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瓷瓶是…”
看着倒在地上的瓷瓶耿謦不紧不慢的解释:“是我刚才碰倒的,没戴眼镜有些看不清东西。”
眼前的几张脸是模糊的,耿謦蹙着眉尝试看清他们,有那么一刻视野是清晰的,柯南意识到是少了单边眼镜的问题。
将捡到的单镜框用手帕裹着,捡到的时候他和小兰还用酒精擦了遍,
“老师,这是您的眼镜。”
耿謦垂眸打量着他手上的单边眼镜,沉默的抬眼将镜框按上去,目暮十三总觉得看着哪里不对劲但就是想不起来。
“先去休息吧,接下来的笔录我自己来就好,原本是担心帮不上忙才麻烦你们的,现下睡不着我自己来就好。”
不知是不是错觉,毛利兰感觉耿謦似乎变得温和不少,身上那冷淡的疏离感少了些许。
“早点休息吧,年轻可不是你们熬夜嚣张的资本,要是睡不着我可以讲山海经。”
像是哄孩子早点睡觉的母亲一样,柯南有些不太习惯,虽然很想听但骨子里的冷寒告诉他不能得寸进尺,不然到时抄的就不是《三字经》和《弟子规》了。
“那老师您早点休息。”
毛利兰贴心嘱咐着,柯南走前还把门带上了,耿謦淡淡的回应在两人走后卸下防备,疲惫的神色完全不像他所说的睡不着那般轻描淡写。
目暮十三将一杯热水摆在面前:“你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其实改天再做笔录也可以的,我听研二他们说你先前还在发烧。”
“早点做完吧,等待的时间太长会让人疲倦,我后续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下次做笔录估计要明年。”
目暮十三想过耿謦会很忙,但没想到会忙到这种地步:“唉,你也是怪忙的,就算工作要紧也要注意身体不是吗?”
“忙起来就会忘记很多事,还是趁早结束比较好,让该睡觉的人好好睡一觉。”
耿謦话里意有所指,目暮十三知道是浅井成实的事,潜伏了这么久还没有动杀心,就等着警方过来收集证据也是难能可贵了。
要是浅井成实本人来了,都得心虚的看一下天花板。
“其实笔录大抵做的差不多了,就是还有几个简单的事要询问一下,麻生圭二的案子您知道多少?”
“能猜到一点,当时他们以为我没醒,说到时候我会和麻生圭二一样,但至少我不会感到痛苦。”
听到这目暮十三神色凝重,跟平田和明说的几乎一样,不过对方说这是黑岩辰次的主意,估计是想推卸责任。
听高木涉说耿謦的手臂都是青的,估计是算好了计量确定对方不会跑出来,人刚好被关在狭小的空间里,想想都有些绝望。
怀里的小狐狸眼睛一亮,直接站起来扑过去,意识到广白想干什么的耿謦无奈叹气,低下头任由小家伙趴到自己肩膀上。
“那这个怀表你认识吗?”
“认识。”
目暮十三将一枚怀表摆在他眼前,神情严肃一改之前的和善马虎。
“那你知道它的主人是谁吗?”
“是我的父亲。”
“怎么证明?方便说说吗?”
耿謦垂眸轻声叹息,闭眸似是妥协:“那块怀表里面是碎的,后面有刻着‘郁訸’两个字,不过应该磨损了一点。”
“停止的时间是1点14分52秒,破损原因是重物撞击,二十七年前的警方档案里应该有记录。”
阐述的非常准确,警方档案里有记录的话他可以回去查,目暮十三想了一会儿将另一个怀表摆在他的面前,是个可以正常运作的怀表。
“那这个也是吗?”
耿謦淡淡瞥了眼摇头:“不是,估计是同款的,我之前有把怀表拿去修,但没修好对方只好照着仿了一个。”
“不过我没要,重新定制了一个新的,后面也没见过仿制的那块,想来应该是转手卖给其他人了。”
对于另一块怀表耿謦表示不知情,不过描述的确实准确,目暮十三将破损的怀表还给他,毕竟这算得上是耿謦父亲的遗物了。
“抱歉,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只是段陈年旧事,没什么好伤心的,该留下来的早就留下来了,不该留的也留不住。”
目暮十三只当他是嘴硬,没人会愿意承认自己的脆弱,更何况是本身就极其脆弱的耿謦,强硬疏离的态度就是他最好的保护色。
“他们抓你过来仅仅只是制毒吗?”
“那只是一部分原因,主要是最近在研究的dNA追踪系统,可以根据现场残留的血迹来锁定犯人。”
耿謦没有避讳的解释:“前段时间就是为了谈这项合作才出国,谈判进行的还算顺利,不出意外的话不日就能提上日程了。”
“目前正在测试十年以上的血迹来源,如果能查出来那么对警方来说会是很大的帮助,想来现在实验已经进行一半了。”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在钓鱼?目暮十三感觉耿謦像是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一样,语气轻描淡写的。
“我这里有份十年前的血书,能不能检测出来血液是否属于死者。”
目暮十三手里是一份乐普,上面暗红色的血液看起来有好几年了,耿謦看着那份乐谱眸光黯淡,起身抱着怀里的狐狸。
“走正常程序可以检测,这份遗书保存完整检测不会有太大阻碍。”
得到肯定的回复目暮十三松了一口气,耿謦站在门口背对着他,在门口驻留了会儿就离开了。
“先生,已经凌晨了。”
看着走廊上的夜慕笙,对方一身黑衣恭敬的站在那,耿謦只觉胸口闷闷的有喘不上气的感受,明明事情都快结束了可他的心情却格外的复杂。
“虽然天气预报说今天是阴天,但不排除下雨的可能。”
数不清的影子在眼前闪过,耿謦垂眸看向窗外隐隐微亮的天,沉闷带着即将破晓的预兆。
“原来…天已经快亮了。”
夜慕笙以为他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毕竟这会儿耿謦是不能休息的,他们要赶早上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