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干什么呢？吵吵闹闹的，这是医院！太不像话。”
“两边儿还不赶紧放手！松口！”
来人正是穿着青黄色制服的交警，他们戴着白色檐帽，一脸严肃的冲走进了人群，喝斥打闹的女人。
这女人力气也怪大的愣是出动了三名交警才将他拉开。
呸……
女人从嘴里对着地上吐出来一块儿东西。
刘洋看了看自己的胳膊，
好家伙，这也太狠了吧！咬下了我一块儿肉，想问问大姐，你真的属狗的吗？
女人还没有停止，被拉开后，一眼又盯上了肇事司机。
在三名交警的挟制下，她还要设法挣脱，三名壮硕的交警哪能让她如愿，死死的控制住，让她动弹不得。
“妈……妈妈，快过来！爷爷他不行了，他吐黑血了！！！”
一女人一听自己的女儿说这话，心里当场咯噔一下。
不是已经抢救过来了吗？怎么又开始吐黑血了？
她用力挣扎，三名交警还以为她还要继续动手，挟制的力道更大了。
她用尽最大的力气，尖锐的声音嘶吼？
“我要去看我爸！你们拦着我干啥？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拦我！我要去看我爸，我爸吐黑血了……呜呜呜。”
喊着喊着她哭出来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三名交警松开了手，脸上挂上了一层不好意思的表情。
眼瞅着女人冲向了一名正在床上吐着黑血的老头儿床旁，跟着的还有个不大的小女孩儿。
三名交警看这情形已经跟自己无关了，
本来这种打架斗殴就不属于他们的工作范畴，只不过人毕竟在这儿站着，穿着一身警察的制服。
要是不管的话，也说不过去……
现在他们只想早早的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该尽的义务他们已经尽了！
事故发生的第一时段，
他们就安排人疏散交通；
有人协助周围群众一起将困在车里的患者解救出来；
有人帮着医护人员把患者抬上救护车；
并且他们三个还打先锋，一路骑着警卫摩托护送到了医院。
如今还不赶紧走？如果再打起来，他们也不好处理，帮还是不帮？
三人对视了一眼，都达成了默契！
趁着大家都没注意，三人慢慢的退了出去。
嗡嗡嗡
警卫摩托发动！
一溜烟跑出了医院，并排走在马路上。
“靠！那疯婆子真绝了。”
“要不都说女人就是母老虎呢，惹不得，惹不得。”
“走吧，走吧，你俩哪来的那么多话呢？赶紧回去，准备站岗去了！”
摩托消失在了城市的道路上，
医院里的风波只是得到了短暂的停歇，但并没有真正的消寂。
“大夫，大夫，大夫呢，快来救我父亲，救我父亲！”
女人无措的拿着手捂住了他爸的嘴。
即便是她手掌再厚实，再大一些也堵不住那老人不停呕出来的黑血。
哭的是梨花带雨，疯癫的模样在这一时刻变得特别的脆弱。
“王老师，你不会真要救她吧！她刚才那样对你！还阻止咱们救人，你看我这儿伤的。”
汪老师看了看刘洋撩起衣服，露出来那胳膊上的伤口。
拍了拍他的肩膀。
“刘洋咱们是医生！要对得起这身上的白大褂，你先好好休息休息，我去吧。”
刘洋看着有点儿像赴死的王老师，不知道说什么好。
憋了半天就蹦出来一句。
“老师，你注意点安全，小心她咬你！”
不知道是不是刘洋的话起了作用，王老师奔向女人的路上，不注意栽了一下，脚轻微扭向外扭动。
……
跟女人有稍微一定距离的地方，王医生停了下来。
眼神中透露着一丝警惕！
那女人没有想象中丧心病狂的，继续拦着他。
说实话，
王医生刚才心里做了很大的建设，
一度怀疑这车祸是不是把人逼疯了。
会不会自己过去的时候，她突然跳脚，发病拦着自己，不让救她的家属？
结果到了跟前，那女人看着还挺正常的，除了眼中泪水打转，眼皮哭的有些浮肿。
突然，那女人扑通一下给王医生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医生洁白的裤子上抹着，声音叫的很是凄惨。
“医生，医生，对不起，求你救救我爸爸吧！我没妈了，我今天没有妈了！我爸不能再没了……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救救他吧……呜呜呜。”
“哇哇哇！求求你，救救我姥爷吧！”
唉……
王医生不着边际的，用手扯了扯裤子。
被抱的太紧了，根本扯不动……
被大小两人、一女人一女孩儿，死死的抱着自己大腿，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饶是见惯了生死离别，练就铁石心肠的王医生，这个时候不禁萌动了恻隐之心。
“行了，家属赶紧起来吧！我这就治！你们早一点儿起来，我也能早一点儿救他。”
听到医生答应了，女人立马抱着孩子退到了一边，嘴里始终在说着感激的话。
“谢谢，谢谢大夫，麻烦麻烦你了！”
“……”
来不及客套，王医生看着病床上还在呕着黑血的老人，顿感一阵棘手。
“护士给我拿听诊器！”
圆形拾音部分接触到老人的胸口，尤其是肺部的位置，听到很强的实音。
用手指触及在胸口的表面，摸到肋骨有不规则的形状，更是有些地方镂空！
心里一沉，暗下诊断，这恐怕是车祸导致的肋骨断裂，扎穿了一侧肺叶，才导致的吐黑血。
“护士！赶紧拍个胸片儿。”
……
“医生，我爸怎么样？严重吗？”
本来不想搭理家属的，毕竟时间就是生命，抢救时间本来就太着急了。
可面对着她三番五次的询问，王医生只能在等检查的间隙，跟她简单说明情况。
听到王医生怀疑，他哭了……
手足无措的女人抱头痛哭，
“要不还是给你丈夫打个电话吧？！”
看着她单薄的身影，王医生心里很不好受，这个时候身边最好有个男的，能在旁边安慰一下也好。
“我没有丈夫，他跟人跑了……”
“你这……”王大夫没有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