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估摸着也许久没有人来过,里里外外都是灰尘,连正大光明的匾额也歪歪扭扭,眼看着就要掉落下来。
周通跪在地上,看着这群生面孔,朝他们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岐南县想要干什么?!”
段秦舟抓着他的头发一拽,“公堂之上,禁止喧哗,这规矩你不知道吗?!”
周通被拽得疼出眼泪来,“姑.......姑娘........在下知道,在下就是想问问,你们是何人,瞧着不像是岐南人。”
这时段枫和姜氏也来。
段枫接过他的话回道:“我们是京城来的朝廷命官,来此地上任。”
被贬成县丞和朝廷命官可不一样。
他故意将自己的官职说大,反正这里不是山高皇帝远,像周通这样的恶霸,自然也不会知道。
果不其然,周通一听说是朝廷命官,吓得屁滚尿流,“原来是京城来的大人,是我们有眼无珠,请大人不要责怪小的们。”
言县令在林书棠的搀扶下,缓缓走来,怒斥道:“你为非作歹多年,还想要段大人放过你,妄想!”
他一瘸一拐走到堂上,拍案道:“周通,这些年你无恶不作,残害不少无辜百姓,今日就在此地斩立决!”
周通慌了,“不,不,大人!”
然而,不等他说完,衙役已上前将他押到了虎头铡上。
院外下着沙砾般的雪,这虎头铡估摸着已经有数年无人用过。
周通见状,吓得直哆嗦,最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言县令先派人将他押进了大牢内。
待剩下的歹徒都被押下去后,言县令有些坚持不住地趴在了桌上,他虚脱地朝段枫说道:“段大人,你能来此地,是百姓之福,可如今闹灾,天气严寒,你们还是早些离开这里,另寻一处好地方吧。”
林书棠忙上前给他诊脉,“言县令,您先别急。”
言县令愣住,“这位姑娘是大夫?”
林书棠缓缓笑道:“学过一些医术,还算不上是大夫。”
言县令剧烈咳嗽起来,“你们才刚来此地就让你们受此惊吓,是本官无能啊!”
林书棠眸微凝,“大人这是旧疾复发,早前受过重伤?”
言县令缓缓道:“当初被贬到此地的时候,在路上遇到过山匪,受过一些伤。”
林书棠收回手,缓缓道:“言大人,您虽说旧疾加重,但是并不是什么无治之症。”
“我能治好你的病。”
言县令露出错愕,“你说我的病还有救?”
林书棠眉眼弯弯露出笑,“当然能,言大人,你尽管放心,有我在,你最少还能再活二十年。”
“不过可能需要麻烦你,我们一家人从京城到此地人生地不熟,需要你多加照顾。”
言县令顿时眼睛红红,“我独自一人来到此荒地,没想到还能遇着贵人。”
林书棠知道这位言太师定不是一般人,应该说是他们遇到了贵人才对。
“言大人,你可否跟我们说说,方才那闯入的男子是何回事?”
言县令长叹了一口气,将周通之事一五一十告知他们。
随后还说起来了岐南这些年来的种种。
这里除了这县衙所在的岐南县内是平地之外,四周皆是险峻山峰。
百姓大多都住在县衙四周,可因为不宜种植稻田。
所以他们都是靠着山,以打猎为生,也算是自给自足。
也自从大雪袭来,自然也无法再狩猎,所以有不少百姓离开此地去逃荒。
林书棠缓缓道:“眼下除了岐南,其他地方也都是如此,就算是逃荒,怕也是一样,挨冻受饿。”
言县令头一抬,“其他地方也一样受灾?”
林书棠点了点,“没错。”
不仅是受灾,而且比岐南更甚。
尤其是北方,估摸着怕是已到了,出门就会被冻成人棍的地步。
岐南地处最南方,虽说冷,但不至于出去哈个气,就被冰封。
等到极寒退下时,这里也是最先回暖的地方。
言县令长叹口气,“如此天灾,怕是要天下大乱啊!”
段枫来到他身侧道:“大人,不管这个天下乱不乱,我们只要守好这一方天地便好。”
言县令回过神来,拉着段枫,点了点头。
林书棠抬头朝刚刚周通被押下去的方形看去,朝言县令问:“刚才那人的府邸在何处?”
言县令抬手朝西南方向一指,“就在那里。”
林书棠眸一扬。
像周通这样的恶霸,住的地方定也囤了不少有用之物。
反正,人也被抓了,那满屋子的东西,她不收白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