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处理了,姜妩她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私人会所包房里,白庆贤放下手机,看向沙发上的谢知秀,儒雅的脸上,神情平和。
“太好了,她人都没了,那份遗嘱也就不作数了。”
谢知秀喝着茶,全然没有平日里那副激烈冲动的样子,神情愉悦松弛至极。
“闻祈生怕她孩子没了,那5%归了谢闻舟,却没想着,姜妩要是没了,她身上那没有归处的15%,才是大头。”
她抿了一口茶,情不自禁笑出声来。
“闻祈还是心不够狠,明明当年那事是他主导,这些年,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白庆贤没有接话,拿起茶杯准备喝,桌上的手机却突然亮了。
他随手点开,却看到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讯息。
看到内容的瞬间,儒雅的脸上,顿时神情难看至极,手中的茶杯没拿稳,茶水泼了大半。
“怎么了?”
谢知秀皱眉,却见白庆贤骤然起身,一脸愤怒地看着她。
“婉婉今天也去了那孤儿院附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多大点事,她想看姜妩倒霉,我还能拦着不成?”
谢知秀不以为意。
白庆贤却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显然是动了怒:“办事的那些人,把她当成姜妩带走了!”
谢知秀笑容僵住,表情顿时难看。
“一群废物,这点事儿都干不好?”
“老白,这真不怨我,人也是你找的,谁知道这么不靠谱?”
“我前头找的人,被谢闻舟发现了,才想着这次让你的人,来个出其不意......这姜妩还真是好运气!”
懒得听谢知秀废话,白庆贤匆匆出了会所,打电话给办事的人,得知还没把人卖出去,呼吸才平复了下来。
“是谁提醒的我?”
他看着那条陌生短信,号码点进去连归属地都没有。
“但如果不是这条短信,婉婉可能已经出事了,亲手送自己女儿上路,那我真是要悔恨一生......”
白庆贤心头犹疑,又暗暗庆幸,立刻出了会所,亲自开车,火急火燎赶去码头。
看到他出现,头发凌乱一身狼狈的白婉婉,面露惊恐,瑟瑟发抖地直往后躲。
“你们都对她做了什么?”
白庆贤气怒不已。
三个戴着口罩的男人,神情都微微尴尬,领头的嘟哝了一句:“都是按您的吩咐.......”
“你们弄她了?”
白庆贤呼吸微重,一腔怒意汹涌,儒雅的脸,只剩下阴沉。
“没到最后一步,您打电话及时,白小姐就是吓到了。”
领头的慌忙解释。
白庆贤蹲下身,把衣服披在白婉婉身上,轻声安抚。
“乖女儿别怕,别怕啊,爸爸在呢,爸爸不会让人害你的。”
白婉婉似回过神,倚在他怀里大哭起来。
“爸,我知道......都是因为那个姜妩,是她害的我,是她害的我。”
她拉着白庆贤的胳膊,红肿的脸上,露出恨意。
“爸,你一定要让他们杀了她......杀了她。”
那三个戴口罩的男人一听,连忙摆手:“哎呦,白小姐可不兴乱说,杀人的活咱可不干,咱只买卖,不杀害。”
“我的宝贝女儿吓坏了,别怕,爸爸会补偿你的。”
白庆贤脸上没有笑意,拍了拍白婉婉的头,把人抱上了车。
谢家老宅。
“你这几天在家多注意点,我先去公司了......”
谢闻舟送了姜妩回来,还没进家门,就接到了阿四的电话。
姜妩见状,自觉地先回了别墅大厅。
“大少爷,白庆贤找的人把白婉婉误认成姜妩,差点给害了,还好发现得及时,人已经送回去了。”
这一手消息,让谢闻舟神情凝重了许多。
“连吃两次瘪,利益当前,他们恐怕还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几天你继续让人盯着他们的动静,有事随时报给我。”
“明白。”
阿四挂了电话,继续盯人去了。
别墅一楼大厅。
“夫人,你就这么放过她了?”
姜妩刚进门,张叔就迎了上来,满是皱纹的脸上,满是不解和担忧。
“自作孽不可活,我放过她多少次,她都还是会继续作死的,你愁什么?”
姜妩面色无波,她是让人送了信给白庆贤,倒也不是因为心善,只是不想白婉婉消失得太轻易,反倒让白庆贤少了一处软肋。
张叔心事重重地走人,姜妩刚坐下,李媛脸上带着讨好的笑,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
“夫人,我给您炖了一盅雪梨山楂燕窝羹,还是温热的,现在喝正好。”
“炖给我的?”
姜妩看了眼李媛,又看看汤盅,脸上露出笑意。
“外面这么冷,喝一点暖暖胃,对宝宝也好,我给您盛一碗,您趁热喝。”
女人说完,就去盛汤,握着汤勺的手,微微颤抖。
转身端给姜妩,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谢谢。”
姜妩接了过来,放在茶几上,用勺子轻轻搅拌,在李媛紧张的眼神中,盛了一勺,动作慢吞吞地往嘴里送。
“别喝!”
大厅门口,谢闻舟走了进来,冷着脸,从她手中夺过勺子。
“怎么了?你要喝啊?”
姜妩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谢闻舟没说话,浑身的气场迫人,端起茶几上的碗,抬手抵在了李媛的嘴边,神色冰冷。
“你喝。”
“不不不,我不能喝,大少爷,我一个佣人,我,我不配喝这么名贵的燕窝。”
女人脸色煞白,惊恐地跌坐在地上,连连摆手。
“你在怕什么?你往这燕窝里面投了毒?”谢闻舟眸光越发冷厉。
李媛已经吓得哭了出来:“我没有!我没有!”
“夫人,我真没有想害你.......”
她看向沙发上坐着的姜妩,哀求起来。
“那你就听大少爷的喝了它,不要浪费你辛苦熬的燕窝。”
姜妩声音轻柔,脸上带着笑,眸光却冷淡异常。
“......”
李媛颤抖接过汤碗,把碗凑在嘴边,犹豫许久,也没敢喝。
啪——
瓷碗掉在地上摔碎,燕窝洒了一地,女人瘫软在地。
“张叔,把她和这些东西都带出去,打电话报警。”
张叔走过来,扯起李媛就走。
跟在后面的张蓉蓉,将地上洒的燕窝和瓷片,动作迅速地收集存放在容器里,方便送去化验。
“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就打算把这碗毒药喝了?”
等到客厅里只剩下两人,谢闻舟才看向姜妩,压抑着怒气。
“我怎么会知道里面有毒药?”
姜妩垂着头,低眉顺眼,看起来像是也被吓到了。
谢闻舟胸口起伏,有些气闷。
“你平常宁愿点外卖,都不怎么吃谢家厨房的东西,今天却主动吃李媛送上来的燕窝,不是故意的?”
这话一出,姜妩默默抬头,看了他一眼。
“大少爷还真是观察入微.......不过,你怎么笃定她胆子这么大,敢下毒呢?”
谢闻舟卡了一下,他总不能说安排了不少人,暗中注意这些人的举动,一丁点异常,都会报给他。
“我不确定,只是诈她一下,但她这个反应看来是没跑了。”
谢闻舟皱着眉,心头沉沉,那些人是真的要置姜妩于死地了。
手法虽然简单粗暴,但对一个柔弱不堪又不设防备的女人,却是很有效的手段。
如果不是这几次姜妩运气好,恐怕根本逃不掉。
“姜妩,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谢家?”
低沉的男声,带着压抑的烦闷和期待。
姜妩回过神来,愣了一下:“为什么要离开?”
“你在谢家一天,就不会有安宁日,你要拿自己和孩子的命来赌吗?”
谢闻舟呼吸急促,在沙发上重重坐下,语气不自觉变得冷硬。
“我嫁了进来,这里就是我的家,离开了这里,我去哪里呢?”
姜妩转过脸,很认真地看向他。
“不放弃这些到手的财富,他们还是不会放过我.....可一无所有的苟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谢闻舟垂眸,看着她。
“你只是想要钱吗?”
不等姜妩开口,他语气微急地补充:“我有.....离开了谢家,你也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这句话,过于直白。
可男人眼里只有认真,姜妩抿着嘴轻笑,靠近他嗅了嗅。
“没喝酒啊......”
有些失望似的,谢闻舟听到这句,只能陷入沉默。
清醒时刻,在谢家,他们的关系依然要背负枷锁,更何况大部分时候,也许只是他的独角戏,而姜妩的心意如同雾里看花,他从未感受得分明。
“我不会离开谢家,也不会轻易死掉。”
姜妩收了笑,表情认真。
“你哪来的自信。”
谢闻舟心头的闷气还没消,姜妩微微仰头,注视着他的眼睛。
“因为,有你啊,你会保护我的。”
含笑的眉眼,带着笃定的神色。
“.......”
谢闻舟微微睁大眼,一时都忘了心头的气闷,只剩下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