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将明朗叫进来,给他看小闺女倒腾出来的这些东西,和她那一手好字……
明朗:“……”
这一手狗爬的字,真是出自自家小闺女之手?
“哈哈!棠儿,真不愧是咱俩的闺女,就问哪家刚满月的小娃能写出这一手好字?”
白氏:“……”表情再次裂开了。
她探手摸了摸自家夫君的额头,嘶了一声,“没发烧呀?”都开始说胡话了。
明朗无奈笑着摇摇头,“你说什么呢?这可是咱闺女第一次写字,我得收藏,对,收藏!”
白氏哭笑不得,“我是看了,在她爹这儿,但凡咱闺女放个屁都是香的!”
谁能想到,奶香奶香的小家伙,拉的粑粑都是奶香味儿的。
以前那几个臭小子咋不是这般?
明朗竟不置可否,还接话道:“何止?咱闺女的粑粑都是酸奶味儿的。”
酸奶这个名词,还是古清婉给取的。
她在一次制作牛乳制品时,不小心将一碗蒸煮好的牛乳忘在锅中。
如此热得天儿,一个晌午就发酸了。
古清婉没舍得扔,放了点儿桂花干儿一尝,倒别有一番滋味。
而悦宝这种小婴孩儿的屎屁味儿,简直跟那酸奶的味道一般无二。
是以,明朗夸起他闺女来,是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
白氏也是哭笑不得。
虽然她心内也是这么想。
明朗拿着那张洁白的、爬满缺胳膊少腿的字的纸张,一时又喜又惊。
惊的是,他明朗的闺女,竟还是个用毒高手。
哈哈!
够他在明家列祖列宗面前炫耀几辈子了。
而且,他闺女这鬼点子,竟是与他想到一处去了。
悦宝若是见了她爹此刻这臭屁劲儿,应该就明白自己到底像谁了。
再一个令明朗心惊的点,在于他手里这张细腻光滑的白纸。
他从未见过这种纸张。
这便是闺女那仙界里的东西。
“若是华阳国的读书人也能用上这种纸就好了。”
见明朗双手托着那张纸,眸子里都是热切,白氏心内叹息一声。
到底还是未变,不论在何地,是何种身份,心系天下苍生的心,是永远不会变的。
“等里正回来,与里正商议一番再说吧!”
明朗颔首,“里正他会答应的。”
“如今村里巡逻队正缺人,与其将他们赶走,为我们所用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白氏颔首,抬手轻拍闺女,小家伙儿嘴角扬起,不知梦里梦到什么。
里正从镇上回来,这才想起明家还有十几个俘虏被绑在牛棚里。
至于这十几个俘虏,自然是不能直接将他们放了了事。
他便直接坐着牛车来了明家。
“明老弟,我们回来了!”
古清容赶忙端上水,“里正伯,先喝口水歇歇。”
这一个来回,在衙门也费了不少口舌打听事,这会儿还真是口干舌燥,嗓子都快冒烟儿了,里正端起碗‘咕咚咕咚’就干了。
谁也没急着问事情办的如何。
见他们没提,定然是没那么顺利就是了。
里正将碗放下后抹了抹嘴,赶忙将大家最关心的讲了。
听完,大家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总之,官爷让咋弄咋弄呗,只能等着他们通知再去领尸体。
不过,说到刘寡妇、杨淮清和莫家父女的尸体被放在一起,大家反应跟里正几人当时的反应是一样的。
不过,谁也改变不了不是?
说完镇上的事,里正这才看向牛棚,“明老弟,那些人该如何处理?”
匪徒们:“……”
完了,他们又在商量要如何处置他们了。
明朗墨眸凌厉看向十几个匪徒,“若他们留在村里如何?”
闻言,里正身形一怔,“留下他们,他们能听话吗?”确定不会报复他们?
明朗将悦宝的意思和那些药放到里正面前。
“这些就可以让他们听话!吃了这个药,若是三天后不吃解药,他们便会肠穿肚烂而死,将他们拿捏在咱们手里总比让他们出去再祸害别人的好。”
里正将一粒小药丸捏在手里,仔细端详后又凑近鼻尖闻了闻。
而后大喜,“哈哈,悦宝他爹,还是你有办法!我回来这一路还在想,该如何处置他们,放了自然是不能够的,没得他们再去嚯嚯别人。”
杀人的事也不是不敢,毕竟他们是奔着杀他们两家来的,但唯恐被官府知道,惹来麻烦,害了村里。
有了这些能够控制他们的毒药,既不用担心他们会偷偷逃跑,又能为村里所用。
当毒药被拿到那些俘虏面前时,他们各个惊恐摇头拒绝。
“呜呜呜……”
他们真的不想死啊!
求救告饶声被堵在嗓子眼儿。
明诚怒吼一声,“闭嘴!这是毒药没错,但不是能立马要人命的毒药。”
俘虏们被吼的一愣,哭声霎时止住,抬眼看向明诚手里的小小药丸,“呜呜呜……”
什么意思?
给他们喂毒药,还不让他们立马死去?
呜呜……好歹毒的心啊!
早知道,早知道他们死都不会答应杨掌柜来杀人的。
见他们不消停,明武上去对着吴四就是一个大比逗,“说完了吗?嗷唠啥呢?会不会听人话?”
俘虏们霎时安静如鸡。
呜呜,都要毒死他们了,还打人,要不还是给他们来个痛快吧!
大不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见他们安静下来,明诚凌厉地眸子巡视众人,接着开口,“吃了这个,三天内必服毒药,否则便会肠穿肚烂而死,有胆量的可以试着逃跑,亲试此毒的威力!”
俘虏们:“……”互相对视一眼。
“呜呜呜……”吃吃吃,他们吃!
只要不让他们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关键是,以这种姿势被绑上十几个时辰,还要被动物欺负,简直屈辱又生不如死。
众人只见俘虏们眼冒绿光,那模样犹如饿狼扑食,当即将他们嘴里的鞋袜拔了出来。
俘虏们顾不得嘴巴僵硬干涩,个个嗓音沙哑着喊道:“吃,我吃,我吃!”嘴巴已经张开。
里正给明朗一个得意的眼神儿,看来这些俘虏还挺上道。
毒药入口,几人瞬时被这药苦的面部皱成包子。
但以表诚意,他们还是伸长了脖子,直接干咽下去。
末了还张着嘴巴让大家看。
他们咽了。
明诚几兄弟还真的上前捏着他们的嘴巴,仔细检查了一番。
免得他们耍什么花招。
就是那嘴里的味道,差点儿将几兄弟给熏吐。
明武捏着斜眼两腮,盯着他蹙眉道:“你看着我!”
斜眼眼珠子动了动,“鹅就系看的哩啊!”
明武送了手,“我让你看着我!”
斜眼委屈扒拉,“我,我在看你啊!”
明煜指着他,“四哥,他明明看的就是我这边!”
说着跳上前,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比划,“看着我的手!”
斜眼照做,但眼睛始终看向别处。
明煜:“……”故意的吧?
明诚一脚踹过去,“我这才想起来,昨晚就是你将我家后院儿的菜地给嚯嚯了,我娘和大嫂搭的菜架子都被你砸倒了……”
其他几兄弟也气不愤,眼看着家里就能吃上菜了。
昨晚被他那么一祸害,断的断,死的死,果真好气。
斜眼被踹地吱哇乱叫,瑟缩着身子抱着头,“别打了,别打了!我,我打在娘胎里就如此,我不是故意的呜呜……”
其他人缩在一堆瑟瑟发抖,看着明诚几兄弟就跟看到什么凶神恶煞的打手一般。
他们看起来反倒更像匪徒吧。
“行了!将他们分别编入巡逻队伍。”
众俘虏委屈扒拉,这身上还带着伤呢!
再不济,也总得让他们吃饱饭再干活吧?
还真没有。
想屁吃。
里正让人领着他们去了一处破败茅草房。
以后便是他们的窝了。
左右夏天,也冻不死人。
至于吃的,便自己去山脚挖野菜树根,村民们不也是这么过来的。
待所有人离开,明诚神神秘秘地将全家聚集起来。
明煜从哪摸了块红薯啃着,半大小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的快。
“咔滋咔滋,二哥,到底是何事?还整的如此神秘?”
众人都看着明诚,就见他盯着他爹,有些难以启齿,“爹,我,我在客栈亲耳听到,刘寡妇之所以与杨淮清里应外合,是,是……”
明烨看二弟吞吞吐吐,急得一巴掌呼了上去,“是什么,你快点儿说呀!”
其他人也等着他下文,急死人了。
明诚揉了揉自己后脑勺,轻咳一声,表情不自然地对着他爹道:“她,她是想嫁给你!”
短短几个字,听得一家子都愣在原地。
古清婉姐妹互相对视一眼,差点儿被自己口水呛着。
这,这,咋还因他爹而起的吗?
“哈?她想嫁,嫁谁?”
明煜本是蹲在地上,闻言一下从地上跳起。
几个哥哥眼神警告,让他看爹娘反应。
明朗顿觉自己如同吞了苍蝇般恶心。
被一家老小盯着,他连忙看向白氏,“媳妇儿,我从未正眼瞧过她,我发誓。”
他连那女人什么样都没仔细瞧过,甚至可以说都未碰见过几面,怎么会……
莫要说刘寡妇,就是张寡妇、王寡妇,他也不知道是谁啊!
他平素里不是上山打猎,就是地里干活,要么就待在家里做个木工,怎就招惹上了别的女子?
白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还不是你那张脸招惹的!
他看上去倒是无辜的很。
可就因为那刘寡妇看上明朗,就要她的儿子们都死?
还要卖掉她的宝贝闺女和小孙孙们,最后让自己伤心至死。
那女人也太蛇蝎心肠了。
思及此,白氏直接一转身给了明朗一个后脑勺。
明朗心内大呼冤枉。
当着儿女们的面,自是不好过分亲密去哄媳妇儿,他转头看向明诚,“深哥儿和庭哥儿可听到了?”
明诚立马摇头,“我当时一听见话头就捂上了深哥儿的耳朵,他肯定没听着。庭哥儿当时跟着三弟去莫家送信儿,也不在。”
“那刘寡妇亲口说的?”
明朗看向二儿子,眼神警告:想好了再说小子!
你知道你娘生气的话,后果很严重。
明诚忙将当时情况说了一通。
当时杨淮清被莫家三口捉女干在床,莫老板老当益壮,凭借自身体重优势,直接将杨淮清压在身下狂揍。
杨淮清一边求饶一边哭诉,他们二人都是被有心之人陷害的。
说那刘寡妇看上的是他前妻姐姐的公公,跟他真没关系。
二人作为一个村子的,不过是偶然碰到说两句话,便被人打晕带到这里。
反正他俩是清白的。
后来又说这刘寡妇是来让他帮忙想办法来的,说不得就是她与别人串通,专门设局来讹自己的。
“当时我一听,立马就捂上了深哥儿的耳朵,嘿嘿,我够机灵吧爹!”
希望他爹千万别因为娘生气,回头来收拾他才好。
别说其他人看出他的狗腿,明朗也不瞎。
给自家好大儿一个‘你等着’的眼神儿。
一旁的明武突地开口,“我说呢!老五你还记得娘生妹妹那日咱俩一同去送两个稳婆,街口遇上那些大娘婶子,结果一转头那刘婆子就不见了。”
明煜想了想,立即点头,“当然记得,当时下着大雨,大伙儿在外面又哭又笑,见了咱们还直说咱妹妹有福气呢!还问咱妹妹长啥样……”
回想起那日,他滔滔不绝,蓦地想起什么,“后来咱们找到刘婆子时,她正与那刘寡妇撕打在一处,还叫那刘婆子还她银子啥的!”
众人面色微变。
“她,她不会从那时候就已经开始想着害咱娘了吧?”
“她说的银子,该不会是要刘婆子在娘生产时候做下什么手脚……”
明诚不敢再往下说,大家更是不敢往下想。
若那时,刘婆子真做了什么,那悦宝还能平安来到这世上吗?
明烨气地一掌拍在椅子扶手,扶手应声而碎,众人:“……”
家里最近有点儿废物件儿。
上次古清婉拍碎了院儿里的桌子,前两日明诚关门儿时太使劲儿,将院门门板子都卸掉了。
今儿明烨又将他的专属椅子的扶手一掌拍碎。
话说自家人这身体条件倒是越来越好了。
但,那个女人简直太可恶了!
她看上别人家夫君(爹),就要人全家都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