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同为外观看起来很普通的马车,可是后面追来的那辆无论是马车还是马匹都远远比宋瑾乘坐的那辆好,更何况宋瑾这辆车上,算车夫总共拉了四个人,而后面那辆车上却只有两个人。
双方距离在急速接近中。
“别慌,记住我之前说的,一手调料一手女红,两手齐抓必有一中。”
凌霜摸了摸绑在后腰上的那根火钳子,她不但有调料有女红,她还带了大火钳子伺候,就不信干不死贼人!
眼看两辆车子越来越近,只剩一个马身的距离,他们的车厢已经快要被后面那匹马给撞上的时候,两只大铁钩子呼啸而来,像是两只老鹰的爪子牢牢抓在车厢上。
“啊!”凌霜到底经历的事情少,被吓得惊呼出声。
两道人影如同振翅的鹰隼一个落在车辕上钳制住车夫,另一个直接踹开车顶,从天而降的同时一柄寒光森森的弯刀已经对着凌霜的脖子抹了过来。
“止!”宋瑾一声断喝之后一蓬黄烟蔓延在整个车厢。
“咳咳咳,阿嚏,阿嚏,嗝~”满拟一刀下去必定会切下一颗大好头颅的老三悲剧了,他双目不能视物不说,鼻腔口腔里被一种十分辛辣的气味充斥,在喷嚏和咳嗽之间老三选择了卡住。
凌霜在宋瑾的“止”字一出口已经条件反射的闭气,之前在府里临时抱佛脚的集训没白费。
从天而降的刺客骤然间明白了为何之前身手那么好的同伴却死得莫名其妙,然而晚了。
醒过神来的凌霜一把掐住刺客挥刀盲砍的手腕往下一折只听“咔”的一声脆响,这人手腕十分诡异的角度下垂,弯刀已经到了凌霜手里。
空手入白刃,达成!
老三硬生生被凌霜掰断了手腕,哀嚎里依旧带着辣椒面胡椒粉的后续作用:“啊,啊,啊!阿嚏!咳咳咳!阿嚏!啊啊啊~”
刺客感觉人类的进化很不完美,起码这种情况下他只有一张嘴明显不够忙活。
马车已经变成了敞篷跑车,四个人挤在逼仄的马车厢里,一个喷嚏咳嗽哀嚎,三个始终缄默。
凌霜惊讶于自己的行为如此行云流水,直到确定刺客行动迟缓时才察觉,是承徽的飞针扎进对方穴位延缓了那人的动作。
外面的刺客已经制住马车,间不容发自然也不容人多想,凌霜抬手挥刀回撤,有什么东西“骨碌碌”掉落,等到老三的腔子喷着血栽倒在车厢里,凌霜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杀人了。
一个活蹦乱跳的人,竟被她用刀子砍下了脑袋。
“干|你|娘!”冲进来的一把刀暴怒了,三哥啊,出任务总带着他的三哥啊,一边骂他一边教他的三哥啊,被人给砍了脑袋!
这几个小娘皮,都得死!
凌霜依旧震惊在自己杀人的可怕事实中,傻愣愣看着那把短刀对着自己胸口刺过来。
轻寒温柔一脚把凌霜踢得跪坐下去躲开刺客的一刀,宋瑾手指“嗖嗖”弹出两枚飞针废掉那人两个眼珠子,他口中呼号惨叫想要用手去捂痛得无法形容的眼睛,可是胳膊只能抬起来一点就不能动了。
原来是轻寒在宋瑾飞针去扎这人眼睛时也发针刺入这人手肘穴位。
“有一支打歪了。”轻寒有些赧然跟宋瑾解释。
三个人第一次打配合,小瑕疵有之,大漏洞也有之,只是结果尚算满意,因为专业的刺客死了,而她们三个野路子活了下来。
“承……公子,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凌霜很听话,吓得半死仍然记得之前的约定,只要她们当中有人说“止”就是闭气停止呼吸。
虽然把敌人都杀死了,她也依旧记得出门在外要管自家承徽叫公子。
这边打斗停止之后,车夫远远的站着不敢过来。
宋瑾没料到面对职业杀手,这人居然也能完好无损捡了一条性命。
她不知道的是,这时代普通的老百姓都自称草民,那真的是命如草芥,车夫已经不知经历多少次生死,早在察觉车厢“咚、咚”两声被什么东西抓住,他直接就地懒驴打滚借着马车的颠簸前冲之势一个抛物线把自己给甩出去老远。
双脚一站地就撒丫子狂奔。
一把刀知道这人只是个毫不相干的车夫而已,他的目的是控制住马车,然后和三哥一起杀死车上的人。
两人分工明确,可是三哥刚一进车厢就传来的惨嚎让他知道,几个小娘皮明显不是简单货色,里面必定有杀招才能一下就让三哥着了道,因此他也没理会车夫,勒住缰绳之后赶紧窜到车厢里帮忙。
然后就把自己也帮进去了。
宋瑾让车夫上车赶紧走:“咱们这是遇见剪径的强人了,快走,他们明显还有同伙,快走!”
车子虽然变成敞篷的,除了温度下降不少之外并不影响使用,只是铺着粗毛毡的车厢里喷溅得到处都是血。
宋瑾给了车夫十两银子:“我也没想到这趟活会遇见危险,大叔受累,一点心意给您压压惊,剩下的拿去收拾收拾车。”
“若是有人问到你,就实话实说,不必害怕,他们劫道咱们奋起反抗不小心给误杀了,这不是互殴,这是自保。”
车夫也不懂宋瑾说的是什么,他眼睛里只有那块沉甸甸的银锭子,十两,十两啊!
马车依旧飞快的沿着官道狂奔,再往前就是本次的目的地小王庄。
一路上主仆三人谁都没有说话,马车即将抵达小王庄时宋瑾提前下了车,目送着马车掉头一路烟尘滚滚返回奉京城,她才一挥手三个人提着各自的小包袱步行往小王庄相反的方向而去。
走出不远,再次出现一辆马车,驾车的正是蔡庄头。
在敞篷车上主仆三人已经换过衣服,互相又整理好了头发,蔡庄头虽然感觉三个人之间气氛有些不对,但是毕竟他跟主家也不是很熟悉,只“嘚儿驾”的吆喝着做好车夫的工作。
直到重新住进住宅里,眼前没有了其他人,凌霜才忽然抱着痰盂吐了个地覆天翻。
轻寒慢慢拍着她的背。
三个人晚上都没什么胃口,蔡娘子还以为是做的吃的不合胃口,宋瑾只说天冷,三个人有些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