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花在送走刘恒辰又折返回来的马车给宁樱揉着太阳穴。
“还算他有点良心,我以为跟宁家那几个老东西混久了他也活成他们的模样了呢。”
“夫人也别对宁公子太过苛责了...”
“我也不是真的气他...我也知道他夹在两头不容易,只是你也看到小辰那个委屈劲儿了,这孩子吃了这些年的苦,好不容易要享福,这家伙...”
“宁公子不是说了吗,等过两年,他把宁家产业牢牢掌握在手中时就会恢复先前跟小辰的合约。”
宁樱拍了拍雨花的手,示意她别忙活了。
“但愿吧。可恨我如今身份不明,否则...”
“忍辱负重,卧薪尝胆。”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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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上的事情李麟霄和李岚峰没有过多的研究,但他们知道刘恒辰今日是吃了亏了,回到家没等刘恒辰想去睡觉就围在他身边替他打抱不平。
看着满脸阴鸷和一脸愤懑不平的大小宝,刘恒辰捏了捏他们脸笑道。
“有啥好气的,做生意嘛,况且还是跟熟人做生意,要知道宁叔他大可以一脚把咱们踹开自己干自己的,还留着一成利给咱们说明他心底里是向着咱家的。”
“可...这也太少了。”
“傻老四,这一成利不算少了,你只看到了当下,眼光要往长远放,生意上的往来就跟沙场领兵作战一样,区别不过是一个见血一个不见血罢了。”
李麟霄坐在刘恒辰床边,手指抠着衣摆。
“二哥是想在京城打拼?”
“对头,我其实也不想他给我太多,因为太多的钱现在放我手中也没多大用,顶多就是攒着给你俩上学用,” 刘恒辰脱下外衫躺到床上,拿枕头垫在床头栏杆,靠坐着继续道。
“京城的铺子肯定贵的要命,再加上招人啊,选址啊,看风水啊乱七八糟的,这些事情到时候我要亲力亲为,太麻烦了,倒不如借着我吃这个亏,到时候一应让宁家帮我摆平,我坐着收起不就行了。”
“可...这些到时候不也能请人做么?二哥怎就能确信,届时咱们到了京城,这其间少掉的二成,能用二哥所讲的填补过来?”
“傻弟弟,你还是嫩了点。”
李麟霄不解的凑近。
“这话怎讲。”
“刚才我不也说了,我虽不了解宁家如何,但我知道眼下宁家并非他的一言堂,如果在这件事上我们跟他较真太过,反而会坏了和气,倒不如卖个好,让自己委屈委屈,这样等宁允把宁家彻底握在手中之时,对咱们会比现在加倍的好也不一定。
更何况,你咋知道我那个条件就提的算吃亏呢~我可没有说过我只会开一家店哦。”
人心难测,两个弟弟现在还小,刘恒辰的话他俩可能还不太懂,但刘恒辰笃定且自信的语气他们是听出来了的,于是也不再嚷嚷着要让宁家有好果子吃之类的话,跟着他一起在主卧睡起午觉。
刘恒辰给他们打着蒲扇,眼皮子也慢慢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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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日落,时间依旧以它的步调不紧不慢的前行。
刘恒辰难得迎来他来到这个朝代,最清闲的一段时光。
每天真的就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店里客人少,云溪不需要帮忙,连何妮子都在饭点得空看起了书,李薪也因为没有两边店要跑,懒懒的在后院逗狗逗猫晒太阳。
食客就那么零星几人,都是八方食的忠实顾客了,刘恒辰也问过为啥不去云志酒肆订餐在家吃,要么说是太过便宜看不上眼,要么说是喜欢吃一口热乎现炒的。
上门的客人他也不会赶人走,现在也不像前世一般,有什么电费物业费之类的支出,只要每天有十来个客人他这一个月就不会亏钱的,更何况还有云志酒肆的分成在。
不止是云志酒肆了,听宁樱与他闲聊提起,现如今两个多月的功夫,宁允已经把店开到了另一个州,扩散速度相当惊人。
本来宁樱也想着,自己是否该跟着宁允一起行动,毕竟她是宁允名义上的“妹妹”,老是跟刘恒辰黏糊在一起,怕惹得李苍那几个家伙怀疑,但刘恒辰猜出来了她是谁,就上门找了宁允,拜托他让宁樱留在这里,作为他自己和他的传话筒。
宁樱是一万个答应,宁允也没啥好说的,甚至这个要求太过合他们心意,他们都一度以为是刘恒辰看出了什么,但宁樱还是那套说辞。
“要是小辰真看出了什么他早就被吓尿裤裆了,还会让我留在他身边?”
宁允也撇撇嘴随她去了,如今扩张的速度太过迅速,他也分身乏力,每次途径冠阳县只能略坐坐半日就要再次启程赶路,虽说身体十分疲惫,每次刘恒辰和宁樱去接风,都能感觉出这家伙的精神劲儿更胜一筹。
至于刘恒辰担心的莫家事件也的确再次上演过一次,一样的套路,只不过换成了一个男子抱着一个年迈老者在店门口哭喊。
刘恒辰瞧着实在没什么新意,而且他觉得这次莫家泼脏水并没有什么意义,宁允挑选的人都签过卖身契了,自然不会出现他之前那种在饭菜发现脏东西的桥段。
这闹剧也就只是引得一众路人指指点点便没有任何水花,店里的人根本没人出来搭理他,见目的达不到就自己灰溜溜的回去,第二天就被人发现一老一少死在了自家床铺上。
他是不会对这种见利忘义的家伙产生什么同情心的,要他说死了还好,以前那个女人的下场冠阳县的老百姓又不是不知情,只要带点脑子都能看出来背后有猫腻,所以这次莫家动手的时机才晚了不少。
不是别的缘由,就是因为大家都惜命,谁也不想为了这些钱就把自己一家子推入火坑。
夏去秋来,冬日的漫天大雪并没有演变成雪灾,冠阳县的居民有惊无险的安然度过了这个冬季,在一声声清脆鸟啼中,迎来了新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