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突然就暖和起来了,不知不觉,春天是真的到了啊!”
除夕之后,天气渐暖。
张蓉蓉提前复工,回了谢家,一周没见的姜妩,正坐在院中喝茶。
黄昏时分的夕阳,美得动人心魄,整个谢家庄园都似洒上了碎金,连同院中的少女,在瑰丽的光影中,都仿佛染上了神性。
“夫人,你有看到今天的本地热搜吗?”
张蓉蓉停了下来,默默坐在了石桌旁,欲言又止。
“说说看?”
姜妩喝了一口温度正好的茶,心情也因为这样的好天气,多了几分舒畅。
“说是谢知秀已经取保候审出来了,监外执行,现在媒体宣扬的都是无罪论......不用坐牢真是便宜她了。”
张蓉蓉神情愤愤,这些有钱人还真是可以为所欲为。
“谢知秀精神状态不稳定,手上还有某些人的把柄,真让她坐牢恐怕会不管不顾,拉着其他人一起下水,某些人自然不可能真的放任她不管。”
姜妩放下茶杯,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但心里也觉得谢知秀出来得太快了,这位二少爷的本事比想象中还要大一些。
明明证据确凿,却这么轻拿轻放,显然是她提交的那些证据,出了问题。
“何峰死了,在看守所半夜自杀......最重要的人证没有了。”
张蓉蓉坐在石桌前,双手捧着脸,愁云惨淡地叹了口气。
姜妩喝着茶的动作一顿,眸光微愣:“又死了么......”
也是,死无对证,确实是粗暴简单的方式。
只是不知道,谢闻祈怎么收的尾,何峰又是被抓住了什么命脉,甘愿自己求死?
“缺了最重要的人证,恐怕连警察也没办法,取保候审......只要这个期间谢知秀不犯事被抓到关键的把柄,这件事,很可能就不了了之了。”
张蓉蓉士气低落,说完又有些咬牙切齿地补充:“谢知秀三番两次地想伤害你,不妥善处理,就是埋着的大雷。”
一抬眼,却看到姜妩在轻笑。
“这是谁的雷还不好说呢,她做得越多,自然错的越多......一直给她收拾烂摊子的人,总有忍受不了的时候。”
少女轻柔的声音,冷静,又平和。
“再说,谁也没法真的弄死我,你怕什么呢?”
茶杯落在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张蓉蓉心头一震,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
谢家老宅外,谢知秀坐在车里,脸色铁青。
“大晚上的,你来谢家做什么,保释期间,你还到处乱跑?”
谢闻祈站在车外,目光透过车窗的缝隙,冷冷地扫向谢知秀。
“闻祈,你把我捞了出来肯定费了不少功夫,我只是想来见见你。”
谢知秀紧握拳头,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声音却透着讨好和委屈。
这些天在拘留所,吃不好睡不好,谢闻祈甚至没来看过她一眼,全程只有律师出面。
从拘留所出来,一众媒体对着她狂拍,记者们犀利提问,话筒都恨不得怼她脸上,离婚后,她已经有很久没这么丢脸过了。
“开到旁边去一点。”
谢闻祈上了车,谨慎地提醒。
谢知秀把车开远了一些,又熄了车灯,突然一把抱住了谢闻祈,呜呜地哭了起来。
“闻祈,你是不是偏心那个小贱人,才突然对我这么冷淡?”
谢闻祈皱了眉头,有些厌烦地抽出手,推开了她。
“看来在局子里待了这些天,你还是一点没清醒。”
听到这话,谢知秀在座位上做好,没有再靠近谢闻祈。
“我只是不甘心,现在她孩子没了,谢闻舟压你一头,我们做了那么多事情,难道就这么功亏一篑,看着谢氏集团落在他们手里?”
谢闻祈微微皱眉,不悦地看着她。
“那你为什么不听我的?现在的局面,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吗?”
他心底同样不甘,如果不是因为三年前的那件事,跟谢知秀这个蠢女人绑在一起,也不会因为她拖后腿,一而再再而三地输给谢闻舟。
“谢闻舟这些天的风头有多盛,你在拘留所怕是一点也不清楚,我这些天去拜访那些股东,一个个全都变了副嘴脸......这全都是拜你所赐。”
谢闻祈的指责,毫不留情。
谢知秀眼眶发红,神情颓然,没有妆容的脸本就憔悴,医美保养过的脸,这会儿看着也已经有了些苍老的痕迹。
“你现在怪我有什么用,难道真就要把谢家的遗产和谢氏集团掌权的位置,拱手让给他们俩吗?”
谢知秀不甘又嫉恨,她心里隐约明白,谢闻祈对她不再像从前那样,事事乖顺,这一切,都是从姜妩出现开始发生的改变。
“你偏心那个小贱人,可她分明是装柔弱,让我小瞧了她,也让谢家这几个男人,全都卸去了心房,连你都吃她这一套。”
谢闻祈沉默片刻,缓缓降下车窗,点燃了一支烟。
他深吸一口,烟雾在夜色中缭绕,那张温润的脸,透着阴沉和晦暗。
“姜妩这人,我确实有些看不透她......她对我不算差,或许,如果不是你三番五次地找她的茬,她现在已经向着我了。”
这话听得谢知秀牙酸,越发心气不顺。
“可惜,发生了祠堂的事,我当时没有护着她,现在她没了孩子.....恐怕已经对我生怨,我也只能暂时舍弃她了。”
谢闻祈掸了下手中的烟灰,眸光里是权衡之后的冷静。
“你这话当真?”
谢知秀面上一喜,没想到谢闻祈竟然是这么想的,原本冷了一截的心,又热了几分。
“那小贱人年轻漂亮,没想到你为了姑姑,居然主动放弃了她......”
谢闻祈听到身旁女人这沾沾自喜的声音,唇角上扬,笑容里带上了淡淡的嘲讽,却并没有打破她的自欺欺人。
“谢闻舟好像还挺在乎她,也不知道是被迷了心魂,还是为了那5%和她的投票表,决故作姿态?”
谢闻祈并不是真正的想放弃姜妩,他隐约察觉到,谢闻舟对姜妩过分在意,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都是送上门的软肋。
“他还真敢肖想他爸的女人不成,你又不是不知道,因为他妈的事情,对男女关系抵触厌恶,搞不好跟我那死鬼前夫一样,喜欢男的。”
谢知秀撇了撇嘴,笃定地下了结论:“肯定是为了利益,才会维护那小贱人。”
“无所谓。”
谢闻祈透过车窗,看着远处,夜色中的谢家老宅,重新带上了温润的笑意。
“不管他们之前清不清白,谣言传得多了,在大家眼里也就成了真的。”
温和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冷意和决然。
谢知秀一脸疑惑:“什么谣言?”
谢闻祈吐出一口烟雾,声音温和依旧:“就说,姜妩和谢闻舟早就搞在了一起,那个流掉的孩子,就是谢闻舟的。”
谢知秀瞪大眼,短暂的消化之后,难掩激动和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