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皇上这是在变相地帮叶国公呀。
方孝廉面色一变:“不!老臣没事!老臣可以上朝!”
迟公公一挥手,站在殿外的侍卫们即刻进来,把方孝廉架了出去,任凭他怎么哭诉都无用。
本来以为经过叶国公这么一闹,不会再有人不长眼地站出来多嘴公主穿的衣服,哪里知道还真有头铁的人?
邓旭忠站了出来:“皇上,微臣有本要奏。”
皇帝一时半会没想出他是谁,好在小胖崽的记忆力超群,一下子就提醒了他。
【咦?他不是那个榜眼吗?】
“不该说的就不要说了。”宁武帝冷冷扫他一眼。
别来给他添堵。
可是,邓旭忠自以为是忠臣,压根就不会去看皇帝的脸色,他要为自己正名:
“陛下,五爪金龙只能由太子或是皇上专用,公主所穿,依旧违逆祖宗的规矩!”
“啪!”的一声响起,宁武帝手边的奏折直接就飞了出去,正正好砸在了邓旭忠的额头上。
血呼啦啦地流淌下去。
可邓旭忠丝毫不觉得羞愧,反而以此为荣:
“皇上,忠言逆耳利于行!
臣是为皇上的秋千万代着想啊!
皇上,万万不可立公主为皇储!
那必将让大宁国招致祸殃!
她,就是天生的不祥之兆!”
【!!!气死宝宝啦!宝宝吃你家大米啦?谁不祥?你才不祥,你全家都不祥!】
小胖崽的脸色涨红,两只眼珠子瞪得滚圆,直勾勾地盯着邓旭忠。
萧永乾闭了闭眼,平复下内心激荡的杀意:
“邓旭忠污蔑公主,廷杖五十,革职、抄家,滚回原籍,永世不得录用。”
“陛下,臣都是一片赤诚之心!苍天可鉴!”
邓旭忠被侍卫们拖着出去,嘴里还在不断地叫嚣着。
“廷杖一百!”萧永乾下令。
本想留他一命,可他依旧顽固,这样的人若是放过,将来还会有千千万万个邓旭忠,自诩忠臣。
所有人都是一抖,畏惧地看向殿前的帝王。
他怀里抱着公主,看起来温柔极了,可他下的命令,却又令人不寒而栗。
即便是像叶黎清这样身材魁梧,底子好的习武之人,廷杖一百,也要落得终生残废。
若像邓旭忠那样的学子书生,廷杖一百就是杖杀了。
殿内鸦雀无声,百官不敢再站出来反对。
没多久,迟公公回来禀报:“陛下,廷杖到七十三下,邓旭忠就断气了,是否还要行刑?”
“继续,不要停,行刑完毕后,把他的尸体挂到城门上三天三夜,让全城的百姓都看看,这便是口出狂言的下场。”
众人内心无比胆寒。
公主降生快一年了,以至于让他们忘记了他的暴虐无道。
“崽崽怕不怕?”萧永乾摸了摸闺女的小脑袋,声音温柔又宠溺。
小胖崽摇头,伸出手来,攥住他的食指。
【不怕!父父是在保护崽崽!】
萧永乾给皇弟使了个眼色。
瑾亲王意会,缓缓站了出来,“皇上,臣要举报。”
这一次,不止孟炎巍这个直属上司心里打鼓,就连其他大臣们,也纷纷头皮发紧。
“说。”宁武帝。
“臣要举报慎刑司的姜离衍,私放犯人,中秋夜宴上,那个刺杀皇兄的犯人,被他放跑了!”
萧永乾故作不知,震怒道:“什么?传姜离衍!”
姜离衍被叫到殿上,劈头盖脸就被一通问责。
“姜离衍!给朕从实招来!到底是谁,指使你私放犯人季飞虹,又是谁,让你知情不报的?”
姜离衍:???
他心里苦得很呐!
明明是太后娘娘要他把人放了的,皇帝也明明知道其中内情,还非要把这事儿放到明面上来讲,难道他要说是太后娘娘吗?
所以他只好低头,咬牙不说。
不过事实上,也不需要他讲话。
因为瑾亲王开始了他的表演。
“你不说本王也知道是谁。”
姜离衍:???
萧怀瑾负手而立:
“试问,这天底下,除了璋王以外,还有谁能劳动得了你为他做事?”
众人大惊失色,居然是璋王?!
璋王不是在禁足吗?
他此刻并不在殿内,不能为自己分辨。
否则他定会气出一口老血。
“皇兄,臣弟已经抓到了季飞虹,他现在就在殿外,他说愿意戴罪立功,供出背后主使,请皇兄一见。”
叶秉恒拱手道:“请陛下召季飞虹进殿,也好问清楚,还璋王一个清白。”
璋王一党的人,此刻心急如焚,恨只恨璋王被禁足在府中,根本就不得出来,只能由着这对兄弟把屎盆子往他头上扣。
“传上来。”萧永乾道。
季飞虹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容貌眣丽,雌雄莫辩。
尤其是弹得一手好琴,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最是能撩拨老中青少女,所有年纪的女子都逃不过他的美色和才华魅力。
就连小胖崽,也因为他的出现,而眼睛微微发亮。
没办法,谁叫他长得真的是太好看啦!
【他一出现,就满室生光。】
萧永乾恨得牙痒痒,他也只比他大了那么……六七八九十,十几……岁,没有那么显老吧!
崽崽总盯着季飞虹看,真真是气煞老父亲了!
好在这个季飞虹年纪太老,不可能拐带他女儿。
【难怪皇祖母对他念念不忘,虽然有青梅竹马的长相加成,可是季飞虹本人的颜值也确实能打啊。】
萧永乾的脸顿时黑了。
季飞虹一撩衣袍,跪在地上:“小人本姓贺,乃前朝太傅贺知舟和柔溪公主幼子,贺飞鸿。”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他们看向他的目光,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叶黎清指着他说:“你居然是贺飞鸿?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叶黎清和贺飞鸿是同辈人,因为他是贺知舟的老来子,所以他年纪比他小得多。
十年过去,当初的小男孩,已经长大成人,完全变了模样。
叶秉恒眯着眼睛打量,沉吟着说:“仔细看过去,还真有他爹的几分影子。”
“我是不是贺知舟的儿子,我叔叔最清楚。”他跪着看向站在最前排的贺行轩,道:
“贺叔叔,我现在应该叫你一声贺太傅。
你当年带着贺家投靠新皇,卖主求荣,可还过得安稳?
午夜梦回,故人可曾入过梦中?”
贺知舟和贺行轩是差了十岁的兄弟,贺家当年一力培养的是贺知舟这个嫡长子。
只可惜他跟错了人,站错了队,跟着雍桓帝一起自刎而亡了。
留下一个贺家,风雨飘摇。
眼看着贺家就要在新皇的铁血手段之下,全族尽灭,贺行轩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背负骂名的决定。
他选择投靠新皇,十年之间,一步步爬到了父亲、大哥曾经的位置:一品太傅。
贺家也因此蒸蒸日上。
如今是贺行轩也已经是四十好几的人了,再次看到年轻的侄子时,不禁悲从中来。
“糊涂啊你!你回来做什么!”
季飞虹眼眶赤红,说:
“是你忘记了仇恨,可我没忘!
你当了皇帝的走狗,可我不!
我要杀了皇帝,为我的父母报仇雪恨!
只可惜,功亏一篑!
成王败寇,我认输了……”
贺行轩跪了下来,恳求道:
“求皇上看在他是我侄子的份上,饶他一条性命吧。
我兄长只这一条血脉,求皇帝给他留个后吧。”
“是谁指使你的?”萧怀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