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哥。”
她喊了一句,才看到云早早跟萧珩夫妻也在,对着他们微微颔首,道:“九皇子,姐姐,你们也是来看江侧妃的吗?”
云早早眼底神色一沉。
萧珩冷面色不悦,冷声道:“姐姐是谁?还请太子妃慎言。”
云锦月本就没有血色的一张脸,立时更白了几分,还带着几分难堪跟尴尬,下意识的看向萧宸,寻求他的帮助。
萧宸只冷漠的扫了她一眼,便心疼的握住了江云的手,望向云早早:“劳烦九弟妹给云儿她看看吧。”
江云此刻,发都是濡湿的,人苍白脆弱的好似碰一下人就会碎掉似的,还是勉力睁开了眼睛,虚弱至极的问:“早早,你无碍吧。”
云早早一副要不是萧珩扶着,就摔倒地上的病态,并没比床上的她好上多少,却是对着她笑了笑:“无事,我先给你看看。”
萧宸忙给她让出了位置,有些紧张失态的模样,就是一个疼爱妻子的普通丈夫该有的表现。
云锦月被萧珩当面讥讽羞辱,去求助萧宸却没得到任何反馈。
她本就恨意丛生,此刻看萧宸如此紧张江云,更是看得妒火中烧,面上却未曾表现出分毫,依旧保持着太子妃该有的仪态,娴雅端庄。
云早早作为一个病人,给另外一个病人江云把了脉之后,面色也立时变得严肃了起来,看向了齐院正。
齐院正道:“病因已经找到了,是乌头跟半夏药性相冲,中了毒,药方已经开了,解药也命人去熬了,侧妃喝了便会无事,只是她痛得太厉害,针灸止痛也无法缓解。”
“那试试我的针法。”云早早拿出针灸包,拔出银针,给江云针灸,问:“乌头跟半夏药性相冲会使食用者中毒,并不是那么难断病因吧,齐院正何故用了如此之久?”
云归过去的时候,说他阿娘已经疼了半宿了,这么简单的毒,看了患者吃用的东西,应该很快就能诊断出来。
齐院正不敢乱言太子府的家事,便道:“都是老朽医术不济。”
云早早不置可否。
萧宸目光森冷的看了云锦月一眼。
云锦月眼圈通红,委屈又难受的对上他的视线。
她本是过来看望江云,当面解释清楚这件事的,可有外人在,她断然是不会主动提起的,省的让云早早这个贱人当面笑话,奚落她。
倒是萧珩,本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秉承着来了也是来了,不找点乐子就是亏了的心态,好奇的问:“齐院正,本宫记得之前江侧妃伤寒的药方也是你开的药方,禁忌食用的东西,你没告诉伺候的下人吗?”
齐院正想告辞的心都有了,心道你们可行行好吧,你们兄弟之间的家事,何故扯上我一个外人,小心翼翼的瞧了萧宸一眼。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
萧宸自然是不愿自家后宅里妻妾的争风吃醋,彼此暗中加害的事传到外人的耳朵里,极为生硬的转移了话题:“九皇弟一路赶来辛苦了,碧玉,上茶。”
萧珩好戏是看不成了,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好处还是得开口要的:“皇兄,茶就不必了,我听闻昨日敦煌那边新进攻的一批瓜果到了,父皇命人给太子府送了几车,我最近嘴馋,分与我一车吧。”
萧宸心知他是故意的,憋了一口气:……
对外头是说几车,可那不是为了凸显出父皇对他的宠爱吗?
其实父皇就命人送来了一车而已,他自己还没能尝尝鲜呢!
萧珩:“皇兄怎地不说话?是舍不得了?”
萧宸道:“等会儿你们离府的时候,我便让人把瓜果拉过来,随你们一并回去。”
萧珩:“那就多谢皇兄割爱了。”
云早早在给江云施针止痛。
萧珩在无事找话闲聊要好处。
云锦月则是心如油煎,可这会儿,却想了很多。
她脑子里关于云早早跟江云的关系,本是如同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此刻却理出了一根线头,顺着线头,很多事情便豁然开朗。
她微微垂着头,没有人能看到她眼底神色变了又变。
直到云早早给江云拔了银针。
下人把煎好的解药也送了来。
萧宸亲自喂江云喝了药,温柔的将她嘴角的药渍擦干。
云早早跟齐院正,轮流给她把了脉,确定她人已经没有大碍。
萧宸才松了口气,看着她终于不是那么惨白骇人的神色,温声哄着:“云儿,无事了,你睡会儿吧,我会陪着你。”
云早早看着眼前这对看起来就很恩爱的夫妻,饶有兴致的扫了云锦月一眼。
啧啧。
她以为她嫁给太子,就能高枕无忧,平步青云了?
做梦去吧!
云锦月避开了她的视线,不与她对视,心里恨意翻涌,握紧了放在宽大绣袍之下的手。
她想明白了。
都是云早早。
江云是被她控制的,从萧云归出现在侯府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在幕后策划算计着一切。
她就是不想让她好过,故意弄来一个江云跟她作对,恶心她,跟她抢夺太子哥哥的宠爱。
齐院正已经开口告辞了:“太子殿下,江侧妃她已无大碍,臣就告辞了。”
萧珩也道:“皇兄,我们也告辞了,瓜果呢?”
一直安静的坐在一边,没说话的云锦月起身道:“九皇子妃,我有些事情要与你说,咱们借一步说话吧。”
云早早难受的捂住了心口,身子一软,倒在了萧珩怀里。
云锦月差点儿都破功了,没能保持住面上的从容娴雅,憋了一肚子的火:……
装病还真是好用。
她随时随地都能晕是吗?
江云担忧的道:“九皇子,你快些带早早她回去歇着吧,她本就受了伤,又为我操劳至此,等我好了,定然会去府里登门拜谢。”
“辛苦九弟妹了。”萧宸也客气了几分,对身边的人吩咐:“九弟妹对香料颇有研究,把西域最近进贡的香料,也送一些过去。”
萧珩抱着云早早离开。
上了马车之后。
他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脸颊:“娘子,你装的也太假了,把云锦月都给气死了。”
云早早睁开了眼睛,道:“假不假的无所谓,好用就行。”
萧珩问她:“你知道云锦月要与你说什么?”
云早早摇头:“不知道,反正我不想跟她说话。”
云锦月想要与她说什么,自然是想要质问她跟江云的关系,想要戳破她是操控一切的幕后黑手,可没想到她会这么无耻,干脆了当的耍无赖,根本就不给她谈话的机会。
她只能看向萧宸:“太子哥哥,我有些话要与你说清楚。”
萧宸心疼的看了眼江云,又厌弃的看了眼她,冷声道:“你想说什么,便在这里说吧。”
外人都走了,该说的事情,是要好好说清楚的。
云锦月道:“不是江侧妃的事情,是别的事情。”
萧宸犹豫的皱着眉。
江云即使病中,依旧是善解人意,对着他道:“殿下,我没事,你去吧。”
萧宸不知道云锦月要搞什么鬼,不过看她一脸的郑重之色,起身走了过去。
云锦月心里的嫉妒,犹如燎原之火,熊熊燃烧着,可面色依旧平静,离开卧房,到了院子里的僻静处,才压低了声音道:“太子哥哥,这一切都是云早早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