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他?
“萧——三爷,怎么是你?”
“——恰巧路过。”
身后的卫夏挑了挑眉,他家爷自得了消息:有人绑了程少夫人的管事,向程少夫人索要赎金,就一直暗中关注着这事。
更是亲自守在这破庙,唯恐程少夫人出什么意外。
也是,程少夫人是郡主的救命恩人,郡主又是如此依赖程少夫人。
他家爷爱屋及乌,如此照护程少夫人也是情有可原。
“今日多谢萧三爷出手相救。”
“你倒是仗义的紧,为个管事不惜以身涉险。”
萧逸目光冷飕飕瞥向一旁的冯俊。
“是我轻敌了。还以为不过是绑匪劫财。
哪里想到那些绑匪如此贪婪。
五万两银子到手,还想着得陇望蜀。”
楚瑶这时也有些后怕,若不是萧逸及时出手。
自己险些中了歹人暗器。
那箭矢角度分明对准她的喉咙。
“为何不报官?就连家丁、护院也不肯多带?”
“我是担心绑匪会撕票。”
萧逸再次冷飕飕瞟了一眼冯俊。
不自觉竟泛起醋意。
“他就那么重要?让你可以不顾惜自身安危?”
“他当然重要!”
楚瑶的铺子没了冯俊可不行,更何况冯俊还是楚家家生子,也算半个家人。
萧逸皱眉,心中不悦,冷着脸不置一词。
“少夫人。”
正这时,秋霜、秋香提着两个绑匪进门,丢在楚瑶脚边。
秋霜将土匪口中塞着的破布取出,踹了他一脚道:“说!你们绑票冯管事,可是有人指使?”
“有,有。
前个夜里,有人让我们哥几个绑架一个人,说事成五万两银子对半分。”
“那人是谁?”
“小的不知。”
秋霜上去又是狠狠一脚。“还不说实话?”
“侠女饶命啊!真是实话。
主家蒙着脸,是个青年男子,只能听出是京城口音。
其他小的一概不知。
要是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我现在就劈了你算了。”
秋霜提剑凶神恶煞,吓得男子不住求饶。
楚瑶止住秋霜,喝问男子道:“你们既然还要分银子,可是约定好事成后何时何地碰头?”
“这个有约定。今晚子时,城隍庙后身小巷。”
“少夫人,那这两个绑匪如何处理?”
楚瑶皱眉,又瞥了眼那四具死尸。
若是报官,官府查下去必将牵扯到她,甚至牵出萧逸。
她如今毕竟顶着平阳侯府少夫人头衔。
有妇之夫同亲王府世子联手斩杀绑匪,传出去不定要惹出什么闲言碎语。
她不想平添是非。
可她实在做不到对原本无冤无仇,眼下又是手无寸铁之人痛下杀手。
思虑片刻后,还是道:“打晕吧。”
身旁萧逸微不可查皱了皱眉。
果然心慈手软。
对待罪有应得之人还下不去死手,徒留后患。
几人出了破庙,萧逸偏头对卫夏使了个眼色。
卫夏悄无声息飞身潜回破庙,‘刷刷’两刀,利落了结了那两名昏厥的绑匪。
楚瑶同萧逸分别后,径直来了城隍庙后身。
守株待兔等着绑架案的主使。
等了足有一刻钟,终于见着一身玄色长袍、头戴面具的男子快步出现在巷中。
他左顾右盼似在等人。
楚瑶给对面秋霜使了个眼色。
秋霜悄无声息从屋檐跃下,将准备好的麻袋套在那人头上。
“什么人?你要干什么?”
闻声楚瑶一怔。
声音好是耳熟,竟似程文渊。
“不是说好了五五分成吗?你们难道还想独吞不成?”
果然是程文渊!
楚瑶飞身跃下,同秋霜等人朝着那人一顿拳打脚踢。
那人挣脱不出麻袋的束缚,只能以手护头,不停哀嚎求饶。
“别打了,你们还讲道义吗?四六分可以了吧?
不,三七分也行。我三……
哎呦!”
秋香一脚将人踹倒在地。
朝他胸腹狠狠踢了几脚。
那人蜷起身子,呜呜哀嚎。
“别……别打了,二八分……也行。”
秋霜这时也听出来人身份,心中满是不忿,更替她家小姐不值。
什么玩意,竟然找人算计她家小姐!
她拾起路旁一根木棍,照着那人就是狠狠抡棍子。
一下一下重重打在那混蛋身上。
麻袋里的人痛苦叫着,夹杂着求饶和咒骂。
楚瑶见差不多了,就拉着秋霜等人一溜烟跑了。
程文渊还不能死在这里。
就这样死了太便宜他了。
两个黑影这时从房顶上站起。
“主子,听声音那人八成是平阳侯府程世子,平日瞧他道貌岸然,想不到背地里如此阴损歹毒,竟然联合外人算计楚小姐!可恶至极。
要属下去了结了他吗?”
“不必。”
萧逸淡漠出口。
他早就看出那女人对程文渊似有深仇大恨。
不过,他又好奇他们之间的仇怨究竟从何而来?
他让人详细调查过平阳侯府。
程文渊的错处主要是后宅添的那两房姨娘,外加一些琐事。
可若只是如此,道理就说不通了。
明明楚瑶根本不在意程世子,后来那花姨娘也是她一手安排的。
不在乎就不会因爱生恨,哪里会因为同姨娘争风吃醋,从而与程世子决裂,并出手报复?
那她到底为何如此恼恨程世子?她布的局,明摆着是要程世子身败名裂。
那女人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她让他琢磨不透。
可不知为何,他偏又对她上了心。
总会无端想起她,又关心她的事。听闻有人绑票她的人,要她亲自送赎金。
他便担心不已,明知她身手不错,还怕她有任何闪失意外,甚至推了圣上要他进宫面圣旨意,也要亲自守在破庙护她周全。
他都有些怀疑自己这是疯魔了吗?
为何那般在乎那女人?!
萧逸按了按太阳穴,强行纠正自己:这都是为了萧念。念儿关心那女人,所以自己才多关注了她一些;念儿不能没有她,所以自己才必须要护着她,不是因为其他。
……
翌日清晨,遍体鳞伤的程文渊才被人抬回侯府。
李氏抹着眼泪不住叹气:“到底是哪个混账把渊哥打成这样?
若是让侯府逮到那人,定要将他大卸八块!”
大夫上药、包扎足足捣鼓一个时辰,累得满头是汗才完活。
“世子伤得如何了?重不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