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惊变前夕，落子无悔
“完颜亢。”
“阿兄识得此人？”洛魏开口问道。
顾长安细细思索了一下，点点头。
“认得，此人是戎金皇室的人。”说完，顾长安便不再说了。
等了半天，不见阿兄开口。
洛魏便道：“没了？”
另外一旁楼上的完颜亢虽回到了桌前，但耳朵依旧在留心着外面的动静。
没谁不好奇，一个强大的对手是如何评价的自己的。
此时见顾长安久久不语，又听闻那阉人如此问。
心里没由地不舒服起来。
“你还想听啥。无非是戎金皇庭的漏网之鱼罢了。”
“没，我看他敢向阿兄下战书，还以为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呢。”洛魏说道。
面前趴下的阿大闻言也是一惊。
他们现在的主子是不是个人物不知道，但绝对是个疯子。
顾长安没有回答洛魏的问题，因为目前掌握的信息太少，他也不知道完颜亢发什么疯，要回来下这莫名奇妙的挑战书。
早在第二次北伐时，他便开始叫人收集戎金上至皇庭文武百官，下至商贾匠人的资料。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荡平草原，他是认真的。
虽然说不能事无巨细，尽善尽美。
但也做到到，对相关人物的一个了解，尤其是对高层。
其中也了解到完颜亢这个人。
断母求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但人善谋断，聪慧异常，有一次顾长安差点着了他的道，从那后，他便好好研究了一下这个人。
最终摸透了出此人的用兵策略，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受到生活环境的影响，总是喜欢在细微处谋篇布局，以小博大，很多时候的确能出一些让人眼前一亮的奇招。
这本无关好坏，但也仅此而已了。
总之，与此人打仗，给人的感觉是，此人不像是在打仗，而更像是在炫技。
于是顾长安便在一次围剿中将计就计，一举击溃了这小子自诩运筹帷幄的道心，从此在戎金战场上再也没看到过他。
如今，戎金大势已去，此人这番前来挑战。
倒更是莫名其妙了。
顾长安想，这其中定是有什么隐情，待会可让洛魏去查一下。
“你家主子可还曾说什么？”
“说了，我家主子说，将军不必担心战场问题，战场已经为将军开辟好了，最多明日就会传到京城，请将军拭目以待吧。”
顾长安见话都说到这般，也不没啥可说了。
“你回吧。阿才关门。”
然后顾长安神色淡然，便转身回府去。
完颜亢目睹了整个过程，但一言不发，脸色依旧如之前那般淡然。
他始终觉得顾长安已经和他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人。
曾经的顾长安很强，但那已经过去了。
当年在顾长安手上吃的亏，他会亲自一一还回去。
因为按照当下来看，长安城的每一步都在自己的算计之中。
顾长安，我已不是当年的我。
那场战争后，他花了整整一年时间来复盘和反思。
然后又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来不断打磨和总结自己，为的就是能光明正大的把顾长安打败。
希望你不要让我太失望。
阿大闻言，如蒙大赦。
如果可以，他以后再也不打算出现在顾长安面前。
他感觉自己在顾长安面前，就像老鼠见到猫那般。
那个叫阿才的少年把门关了，又过了一会，他才慢慢起身消失在了巷子深处。
........
“顾长安，完颜亢那个人阴险狡诈，鬼点子很多，这次来长安准没好事！你.”
你要小心！
后半句话她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因为她不想让顾长安误会自己不相信他，她只是关心他。
但她是真的担心顾长安，完颜亢这个人说句蛇蝎心肠也不为过。
当年他经常偷母亲的东西，去讨好那个贵妃。
很多次当众顶撞和言语上羞辱母亲，只为了博那个贵妃一笑。
最后为了成为贵妃的儿子，竟然还偷偷给母亲下药，然后挑断了母亲的脚筋。
做这一切，只因为那个贵妃痛恨自己母亲。
她那时虽然小，但都一一记在心中。
这人根本不是她兄长，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白眼狼。
前世，她就是因为戎金覆灭后，去追杀完颜亢给母亲报仇，从而晚了一步赶到长安。
从而眼睁睁看着顾长安娶了沈绾。
这一世，她不想重蹈覆辙，于是便改变了策略。
派出自己手底下最厉害的两名高手，去刺杀完颜亢。
同时又派出另外一队人马去跟踪完颜亢的行踪，当做刺杀失败的补充，随时向她汇报。
现在看来，这两条都失败了。
不过，好巧不巧，完颜亢来了长安。
她已经派人盯死了阿大，有消息便会回报。
“阿月，不用担心，完颜亢这人我了解，你放心，我能颠覆戎金，靠的绝对不是运气。”
顾长安知道人终会成长，完颜亢也不例外。
但顾长安也知道，人的思维惯性是无法彻底打破的，尤其是像完颜亢这种人，虽然在戎金过得并不好，但他骨子里是谁都瞧不起的。
单论这一点，就是兵家大忌。
当然他也没有轻敌的意思，因为这种人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因为他的骄傲不允许。
既然敢来宣战，想必是已经布好了局。
顾长安像是想起什么，转身问道院子里的洛魏。
“阿弟，柱州传往长安的邸报正常吗？”
“正常啊，自从上次波斯之事商议结束后，你叫我留心每日柱州传来的邸报，我每日都看的。”
“但，每日内容都差不多，都不是些大事。”
果然，一切都如自己推演的那般发生了。
顾长安微微笑道，这才不正常啊。
不过顾长安也没说啥，阿弟不是行伍之人，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猫腻。
想必，这邸报根本没能传到皇帝手中。
朝中有猫腻啊。
不知道皇帝知晓自己江山有些动荡之后，会作何感想。
上一世，皇帝并没这么快沉迷享乐，至少直到他死时，皇帝明面上都还是正常的。
忽然临幸多年未曾得宠的赵才人（九皇子母亲）。
忽然出现在沈绾的拜师宴上。
忽然又提起四皇子的生母之事等等。
但忽然太多了，就不是忽然了。
看似是九皇子和皇帝，沈绾和皇帝，亦或端王或四皇子和皇帝在博弈。
不论过程如何，结果是自己和皇帝已经彻底撕破脸。
但这其中穿针引线的，不可谓不妙啊。
当然这些还是能看到的，那些看不到的只怕更多。
不过。
这些不正合自己心意吗。
顾长安想起了放在密格里的忘忧。
这小家伙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阿弟，你继续去帮我打探谢易安的下落，当下长安的所有事，你都尽量不要插手。”
“马上长安就要起风了。”
到时候又是多少人头落地啊！
“是，阿兄！”洛魏领命后便迅速离开。
看着心绪不宁的赵明月，顾长安微微笑道。
“不要担心了，你同我来书房，我有事同你商量。”
“好！”小丫头兴致依旧不高。
顾长安接着对福伯说。
“福伯，接下来我要同阿月商量事情，估计会很久。你负责帮我赶跑一些宵小吧。”
福伯脸色变了一下，但随即看到将军看向自己露出了一个笑脸。
当即也苦笑了一下，回道：“是，将军！”
“不想笑就别笑了，福伯！怪难看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