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爷,买定离手了啊!”
随着荷官一声吆喝,杨庆抓着桌子的手也不由的有些用力,眼睛也紧紧的盯着骰盅。
人都有侥幸心理,只是有的人多,有的人少。
杨庆虽然不喜欢赌,但到了赌桌上,放下筹码,他还是希望自己能赌中的。
‘小...小...’
他没注意到,在他扔骰子的时候,他身后的那少年朝荷官使了个眼色。
作为混迹赌场多年的人,少年看得出来杨庆不像是那种会掏出全部身家赌的人,大概率身上还有银子。
对于赌场而言,自然是要榨干客户身上的每一两银子。
赌场经常会先让客户先赢几把,引起他们的赌性,这样他们就很容沉迷其中,产生侥幸和妄念。
而后等到输的多了,他们就彻底回不了头了,只能到处借钱、甚至卖儿卖女以求翻盘。
“三三二,小!”
荷官打开摇好的骰盅,三枚骰子散开,杨庆看着荷官旁边的小厮递给他两个筹码,心里有些小小的喜悦。
一两银子变二两,就是这么轻松!
‘见好就收吧!’
“多谢你的介绍,不过我身上本金太少,等我回家取点银子,再来赌个大的!”
杨庆朝少年道谢一声,当即拿着两个筹码准备去柜台换成银子,却不料少年紧紧的抓住杨庆的胳膊。
“爷,您别担心,今儿个若是身上不方便,咱们赌坊可以借的,您看您要多少两银子,百两以内都好说。您手气旺,今儿个错过了,以后再想有这运气可就难了啊!”
杨庆摇了摇头,扒开他的胳膊,说道:“不了,我不爱借钱,不踏实,还是回去取钱更好!”
眼瞅着杨庆一味想走,少年脸色立马阴冷下来,一招手,两个沙州汉子拿着弯刀围了过来。
“你们这是想干什么?”
少年双手抱胸,冷笑道:“我们沙乐赌坊可从来没有赌钱赌赢一场就走的例子,要么将赢得赌资十倍还回,要么最少赌十场!不然...”
少年说完,对着脖子比了个杀头的手势。
‘操!’
‘不该起贪心啊!’
如今被人围着,杨庆也有些骑虎难下,纠结了一会,他叹了口气道:“那我就再赌九场,但我怎么知道你们说话不算话?”
“我沙乐赌坊能有这么多赌客,就是我们会守我们自己定的规矩,若是你赌够十场,我们自然说话算话,就算你赢了我们也放你离开!”
“好”,杨庆见他说的笃定,便朝原来的赌桌走去。
他心里此刻已经对这家赌坊下了死刑。
等他实力上去,这家赌坊他一定要来行侠仗义!
他和少年的争执被荷官看在眼里,这次便不再刻意让他赢钱。
不过荷官是为了让赌场挣钱,自然是那方押得多,就让那方输,杨庆居然阴差阳错在接下来的九次大小投掷中又赢了两个筹码。
“我这下可以走了吧!”
少年握了握拳头,心里暗骂一声,让开了位置。
兑换完银子,杨庆也不多留,出了门就赶紧窜进人群,甩开了跟来的两人。
少年起初见他年轻,派来跟踪的人自然也是普通人,可他们的脚力哪能比得上杨庆。
...
“算了算了,钓鱼去了!”
杨庆溜达到一条小街上,恰好看见一家卖鱼竿的,就花了三十文买了根普通的竹子制作的鱼竿,又买了一点鱼饵和陶罐,边跑到四方镖局客栈东边的郡内河开始钓鱼。
这里河水并不算干净,不过杨庆倒不是真的钓鱼来吃,不过是想刷刷熟练度罢了。
若是能钓到灵鱼,也能换些银子。
四方镖局在筋骨淬炼上有几种秘药,但样样价格不菲,可得好好挣钱才行,否则仅靠自己慢慢修炼估计得好几年时间。
君不见白五爷今年三十八不过刚入八品,可知筋骨淬炼之难。
郡内河边得的树下也有几位老人端着鱼竿,杨庆瞄了眼他们的陶罐,有些嫌弃的望远处走了几步,在一处隐蔽的=大柳树下坐下。
这里除了柳树还有一大片芦苇荡子,不过地势不好,一不小心容易踩空,所以在这来的人很少,属于荒芜之地。
鱼饵是贩子用兽粪便混合稻草养殖的蚯蚓,个个肥嘟嘟的,呈现粉白色。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他每次就往鱼钩上套上一半便抛下钩子,然后抱着胳膊盯着水面开始等待。
不知为何每次钓鱼的时候他都有种心静的感觉,这些天的事情让他有些浮躁,所以需要好好静静心。
突然间,浮标晃动,杨庆回过神来,握紧了鱼竿,却没有急着往上拉。
这种情况显然是有鱼在试探。
突然间,浮标猛的下沉,杨庆当机立断一扯鱼竿,一尾黑鱼被他钓了上来。
可惜是条普通黑鱼!
打开面板,垂钓依然显示四级:1\/。
‘为什么现在没有熟练度了?’
心里思考着,手上却没闲着,随手将黑鱼扔到远处的水里放生,他挂上鱼饵继续垂钓起来。
很快天色也暗淡了下来,杨庆一连钓了3条,都是普通的淡水鱼,都被他继续放生。
很快,第五条鱼也上了钩,这次也是条黑色的鱼,体型不大,但力气不少,显然不是凡种。
再看面板,刚又获得了一点垂钓熟练度。
‘该不是到了四级,钓到灵鱼才有熟练度吧?’
虽是心中疑问,但他除此之外想不到其他的解释。
‘慢慢来吧!’
郡城也执行宵禁,不过杨庆待的地方比较隐蔽,巡逻的士卒倒是没有发现他。
一直到戌时,杨庆的陶罐里倒是钓了三条灵鱼。
灵鱼活力足,这陶罐也只能装这么些,再多装就要跑出来了。
正要回客栈,突然街道上传来吆喝声,一队穿着银白半身甲的士卒举着火把在街上狂奔,似乎是找什么人。
他只好缩回树下,借助芦苇将身形藏起来。
赌场的经历可就警醒他了,入品武者在木南县算是个人物,但在郡城,九品武者不过是看场子的货色。
而且赤阳郡的总镖头似乎不会庇护他们这些外地的镖客,所以自己还是小心为上。
“开门!”
“有没有看到陌生人来过?”
“给我搜!”
士卒们倒也不敢随意乱闯,遇到地方富豪士绅,多是礼貌询问,予以记录。
但若是普通百姓家,则是通告一声,便直接派人进去强行搜查。
虽然是官方的士卒,但在搜查和翻找间,不少士卒趁机将看到的钱财直接收进自己的怀里,可老百姓哪敢说什么。
他们认得出来,这些兵可是郡守府的直辖府兵,显然出什么大事情了,他们小老百姓只能自认倒霉,任其搜查。
“爷,这个不能拿啊,这是我们祭祖的祭器,不能拿啊!”
一个老汉看到士卒要将他们供台上的玉像拿走,急忙阻止,那士卒直接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还将他推倒在地。
“滚远点,不然休怪爷爷将你当作飞贼同伙拿了去!”
老汉的儿子连忙搀扶着老者佝偻在墙角,任士卒在屋内乱翻。
大概半个时辰,这条街就被搜完了,士卒们乐呵呵的举着火把朝下一条街道走去。
望着远去的队伍,杨庆并没有放松,而是低声道:“大侠,他们已经走了,您看在下可以走了吗?”
可身后那人始终没有说话,只能听到她呼吸声忽长忽短,有些不太正常。
说来也倒霉,刚杨庆缩在芦苇荡子里,突然就被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摸到他后面,随后在他耳边说了句“不许说话,不准动”,同时用一个硬硬的东西顶在他后腰。
声音有些沙哑,但听上去像是女人的声音。
虽然不知道武器是啥,但他不敢冒险,毕竟男人的腰子可不能受伤,于是他乖乖听话的蹲在那里,一直保持安静。
想着街道上搜查的士卒,他不由得猜测自己背后这人怕就是被那群士卒追查的人。
这么推断下来,身后这人肯定不一般,更是不用拿小命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