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蓝克奇的眉头狠狠地拧了一下,眼底有波澜一圈圈荡漾开来,又很快消失不见。
“我不知道,我跟她分开很久,听她哥说,是病死的……”
蓝克奇回答的含糊,又很快转移了话题。
他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歩微兰,抱歉一笑:“对不起,一开始就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这件事与你本来就无关,是我的私心作祟,其实你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一个女孩,我应该给你一个郑重的道歉。”
“咳咳!”
歩微兰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她见惯了蓝克奇吊儿郎当的模样,对于他突然的认真,反倒有些不适应。
如果说之前她因为觉得蓝克奇可能心怀鬼胎而对他保持距离,现在知道了这个故事,她反倒有些心疼他了。
原来蓝克奇也并不是她印象里的花花公子,原来他也有这么专情专一的时刻。
因为最爱的人已经不在了,所以才用什么都不在乎的一面来掩饰自己的脆弱?
歩微兰想到照片上那张粲然的笑颜,照片被摸索揉皱的痕迹,心底某些不舒畅的地方总算彻底铺平。
“我倒也没有那么小气,反倒是谢谢蓝总,愿意跟我这么坦诚。”
良久,歩微兰轻轻一笑,神色释然。
蓝克奇看的出来,歩微兰眼底对他的戒备,已经消失了。
他心头一动,顺势说了下去:“也不用总是蓝总蓝总那么见外的叫我,叫我克奇就行了,说开了,我们之间,不至于朋友都没得做吧?”
“朋友当然没关系。”
歩微兰大大方方地朝他伸出手。
没有那些神神秘秘的地下纠葛,把一切都说开,朋友当然是最光明磊落的关系。
蓝克奇也笑了一下,伸手回握住了歩微兰的手。
“既然话都说开了,你也不用在这里继续借酒消愁了吧?”
歩微兰打趣地看着他:“现在可以回医院了吗?”
刚刚她一直都在观察蓝克奇,伤口没有裂开,简直是万幸。
蓝克奇没有再坚持,点点头便站了起来。
他跟着歩微兰往外走,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深凝几分,故意咳嗽了一声,缓缓道:“关于刚刚那张照片的故事,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就当是我跟你之间的秘密,毕竟说出去我未免太没有面子。”
歩微兰的脚步一顿,眸色沉凝。
对于蓝克奇她再能理解不过,放不下的初恋,永远的离开了身边,会是一辈子都无法愈合的伤痛。
背负着这样的伤痛,蓝克奇心里的包袱不会轻。
“我不是大嘴巴的人,你放心好了,”歩微兰回过头,郑重地拍了一下蓝克奇的肩:“虽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你,但是我觉得,你的那个她就算在天上也一定会看着你,保佑你,希望你一直幸福下去,也许,她从未离开。”
她的声音不大,却有一股直达人心的温暖力量。
蓝克奇直直的看着她,恍惚间仿佛又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她的脸。
歩微兰的眼睛很清澈,仿佛能看进一个人最深处的心底。
好在蓝克奇及时避开了她的眼睛。
她不会保佑我的,说不定还会恨我,如果知道我正在做的事情的话。
蓝克奇在心底自嘲地想着,拳头握的更紧了。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必须要这么做,他不得不,这么做。
走出酒吧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了,蓝克奇因为喝了酒不能开车,歩微兰便打算先把他送回医院,再自己回去。
“这么晚你一个人不太安全,我让我的助理来接我就行了,你不用管我。”
蓝克奇说着,又握拳咳嗽了几声,脸色苍白。
歩微兰秀气地眉头拧着,连唇瓣也轻咬。
蓝克奇这个样子,她自己开车离开,未免太自私。
“以后就别做这么幼稚的事情了,别人都会担心。”
歩微兰发动了车子,侧眸睨了他一眼,淡笑一声:“下次我不会再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
蓝克奇眸色微凝,心头有暖流荡漾。
歩微兰虽然嘴上不客气,但是行为上却依旧为他着想,还是打算送他回去。
想到这,蓝克奇都有些哑然失笑,自己现在的心态,未免太像个女的了吧?
他咳嗽一声,又问道:“那东方季那边,你怎么跟他说?”
男人吃醋的应激反应男人最为清楚,蓝克奇知道在自己的有意引导下,东方季对他的吃醋应激反应已经到达顶峰。
他虽然是有意利用歩微兰达到这个效果,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却越来越在意,越来越不想,歩微兰因此受到真正的波及。
听到这话,歩微兰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一顿,睫毛颤动了一下。
她今天过来找蓝克奇,的确还没有通知东方季。
想到之前两个人说过的彼此互相信任,想到东方季一再告诉她,有事不要瞒着他。
歩微兰抿了一下绯色的唇瓣,手指不自觉摸上脖颈上的项链。
项链连着皮肤,带着淡淡的温度。
歩微兰眼前依稀浮现出那天晚上东方季给她戴上项链的样子,心头,暖意散开。
“谢谢你提醒我。”
她笑着把手机摸出来,打算给东方季打一个电话。
如今她跟蓝克奇把话说开,两个人之间再没有什么龃龉,她跟他之前,还是不要徒增误会的号。
就在她刚把电话拨出去的时候,耳旁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玻璃碎响!
左边的车窗被铁棒敲碎,无数的玻璃碎片朝歩微兰飞了过来!
蓝克奇第一时间扑了过去,护在了她的身上!
“小心!”
歩微兰被人一把揽到了怀里,她听到蓝克奇在她耳边发出一声痛呼!
刚刚的玻璃碎片,大概全都扎在了他的身上。
“发生什么事了?”
歩微兰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始料未及。
“应该是我以前在生意场上得罪的人,现在来找我寻仇了。”
蓝克奇咬着牙,唇色都开始发白。
歩微兰眉头一皱,抬眸就看到外面站了十几个黑衣人,个个手里都拿着刀或者铁棒。
为首的那个正是刚刚敲碎玻璃窗的那个,此刻他正拿着铁棒在手里来回掂量,脸上的横肉里渗着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