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让你停下,你没听到吗?”
东方季凝眸看着她,只觉得心头的怒火已经被彻底勾了起来。
这该死的女人,一直都在挑战他的底线!
明明今天是她做错了,她居然还敢怼他!
“东方总裁不会是打算在大街上就把我杀人灭口吧?”歩微兰抬起眉眼,同样冷冷地看着他:“如果是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动手了。”
“歩微兰!”
东方季觉得自己快要彻底暴走了,他被这女人气到快吐血!
“你觉得你不该向我解释,还有资格跟我用这种语气说话是么?”
眸底的腥风热浪几乎都要溢出来,下一秒就要把眼前的女人给燃烧殆尽,东方季还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没有让自己彻底暴走。
他还在给她一次机会。
歩微兰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了笑:
“是啊,我的确没有资格这样跟你说话,毕竟是我扮演的妻子不称职,我应该配合你的一切,是我做错了,我应该扮演一个乖巧的木偶,不然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会在顷刻间被你摧毁,然后,我就会什么都没有了。”
说着,她的眼泪忽然毫无征兆地从眼眶里掉了下来。
像是透明的珍珠,落在地上便化为了一滩水渍。
歩微兰有些仓皇地伸手抹眼泪,她没想要哭的,却没料到自己会在这一刻突然忍不住。
“东方总裁,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心里,像是针扎一样,歩微兰作势便要朝东方季鞠躬。
动作,却被他给拦住了。
大概是没想到歩微兰会流泪吧?
在东方季的记忆中,歩微兰从来就是最坚韧的那一个,就连步父被告入狱,步氏差点垮掉的时候她都没有哭,而是一个人咬着牙承担了这一切,她最难受的时候也不过是眼眶红了红。
他没想到这样坚强的歩微兰,居然会在他的面前落泪。
在歩微兰落泪的那一刹那,东方季承认自己手足无措了,他刚刚心头的怒火都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所剩下的只有慌乱跟心疼,只想止住眼前人的眼泪。
“谁要你跟我道歉?”
他扣着她的肩膀,指尖都用力了几分:“我就是不喜欢看到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想说几句都不可以?歩微兰,我可是你的丈夫!”
这是东方季第一次跟她说话的口气,带上了任性赌气的语调。
歩微兰正在擦眼泪的手指顿了一下,心头,被莫名的撩动了一圈涟漪。
“我从来没有刚刚你说过的那些想法,也没有要让你当木偶,”梗着脖子,东方季粗声粗气,一脸不自然地说道:“你不要给我扣帽子。”
歩微兰还是低着头不说话,长发掩映下,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东方季拧着俊眉,一时无言。
他原本是生气的那个,却没想到一瞬间反倒成为哄人的那个。
歩微兰实在太知道如何拿捏住他的软肋。
她一哭,他就没辙了,再大的气,也都消了。
他最大的软肋,就是她。
他对她,无计可施。
眼看歩微兰还是不说话,东方季干脆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察觉到身体悬空,陡然的失重感让歩微兰一把搂住了东方季的脖子,差一点尖叫出声。
“你干什么?”
刚刚哭过的声音还有鞋喑哑,歩微兰睁着一双微红的眼瞳,瞪着他。
东方季也看她,沉声道:“脚都受伤了,再这么走下去你这条腿还要吗?”
歩微兰咬着嘴唇,眸子里还有尚未散去的猩红和雾气,心里的酸涩却一点点蔓延开来。
她不想在东方季面前示弱,这世上她最不愿意的,就是让东方季看到她软弱的一面。
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面前,她永远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明明她不是这么脆弱的。
还没等她说出拒绝的话来,东方季已经抱着她上了车,送她回了家。
一路无话。
下车的时候,歩微兰原本打算跟东方季说声谢谢便告别,没想到东方季压根没有要走的打算,车门被打开,她就又被他抱了下来。
“东方季,放我下来!”
歩微兰皱着眉头,低声呼喝:“让别人看见了不好。”
“你是我的妻子,有什么不好的?”
挑了下眉眼,东方季抱着她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我倒要看看谁敢说半个不好!”
如今东方家只有歩微兰一个人在,留下的佣人也不算多,但不知为何,她心头还是满满的不自在跟羞涩感,走进了家里也不敢抬起头往周围看。
东方季倒是再自然不过,吩咐佣人拿来了医药箱,拿出里面的跌打药便准备给歩微兰上药。
“东方总裁,这种事还是让我来吧。”
佣人连忙上前,歩微兰也表示同意。
然而东方季只是凉凉地扫了佣人一眼:“我来,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佣人小心翼翼地看了东方季,又看了歩微兰一眼,连忙退了下去。
东方季动作强势,又不失温柔,他半蹲在歩微兰的面前,把她的脚轻轻地抬了起来,放在了他干净到没有褶皱的西装裤上,手指沾了药酒,碰到她扭伤的脚踝。
“真的不用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歩微兰蹙着眉头,便要把脚缩回来。
这种感觉于她而言,实在是太奇怪了。
屹立于无人之巅的东方氏集团总裁,从来没有在人前弯腰的时候,现在居然为了给她上药,而蹲在她面前,还直接用手给她的脚上药!
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的脚脏,可心头要说不震撼,那是假的。
然而脚还没有收回去,就被男人一把抓住了脚踝。
“上药的时候别动。”
东方季低垂眉眼,手指上沾染的药水清凉,让歩微兰忍不住心头都战栗起来。
“不然要是不小心伤到骨头,你自己负责。”
他声音清冷,有意恐吓,但是手上的动作却再小心不过,柔和到甚至让歩微兰感觉不到什么痛感。
歩微兰低下头,看着蹲在她面前的男人。
这个角度她只能看到他头顶的发漩,可心头却早已经掀起了狂风骤雨。
她为自己所建筑的防线,东方季正在一点点踏进来,还有多久会失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东方季再这么对她好,她可能真的会沦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