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你的目标是我。”越临再一次吸引着恶的注意,我体力不支的样子被越临看在眼中。
他明明也已经十分吃力地抵抗着,仍然将我护在他的身后,我一瞬间又感受那些疲惫的感受消失了。
我握着千仞没有停止反击,但我和越临的反击皆被恶化解,他身上甚至没有破绽。
“呵呵,真是伉俪情深。可惜吾已经没有耐心陪汝等。”恶眼中红光一闪,他那周身已经收敛的黑气又释放出来。
这是巨大的威压,即使是我和越临都有些承受不住而嘴角溢出鲜血。
我环顾四周,果然就连墨已与墨续都已经受创,青翎亦是。
而其他影士,及那沉牧、叶雪羽及秦訾直接晕了过去。
方才那些倒地又重新起来的暗影却停止了战斗,而突然跪伏于地,像是等待恶的吩咐。
恶踏着地面走来,他只迈出半步,我便感到胸口闷痛不已,而不由自主捂住了胸口。
越临此刻情况也不容乐观,他一直挡在我身前,但我此刻下定决心要保护他,于是使力让他站在我背后。
越临虽然并不愿意,但他一直帮我阻挡攻击,已经十分虚弱疲惫了,只能由着我这样做。
我担心与恶的对战波及越临,便往一旁走了过去,恶的目标仅仅是我,并没有追着越临不放。
恶的眼神睥睨,漆黑的瞳孔冒着红光,直直的看向我,那掌中又一次凝聚着红绿之光向我袭击来。
我拼尽全力躲避开来,他却十分意外又兴奋,像是没想到即使如此我也能避开。
如是几次,我都成功避了开来。
“哈哈,真不愧是吾数亿年前的故人。”恶并不愤怒反而异常兴奋,他的攻击速度也加快了,但几次都被我避开了。
“恶,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心中知道战胜不了他,只能拖延时间,我只希望骞岳能快一点赶到,或者是上界的任何尊者。
那样才能有一丝胜算,如今我们都不是恶的对手。
我记得当年即使是恶的碎片,都曾让许多尊者陨落,而修者大陆惨遭重创。
这碎片的力量,据那日我在上界听到的内容,应当只不过是一角罢了。
没想到即使只是一角都如此强大。
“是何目的?看来汝是将曾经都忘却殆尽了,难怪如今如同蝼蚁一般。”
恶如此说道,却没有停止下攻势。
“如此看来,汝等皆忘却了过往,本座实在失望。”
我勉力躲避着他的攻击,却渐渐连反击都做不到了,只能一味躲避着。
躲掉红光,我看着那绿光逼近于我,终究失去了抵抗的力气。
我终究没能等到云尊前来。
“阿临!不要……”越临忽然闪身到我面前,抱住了我的身体,他竟要是用他的后背为我阻挡。
他的发丝已然凌乱,那金色面具上甚至都出现了裂纹,不复平日完美华丽的优雅形象。
他的衣裳也有了些许破损,睫毛轻颤,那双琥珀色的眸静静地望着我,始终只有我一个人。
他下半张未被面具覆盖的脸那样苍白而无血色,一如他色泽暗淡的唇。
他曾一次次用这外观完美的唇吻我,让我面红耳赤、羞涩不已,
虽然知道这次阴谋本不能怪我,但终究是我让他陷入了如此险境,这种自责让我胸口剧痛。
我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他以身救我,不愿看他如此虚弱而奄奄一息。
他的怀抱很温暖,我在他宽阔的胸膛前好像一个小姑娘,可以在避风的港湾幸福安稳地生活。
曾经许多次拥吻时,他也是这样紧紧地拥抱着我,让我喘息不过来,可我现在却感到几乎呼吸都要停止了。
他环绕我的手抱的那样紧,好像一放开我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一般。
越临离我那样近,我甚至能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我看着他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眼眸却渐渐失去了神韵。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感受再次席卷了我。
他张了张口,像是想要说什么,却停留在了此刻,没有声音发出。
我焦急万分,可是此刻已经完全来不及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悲痛和绝望让我全身战栗。
我眼睁睁看着越临倒在我面前,那绿光击打在他身上便消失了,他止不住闷哼一声便脱力地滑落下来。
他身上还是那股好闻的青松香气,那样淡雅又悠长,此刻却浸染了恶的气息。
我拼尽全力接住他,终究是徒劳,疲劳的战斗让我也已经脱力。
他滑落在我面前,面具四分五裂,露出那让我永生难忘的精致绝伦的面容,此刻却那样苍白易碎。
他背后没有外伤,呼吸却已经微弱到即将消失,更让我呼吸困难的是他那双总是神采飞扬的凤目此刻紧紧闭着,仿佛睡着了一样。
“阿临,阿临,你听得到吗?”我跪伏着呼喊他,却没有任何反应,拍他的肩膀也没有反应。
我跪着触碰他的颈动脉、感受他的胸廓起伏和鼻息,却那样微弱而逐渐消失,而心脏已然停跳。
我尝试呼唤援助,但无论是尊者还是其他人都没有响应。
我有一种恐慌,我怕再也看不见那双琥珀色瞳孔中温柔神色,再也看不见他的浅浅微笑和听到他温柔的嗓音。
我甚至用急救措施,但没有反应,即使我解开他的衣物并定位心脏,进行胸外按压。
我检查他的呼吸道情况,又按额抬颏为他人工呼吸。
我用尽了自己的功力想要为他疗伤,但无济于事。
“阿临,阿临,别吓我,求你了,求你别抛下我……”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已经带上绝望的哭声。
我伸出手抚摸他的脸颊,握着他的手,却感到那样冰凉即将丧失所有温度。
此刻无论我怎么呼喊他,触碰他,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阿临,为什么,说好了我要保护你,为什么又是你来保护我……”我哽咽着,极大的痛苦让我喘不过气。
我没有办法分心于外界,此刻只能专注于越临。
“难怪,你之前说我会没事的,你竟然早就做了这样的打算……”我的视线已然模糊成一片,我竟然已经泪流满面。
“明明答应好,不要离开我的……”我低低地哭泣着,声音破碎至极。
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楚让我无法承受,我只能捂着胸口缓解这种痛苦。
有极大的力量在我体内冲撞着、叫嚣和奔涌着要从我体内冲破阻碍而脱离桎梏。
我此刻只有一个想法,这想法根深蒂固,甚至已经到了执念的程度。
无论如何我都要救他,即使付出一切,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
泪水打湿了我的脸颊和衣裳,巨大的精神冲击让我已然感受不到任何身体上的痛苦。
咸的泪落入我的口中,那样苦涩,我那样绝望地搜寻着脑海中任何医治他的方法或是咒法,但结果让我绝望至极。
我闭上眼发疯地谋求医治恶的攻击的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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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熟悉的白光又一次笼罩了我,我跪在那纯白的空间中捂着胸口几乎倒下。
救他。
我只能一直不停重复着这心愿,这片空间中,我的声音在不停回荡着。
我甚至能在这片空间听到自己的心声,那样强烈。
为了他,我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脑中突然多出了许许多多的碎片,那些记忆或许是前世,或许是未来,无一不是关于越临。
空茫的声音响起:你想好了吗?无论付出什么都要救他?
是,无论如何。
我看见一颗精致的洁白珠子漂浮在这片空间,它是镂空的,雕刻着古老的花纹。
材质像是上古的灵玉,圣洁又散发着淡淡莹润辉光,光芒柔和而温暖,它缓缓旋转着漂浮在我面前。
是魂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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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眼,发现自己已经脱离了那片空间,回到了清云派。
那颗白色的珠子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犹豫地将它推入越临的身体。
那珠子被送入越临体内后,和我的联系似乎被切割开来让我感到有些不适,但我仍然坚定地这么做。
我有些焦急,那珠子明明已经被我送入越临体内,却与他相互排斥着,再这样下去要来不及了,我的神志甚至都开始模糊。
我忽然感到一人赶来,站在我附近,我抬头一望,居然是消失了许久的骞岳,他面露悲伤地看着我。
我却莫名知道此刻的骞岳就是云尊,我哀求他:“云尊,求你,救他,之前你曾答应过我,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我的神志快要丧失殆尽。
云尊看着面前的泪如雨下的女子。
她衣着破碎,泪如雨下,看上去十分狼狈,正用尽全力救治着那容貌极清俊的男子,动作却极其小心,仿佛稍微一用力就会让心上人破碎消失。
“哈哈哈哈哈,浊以,汝也会有今日。”
恶猖狂的声音响起,却没有攻击女子。
自击倒越临,他好像一个胜利者一般好整以暇地看着女子的慌乱和痛苦绝望,好像在欣赏绝美的艺术品一般。
他看上去极为快意,好整以暇地看着女子痛苦不堪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浊以,如今的汝,倒是不像以前那样一直是那样碍眼的冰冷无情的样子了,实在是令吾意外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