸用飞行物的高度大约为，基本也就是设定的功能上限。对一般飞行机构而言，维持高度每提升一截，都将会花费曲线上升的能源与性能，以及要考虑结冰相关问题，可是对于时时刻刻拴着高空而来「链子」的滋养体，却是需要另一套参考常数。
“据地很近的物体会留下影子，距离地面很远的话，哪怕面积十倍百倍与前者，影子却一样是难以看出的。”
【认知阻碍·套筒】
建立一座垂直起降电梯，完全程度计入风速、电磁变化、雷达波长，并进行无法察觉的反制，这样的操作可比完全隐藏踪迹以斜线切入要省事多了。
Y值：84，近地20米，七八层楼的高度。
探查行动，开始。
子机脱离的瞬间，曾出现过接壤端口短暂暴露光谱的原理性事故，安终记得这是自己手上的第二十多个课题来着，和大多数师兄弟一样，放到一半就搁置——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课题项目最好申请资金的总是只有第一次，也即创立的时候，此后再想要拿到后续拨款，就需要经过一系列价值评定、报告申请、上级批复等等流程，听说最长时间的批复记录超过20年……反正它总会下来的，略微调用一下，又不是不还了。
“为什么没有能够抑制发散性思维的魔法呢？”
滋养体缺乏有效获取外界讯息的渠道，主要的信息来源便是子机上传内容。此刻传讯的啸叫正在递叠，发疯般淹没意志，这是有关极端程度危险的警告行为。
「愈加多的子机将自动视野扭转到了同一方向，毁灭的风险是从那里来的吗？」
能量总数与这种长距离的传输上不会有多少变化，可讯息精度却随着高空震颤损失不少。安终看到的影像讯息，在运气极好的情况下，可以保持1\/3视野，必须由至少两个视角交叉验证才能完全获得其中画面。而此刻，大约二十子机都在呈现出不同角度的同样布景，已经验证过的内容触碰同等新画面却产生了冲突，将整体样貌弄得有些抽象：
【一个带白帽子的士兵，完全像是勘破了伪装的样子，正在使用通讯器材】
再这样盯着这种到处扭曲的图谱，他觉得自己会发疯，立即发出了强制调令，遣散聚集一处的大量子机们：
「暂缓防卫，对方不一定是针对于该机而来；如若对方确实地发现滋养体，也可以进行包括且不限于谈判，延时反击对策，现在要做的只是按兵不动」
还未及进行下一步指示，全副武装的士兵已经将该位置团团围住，在距离约莫50米位置被安置多挺机枪，约莫占据了小半个圆圈，装甲车从间隙走道缓缓开到阵前：
“此为xxxxxxx，属于军机重地，不知来人可否报上名来？”
诚意在此时是不必要的，没有人离开过装甲板，而是利用车载扬声器在与其对话。
安终再度检查了意识投射术式，首先确定哪怕全机阵亡也不会影响主要意识完整度的这个事实，而后在各个传递端口插入随机无效内容，明明它们立即就被筛选出来剔除，应该原有系统的效用不会打折扣才对……
——事实上，在另一边：
“中队长，你确认这里存在过复数个异常阴影对吧？”
“我愿意以自身人格担保！”然而无法影响面前不曾显现出任何折光偏光效应的事实。
“并不是在怀疑你，而是我有个想法。”
或许是起夜匆忙，老人并未穿戴什么可以展示军衔的装束，只是顺手抹开了隐蔽电路板的某处，拨掉特定的电阻限制：
“难道你没有发现，这地方似乎有许多蝙蝠吗？”
他这才终于反应过来：这是冬天！
装甲车的照明装置忽然散发出刺目的光芒，其功率超越了【认知阻碍】所能均匀做到的极限，令术式濒临崩溃，失去了隐蔽形体的功能，只是在将物象扭曲。与其艰苦地继续维护，手动撤除的性价比甚至更高一些：
“……好久不见，各位？”
“泽冉·丹特丽安？”
看起来，声纹库果然并非是什么昂贵或稀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