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张志强看着光脑上突然出现的消息，眼神晦暗，声音低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报告，信息是从苏连卿他们那边发出来的。”旁边另一名机甲师胆战心惊地开口，他的视线在各项数据和传回来的视频画面上逡巡，就是不敢落在张志强的脸上，“是……黎明最强五剑客的姜林，将这份资料通过内部频道发给了所有明德参赛选手。”
黎明，黎明最强五剑客，姜林。
张志强的脑海中自觉浮现出之前在佳娜星遇到的那群人的身影。
呵，黎明那群傻子，平日里没心没肺惯了，对权势和危险缺乏想象，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是需要好好教教，吃点教训才会老实。
“一号制导导弹，定位，姜林所在的明德指挥车。”
奥雷尔快步走到了张志强的面前，强忍住揪对方领子的冲动：“这还没到必要的时刻，而且已经发出来了不是吗？”
即便现在弄死姜林，对信息泄露这件事情也是于事无补，为什么就一定要做到这种地步？？
“所以呢？奥雷尔，你身上还缺乏一些作为……上位者的残忍。”张志强淡淡地看向对方，“这份资料里面写的是什么根本就不重要，而是……黎明居然敢在这种情况下将这种等级的文件公之于众，可见他们已经不将明德放在眼里。”
“而我这一炮，是为了告诉所有人，这份资料拿到手就偷偷看，谁要是敢明目张胆地翻开扉页，谁就得死。”
真相，是不可能被隐藏得一丝缝隙都没有的，他要做的，就是让那些缝隙不敢张嘴。
平静的荒原上，制导导弹拽着长长的拖尾自高空坠下，精准砸在挂着明德军旗的指挥车上，直播间内所有观众只看得见刺眼的白光一闪，下一秒，爆炸产生的巨大能量将指挥车瞬间撕裂成碎片，熊熊大火如同地狱火莲一般腾起，顷刻间就将指挥车烧得只剩下了个框架。
直播间弹幕立马剧烈滚动起来，将画面遮挡了个严严实实。
【观众1：卧槽？！明德你们是疯了吗？？那个神经毒素的事情还没有完全洗脱嫌疑，你们他妈的还敢放实弹？！是真的觉得自己活太长时间了？？】
【观众2：之前神经毒素还能狡辩，这下当着这么多人用实弹，可是真的没得洗了，你们明德到底要做什么我请问呢？？三校交流赛，带神经毒素就算了，居然还敢用实弹？？这玩意儿会死人的你们知道吗？！】
【观众3：草，姜林是不是还在指挥车里面？？她发出消息之后才过去五分钟不到，该不会还没出指挥车吧？？镜头前面张志强都敢杀人，怕不是镜头之后更可怕？你们明德好意思叫什么百年名校，就培养出这种小人？？】
【观众4：张志强一个人的行为不要上升学校oK？？你们别太离谱了，张志强犯贱要用实弹跟我们明德有什么关系，这件事情明德也会对他严惩不贷好吗？】
【观众5：你们真的好笑，张志强取得成绩的时候，你们以他为荣，张志强现在事情败露，你们就划清界限，明德果然还是跟我想象中的一样不行，而且，是张志强一个人的事情吗？？他周围明知道是实弹却没有阻止他的人，都是帮凶。】
“姜林，姜林？！”
镜头中，爆炸的画面一闪而过，随后指挥车燃烧时的噼里啪啦声，通过麦克风断断续续地传到了杨星的指挥车内，紧接着，短促的提示音响起，声音和画面同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什么情况？”康尧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中控台，眼神震颤，像是天塌一般，“明德……用了实弹？？！！”
权雅死死盯着屏幕，还没开口，就见一滴泪珠滚落下来，眼神中是滔天的恨意。
“不，不可能，那可是姜林。”杨星凭借着本能再次开启中控台上的信号连接，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在轻微颤抖，声音也带着难以忽略的恐惧，“姜林，姜林？？姜林你他妈的说句话啊！草！”
没能得到任何回应。
啪的一声，杨星直接把电子笔单手掰成两截。
玻璃纤维刺破手指的痛也根本唤不醒杨星的理智，她紧咬牙关，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张志强，我要弄死你。”
“……草。”
微弱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递到指挥车内，杨星以为是幻听，但表情却瞬间凝固下来，以至于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呆滞。
什么情况？她悲伤过度产生幻觉了？？
“听不见吗？”虚弱的声音再次传递过来，随后屏幕上终于出现了姜林的上半张脸，因为防护服不能随便打开，血顺着眉骨往下淌也没法擦，她只能眯着眼睛，“谁，来接我一下。”
“草！”杨星后面跟了一大堆不能播的脏话，她激动得疯狂抹眼泪，嗷嗷叫道，“坐标坐标，老子马上过来接你！康尧你愣什么，动啊！”
康尧也完全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出现转机，他往驾驶位走的时候左脚绊右脚，把自己摔进了座椅里。
这种时候也顾不得所谓的计划是否败露了，杨星将明德使用实弹的情况告知给李泽天他们，指挥车快速穿过荒原往姜林所在的地方而去，江鹰也被紧急召回，黎明最强五剑客成功在16号区会合。
姜林是被康尧和杨星架回指挥车的，权雅打开医疗急救箱就开始冷静处理伤口，手法熟练，染血的棉球扔满了垃圾桶。
临时手术室外面，杨星抱臂靠在墙壁上，看着蹲在角落里沉默的江鹰。
“根据前面传回来的数据，发射的制导导弹型号为dh32，爆炸辐射范围有一公里，是实弹。”康尧拿着平板从走廊远处走过来，他的手紧紧捏着平板，骨节处微微泛白，“这次爆炸的能量之所以这么强，是因为……原本指挥车里面，也有炸药。”
换而言之，也许每架指挥车内，都有实弹。
杨星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角落中沉默已久的江鹰低声开口。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