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三楼大厅光彩熠熠。
随着悠扬而舒缓的乐曲的变化,鸦隐和宫泽迟一起相互交错,游刃有余地变换着舞步。
他们在周围人群的围观‘祝福’下你进我退、旋转摇曳,在每一个跳动的音符上翩翩起舞。
鸦隐听着乐团现场演奏的那曲,熟悉的《por Una cabeza》曲目。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为宫泽迟的音乐品味而鼓掌,还是该为对方的心大而恼火。
这曲子的确十分优美动人,可翻译过来却是‘一步之遥’。
怎么听都感觉不太吉利啊,真的不是在咒她吗?
又是一个贴着他身体,抬高手的旋转动作。
刚一凑近,鸦隐便听见宫泽迟在她耳边轻声提醒:“专心一点。”
鸦隐心道这可不关她的事,还不是因为你这家伙的选曲有问题。
就算再退一步来说,周围上百号人的注目里,可不都是欣赏和祝福的目光。
她对人的视线一向很敏感,
即便是通过舞蹈动作的变化让视线游走过周遭的人群,就已经被她发现了有好几道或妒忌或愤恨的不善目光。
当然了,也少不了一些过于放肆流连在她身上的,垂涎的眼神。
她想,迟早有一天,她也要像尤莉那样,站在高处。
再也不会有人敢用这样的眼神打量她,只能在她面前将头颅低下。
鸦隐的心理活动外人无从得知,至少阮澄完全秉持着之前的承诺——
提前抢占了能占到最好的机位。
直接化身为现场抓拍大师,务必要给她的好姐妹美美出片。
一阵‘咔咔咔’十几连抓拍后,她忙活完相机,又将挂在脖子上的专业摄像器材拿起。
开始录制鸦隐与宫泽迟翩翩起舞的视频。
嘴里还不住地低声念叨着:“我靠,隐隐简直绝美,迟少也帅得人腿软,简直是我等‘颜狗’的饕餮盛宴!”
阮澄兴奋得脸色潮红,跟婚礼摄像师似的。
不仅尽职尽责地记录着面前这对‘新人’的高光时刻,还适时将镜头往周边推移。
还想记录下周遭人群的表现,凑成一出完美的短片。
“啧,鸦元也是,自家姐姐马上就要跟宫氏的下一任继承人联姻了,脸色还这么臭,姐控真可怕。”
“哈哈,陶景怡你可被我逮住了,还假模假样地笑,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吧?”
“穿着正装的落少简直帅得有点超过了吧?不行,来个特写……怎么皮笑肉不笑的?”
“唉,之前还嗑过你和隐隐来着,在室内排球场里抱着隐隐出去的样子简直男友力max,可惜了,迟少已经领先了。”
“这是——”
阮澄迟疑了一秒,本来就又把相机的长焦功能当放大镜用的她,眨了眨眼。
刚想再度拉近去看刚才一晃而过的一道身影,那人却消失了。
挠了挠脑袋,嘟囔了声:“我眼花了吧,特招生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旋即又激情满满地抓起相机,一顿“咔嚓咔嚓”去了。
一曲毕,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热烈掌声。
鸦隐放缓了呼吸,随着宫泽迟一起弯腰致谢,她提着裙摆退出了大厅中央。
刚想朝鸦元所在的方向走去,便感觉到手掌一紧。
宫泽迟弯下腰,亲昵地凑近她的耳边:“跟我一起。”
鸦隐秒懂,这是要带她一块儿去到厅内的正首方向,与宫氏的人站在一块儿。
也是变相向周围的人宣告,他和她的亲密关系。
方便待会儿宣布联姻消息的时候,和他一起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
于自己有利的事情,鸦隐一向不会推辞。
她点了点头,脸上配合着他的动作浮起了一抹欣喜:“好。”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这一番互动,直接让不少人在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了猜测。
鸦隐跟随着宫泽迟的脚步往前,站到了宫泽迟父母的身边。
他们所站的身后是一大片由红玫瑰所装饰成的高达5米的瀑布状置景,空气中浮动着玫瑰的芬芳。
而今天的寿星宫老爷子脸上浮现着温和的笑意,开始今天的致辞:“非常感谢大家能够来到这里,参加我……”
鸦隐稍稍侧过身,在宫泽迟身形的掩饰下,伸手捂住嘴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她今天本来就醒得早,又是全身护肤,又是被几人忙活着一阵打扮。
连午饭都只用了一点儿,便马不停蹄地驱车提前到了玫瑰庄园。
先是打起精神跟宫泽迟你来我往地交锋了一阵,没能试探出多少有用的信息,还被对方给逮住机会亲得头晕目眩。
好不容易摆脱掉了宫泽迟,又迎来了尤莉的新一轮试探与拉拢。
不但始终提着心担忧陶景怡会不会发疯,搞出什么幺蛾子来,还得想办法如何妥帖地拒绝掉尤莉的‘邀请’——
脑细胞消耗过量的不良反应,现在不就体现出来了?
“累了吗?我知道西郊有一处温泉山庄,那里的水质很好,可以极大地舒缓疲劳,等结束了我带——”
宫泽迟的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垂落在身侧的手掌被人掐了一下。
低头,印上了鸦隐不赞同的目光。
他抿着唇,右脸颊上的梨涡又露了出来。
好吧,这样开小差的行为的确不太合适。
放在往常,他绝对不会放任自己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可现在他却感觉……挺新鲜的。
鸦隐刚管完身边这个,稍稍抬眼,却又跟另一外一双漆黑狭长的眼眸对了个正着。
站在离她约莫三米开外位置,位于一众宾客们首位的于烬落,脸上漾着笑。
见她看来,笑意越发深沉。
他冲她眨了眨眼,又做了个口型。
家有……价优?不对,是加油。
“在此,我要宣布一个重要的消息。”
“我的孙子宫泽迟,将会在今年的冬天和鸦氏的鸦隐小姐举行订婚仪式,希望到时候大家都能够来——”
“你们这些人渣,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