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蔡攸做了甩手掌柜,徐槐掌权整个讨贼军。因为各方压力,一夜之间,头发尽白。吴用听说徐槐掌权,也是一夜未眠。
不消半月,各地水师、健儿大部分到齐。徐槐将众将招至经略府议事,众将皆以徐槐是文官,都心生轻视。一个个形容散漫,吊儿郎当。
徐槐走到帅位道:“诸位将军,徐某受经略大人重托,暂领经略府之权。为公为私、为国为民,希望诸位配合。等讨灭梁山,徐槐一一登门谢罪。”
只有徐京、李从吉、呼延绍、颜树德几人拱手道:“愿听尊命!”
徐槐见状,也不生气,坐到帅位道:“听说前番出战梁山泊,有一位将领,奉命救援控鹤军。就在离控鹤军几里之遥,远远看着控鹤军覆灭。有没有这回事?”
众将听了都默然不语。大家都知道说的就是郭药师,却不敢多言。
原来郭药师原是辽朝大将,因辽朝日益衰败,心怀异志。趁童贯出访大辽,与童贯勾结在一起。后来辽朝察觉,郭药师被迫率兵南投大宋。
童贯将郭药师来投作为自己的功劳,向赵皇帝引荐。宋辽百年来,一直是大辽压着大宋打。好不容易来了个辽朝降将,赵皇帝欣喜不已,以为自己文治武功无所不能。而且还告慰太庙,整得相当隆重。
郭药师也就成了赵皇帝的宠臣,不仅成了禁军将领,还加检校少保。童贯也将郭药师引为亲信。禁军中无人敢惹。
郭药师自然不把徐槐放在眼里,两眼斜视,仿佛事不关己。
“可有此事?”徐槐又加重语气问道。
徐槐学生颜树德道:“确有此事,正是天武军指挥使郭药师所为。”
徐槐又对郭药师道:“郭将军,可有此事?”
郭药师道:“当时高禅、韩宗仁败局已定。本将军上去也无济于事。”
徐槐一字一顿道:“可有此事?”
郭药师无奈的点点头,脸上却有一万个不服。
徐槐大喝:“来人,拖下去斩了!”
郭药师大惊道:“我是圣上亲封检校少保。你没权利斩我!”厅内卫兵见状也不敢行动。
徐槐又道:“我说拖下去斩了,你们听不懂?”卫兵确认了军令,正要动手。
郭药师大怒,抽出随身宝剑道:“我看谁敢?”
徐槐厉声道:“斩!”
只听见砰一声巨响。众将一起望去,郭药师已经被身后哈兰生用独脚铜人砸得稀巴烂。
众将见状,瞬间井然有序,不敢有丝毫怠慢。心里都在嘀咕:“这老儒连郭药师都敢杀,还怕谁?”
徐槐众人肃然,便道:“天武军暂且交由副将张令徽统领。老夫治军手下无情,希望大家好自为之。”
众将齐声道:“谨遵将令!”
徐槐站起来道:“传我军令!云天彪、王焕、花子虚、应伯爵、陈经济四万大军严守景阳冈打虎堡,不能让卢俊义军一兵一卒回到梁山泊。否则提头来见。
大名府梁中书、史谷恭、闻达、李成坚守大名府城,丢失大名府,提头来见。
张叔夜、陈希真、杨温、刘广、侯蒙将三万人马分布在运河各个要冲。只许固守,不许梁山军东逃。
平海军指挥使刘梦龙带领水师一万,扼住梁山泊微山湖南逃通道。平海军节度副使呼延庆,带领一万游泳健儿与战舰数百艘,北上郓城县。准备登陆作战。
盖天锡、栾延玉带所属部众两万,驻军丰沛,阻挡梁山军南逃。
广济军节度使庞毅、节度副使欧阳寿通防止梁山军向应天府方向逃窜。
徐京、李从吉速速南下驻扎芒砀山,策应周围各军。
王文德、徐和留守濮州城。
剩余东京禁军十三万人明日开拔,进军郓城县。此战只能胜,不能败。”
众将领命,第二日浩浩荡荡直奔郓城县而来。
梁山泊除了卢俊义带三万人北上,关捷、周芒驻东平有一万,林冲、扈成驻济州有一万,王英、扈三娘驻任城有一万。山寨如今只剩下六万军马。得了探报,众将议论纷纷。
朱武道:“如今之计,不如将三处兵马调回,合并一处,与徐槐决一死战。”
呼延灼道:“如果将三处调回。张叔夜、陈希真、侯蒙、栾延玉等人必然会压上来。到时候我们面对的敌军又会增加一倍。”
关胜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然先下山试试他们虚实。再做打算。”
吴用点头同意,命令鲁智深、武松、李逵、鲍旭、焦挺、李忠、周通、带兵一万在北。
呼延灼、花容、朱仝、雷横、龚旺、丁得孙、解珍、解宝、欧鹏、邓飞、燕顺、郑天寿带兵一万在南。
关胜、杨志、史进、段鹏举、黄信、宣赞、郝思文、单廷圭、魏定国带兵一万在西。
李俊、张横、张顺、童威、童猛、带领一万水军在东攻打官军水寨。其他人把守山寨。
深夜,乌云密布。吴用从梁山泊山顶远远望见郓城县城外灯火通明,连营十里。心里不禁泛起寒意。
话说徐槐中军帐中正在研究梁山地图。突然外面响起了喊杀声,颜树德冲进帐中道:“先生,贼军前来袭营。”
徐槐走出大帐,看见北、南、西三个方向都有梁山军冲来。徐槐连忙爬上了望塔,四下看了一圈,三面大概各有一万人。
徐槐大喜,将了望塔四周火炬点燃。瞬间整个营地都能看到帅旗。颜树德连忙道:“先生,这里危险。你先下去,在下面指挥,我来操作帅旗。”
徐槐一把将颜树德推开道:“下面如何能判断形势?”
徐槐远远看见,梁山泊三面三支大军均已冲进营内,只因营中军马太多。梁山兵马就连最外层都不曾冲透。
徐槐连忙挥动帅旗,四周各了望塔都按照徐槐挥动,所以整个军营都能看到指挥。徐槐指挥各路大军让开去路将梁山军放进来。
关胜已奋力冲杀一阵,杀的满身是血。奈何官军人数太多,就像踢在铁板上,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突然发现围在自己身边的军马突然散开,关胜心中狐疑:“我军并未取得优势,为何敌军突然散开?”
杨志等人正要向内冲杀,关胜连忙拦住道:“敌军人数众多,根本打不穿,小心有诈。先在营门附近试他一试。”
鲁智生、武松杀的兴起。见敌人突然逃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躯兵追赶,越杀越深。
呼延灼起初也有些怀疑,不巧呼延灼劫营的方向正要碰到禁军宿将,自己的族叔呼延绍。呼延绍见呼延灼并不中计,便不断派出小股部队骚扰攻击。
呼延灼只当官军战力低弱,便不再怀疑。带兵边打边往军营中心突进。好在留了个心眼,一边冲杀,一边放火。
徐槐在了望塔之上,见了呼延灼与鲁智深两路中计。连忙挥动帅旗,让诸军将口子合上。
呼延灼见状惊呼中计,但为时已晚。带着一万将士如同没头苍蝇一般混战。
关胜杀出营外远远望见呼延灼、鲁智深两路被包围在营中,心中叫苦,又回头沿着营地边缘冲杀,试图营救。
鲁智深、李逵却浑然不知,只顾砍杀。武松机敏一些问道:“怎么忽然间比刚才多了很多官军?”
李逵道:“管那鸟事,杀就完了。”
李逵提着两把板斧,一扫一大片。鲍旭、焦挺护在左右。三人组成了梁山最强杀人团。迎面遇上了天武军战将刘舜仁。刘舜仁见李逵光着膀子,以为是白捡的功劳,挥动长枪向李逵刺来。鲍旭眼疾手快,用藤牌将长枪拨开。李逵上去照头就是一斧子,直接砍做两段。
李逵一边砍,一边道:“没鸟意思,这群人太不禁打。”
这时酆美正好带队路过。李逵嘿嘿一笑道:“这厮铁牛认识,是个大官。”说完就直冲酆泰而来。
酆美见是黑旋风,吓得转身就走。李逵哪里肯舍,跨步向前追。酆美被身后将官挡住去路,吓得屁滚尿流。李逵追上挥动板斧就砍。酆美连滚带爬跳下战马,从别人马下钻了过去。将官们一起来战李逵,瞬间又战作一团。
可怜火眼狻猊邓飞与大队走散,碰巧遇上哈兰生,打了十几回合,被一锤砸中脑袋,落得一命呜呼。
小霸王周通也被大军冲散,杀了几阵,精疲力竭,跌落马下,被众军士绑了去献功。
徐槐在高处,挥动帅旗指挥。梁山军往哪里突。徐槐就指挥众军往哪里围。关胜在营外敲锣打鼓,呼延灼、鲁智深将军就是突不出来。
呼延灼心中纳闷,怎么这群官兵都像长在自己身前一般。难道这帮人是蛔虫成精。抬头才发现,大营中有六座了望塔,燃着熊熊火炬。每座塔顶都有数名旗手指挥军马。
呼延灼扫视一圈,便认出其中一个正是文渊阁大学士徐槐。呼延灼连忙将花容叫到身边指着徐槐道:“那个穿银色盔甲者,便是徐槐。”
花容领会意思,策马与大部队分开,反倒是少了很多阻力。花容飞奔到徐槐所在了望塔下,搭弓便射。
徐槐旁边颜树德眼疾手快,连忙想用手中大刀拨开。奈何花容箭矢极快,虽然经过颜树德格挡没有射中心脏,却也射中肩膀,应声倒地。
徐槐一倒,官军大营就像失去了大脑。呼延灼、鲁智深两军,顺着关胜指引,冲出重围。
再说水军这边,李俊带着水军,划着上百小船,慢慢靠近。就在微微能看到官军船队的地方,都轻轻下水潜了过去。
趁着水军都在仰着脖子看陆营交战之时。慢慢爬上水面,将靠近水面的士兵拉下水,抹了脖子,一个个窜上大船就开始放火。
船舱里众水手听到呼喊就杀了出来。两边瞬间战作一团,直从船上杀到水里。梁山水军一向在梁山水域横着走,本想着到了水里就是自己的天下。
没想到这帮水军乃是从沿江沿海招募而来的水中健儿。从小就活在水里,在水下如在地上一般。
张横从远处见李俊吃了亏,连忙指挥炮舰推进,没想到官军也有炮舰。两军在梁山泊里对轰,好不热闹。
李俊见讨不到便宜就招呼水军撤退,正在用力向回游之际,突然有人抓住自己脚腕。李俊吃了一惊,回身正要下刀。觉得眼熟,定睛一看,赫然是自己的弟弟李朗。
“李朗?”李俊吃惊问道:“你怎么在此处?”
李朗眼含热泪道:“哥,自从你走后,家里的钱粮都没了着落,以往的你得罪的仇家都找上门来。娘又病了,没钱医治。我只能投了水军,得了庇护,才勉强生活。
扬子江巡检看我水性高,提拔我做了水军指挥使。才被调派到山东来。”
李俊听了一脸愧疚的点点头道:“你比哥哥有孝心,有出息,好好干。”
梁山各军撤回梁山泊,清点人数,竟折了一万人马。周通、邓飞、李忠三人不知去向。
很快又细作回报,官军战了火眼狻猊邓飞,抓了小霸王周通。唯独不见李忠踪迹。
梁山众好汉听说邓飞战死,悲从中来,忍不住痛哭流涕。杀鸡宰羊祭拜一番自不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