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赌就赌。”羡雪不服输等地看着他,“不过殿下你若是输了,也得无条件答应我一件事!”
祁肆夜得逞一笑,二人举起手默契击掌:“一言为定!”
看着羡雪绽放的笑容,他心中有如春日暖阳照耀般明朗,如若今夜真的下雪,那便是遂了她多年心愿,她一定十分欢喜。
如若今夜注定无雪,她也赢过了自己,总不至于太过落寞。无论如何,他心爱的女子都能有一个愉悦的夜晚,这就是他想要的全部。
二人同乘马车来到了醉玺居,这里已经人满为患了,还好掌柜的直接将他们迎进了楼上专供贵宾的隔间,不用被其他人打扰。
刚用了会儿餐后,他们就听到旁边隔间好似传来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
“真的!我一个背摔就将那个小贼扔到了地上……永王殿下都夸我十分英武呢!”男子话语声中夹杂着一位年轻女子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
“那凶神恶煞的永王能夸你?方方,你可别吹牛了!”那女子一边说一边笑得快要岔气似的。
羡雪扶额,不用猜大概也能知道是谁了。她看祁肆夜听到女子口中编排他的话,脸色不是很好,生怕她再继续口吐狂言,当即决定推开了旁边房间的门。
“方方!”羡雪大摇大摆站在了门口,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二人愉快的对话。
“小美人?今天永王殿下没跟你一起吗?”谢方方看到多日未见的羡雪有些兴奋。
他旁边还站着一位花枝招展的女子,这女子穿着一件粉金鎏云纹锦袍,面容娇俏活泼,发簪上两只蜻蜓栩栩如生,逼真欲飞。
看女子年纪和贵气的打扮,羡雪很容易就能猜到此人身份。
“这位想必就是谢公子的红颜知己安凝郡主了吧,民女参见郡主。”
之前沈凌烟鲜少参加宗室女子的那些赏花宴、品茶会,所以对这位安凝郡主无甚印象。
即使在宫中那些不得不参加的皇家宴会,但凡有她沈凌烟在场的,她就是女子中最尊贵的存在和绝对的中心,其他的一众皇室贵女在她面前都会相形失色,当然以沈凌烟那目中无人的性子就更不可能多看她们一眼。
这位郡主算来年长洛羡雪几岁,但比起真的沈凌烟却小了两岁,是早年间就去外邦和亲的端和公主与异国皇子的女儿。
端和公主便是如今这位翎帝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安凝郡主与她这位母亲都算是命苦之人,凌烟小时候听大人闲话中所谈,端和公主本有一位心上人,是翎国的世家公子,都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可为了家国安宁,百姓不受战火之苦,她被翎帝强迫送往异邦和亲。
但好景不长,在端和公主诞下女儿后不久,就与他的夫君先后病逝,留下了这位安凝郡主。翎帝见她小小年纪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便大发慈悲将她接了回来,赐了封号和宅邸,对她一直以来也算礼待有加,不过今日一见,她果真如之前谢方方所说,骨子里都透着张狂。
“方方,你是何时跟洛家大小姐这么熟稔了?你怎么没告诉我啊?”安凝郡主眼波流转,嗔怒地瞪了瞪谢方方。
谢方方尴尬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他就是知道郡主不喜欢洛家大小姐,所以在他那些七分杜撰,三分真实的传奇故事里,刻意隐藏了这位大小姐的存在。
可何曾想,就这么巧,他跟郡主在这吃个饭都能遇到这位“第一美人”,她还不知道哪根筋搭错,非要过来打招呼,今天他谢方方可真是倒霉!
“郡主,你别生气啊!我……我跟她不熟,她……她跟永王殿下更熟些!”谢方方拉着连发丝都带着怒气的郡主衣袖,故意拖长着声音,不管不顾地撒着娇。
“胡说!”郡主一拂袖就将谢方方撇到了一边,“永王那绝情断爱之人怎么会被她这样一个矫揉造作的风尘女子给骗住了呢?”说着,郡主就极具攻击性地走了过来,用手捏住了羡雪的脸,仔细端详着:“不过……你这张狐媚的脸确实好看,能讨男人欢心,但女人见了,只会厌恶!”
“放肆!松手!”在旁边房间的祁肆夜终于坐不住了,一把钳住郡主的手重重地扔向了一边。
还好谢方方眼疾手快接住了郡主,不然此刻她尊贵的玉体已经倒在了地上。
祁肆夜一把将羡雪护在身后,细细地瞧了瞧羡雪的脸:“她没伤到你吧?”
羡雪温柔地摇了摇头,耳语道:“不曾。”祁肆夜这才压下了一点怒火。
而安凝郡主不敢在这个混世魔王面前再撒野半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和头饰,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给祁肆夜行了个礼:“参见永王殿下。”
“安凝郡主刚才还说我什么凶神恶煞,绝情断爱的,怎么现在却装出这么一副刻意讨好的模样,不觉得有些惺惺作态吗?”祁肆夜拉着羡雪喧宾夺主地端坐在了椅子上,留下原本在这个房间里用餐之人反而站在一旁回话。
“永王殿下,郡主她心直口快,但绝没有讽刺您的意思啊!”谢方方又打算扑过来撒娇求饶,可祁肆夜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就将他又吓了回去。
“她没有讽刺我的意思,那就是有故意贬低洛家大小姐的意思喽?”他目光森冷,异常,犹如寒冰刺骨般盯着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安凝郡主,现在她脸上可是半分刚才的得意神采都看不到了,被永王的压迫感震慑得动都不敢动。
她从小就怕这宫里的两个怪人——一个就是这位传说中不祥的四皇子,每次见他都是一副阴森恐怖的模样,沉默寡言,也不怎么爱理人。
后来他得翎帝重用之后就更加肆无忌惮,皇宫里本礼法制度森严有序,但他却好像完全不受束缚,谁要是招惹了他,他才不管对方是何人,手起刀落就让得罪他的人血溅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