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听了嫣红的一番话,都不自觉的肃然起敬了,心里那叫一个崇拜,果然是宫里的老人,是当年孝懿皇后身边的红人啊,那叫一个见识超群,从此,小翠就把嫣红当做了自己的终身崇拜对象。
嫣红看见宛婷在发愣,她接着说:“如果福晋怪罪奴婢多事,那奴婢这就是领罚,但是福晋,您一定要好好想一想,我是看着四阿哥长大的,我也希望你们夫妻和美。”
小翠一听嫣红自己要去领罚,立即急眼了,“福晋,不能罚嫣红姑姑啊,她都是为了您才说的这些话,都是肺腑之言啊。”
宛婷睁开那红肿的眼睛,看了看小翠,“谁说的要罚嫣红姑姑了,我还没糊涂,姑姑是为了我好,我还分得清。”
小翠这才舒了一口气。
宛婷站起来,握住嫣红的手,面露惭愧之色,“姑姑教训的是,我这一阵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变得如此不堪,变得连我自己也认不出自己了,其实,我是太在意胤禛了,反而忘了我自己的身份,一位嫡福晋,整天情情爱爱的,这成何体统呢?”
嫣红看见宛婷这样说,终于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福晋,您能这样想,老奴就没白说这些话。”
“你们先下去吧,我要好好想一想。”宛婷平静地说道。
嫣红和小翠两个人退下了,屋里只剩下宛婷一个人。
她默默地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镜子中的那个人,就像一片被风雨拍打的叶子,疲惫不堪,脸色苍白,眼中还带着好些血丝,以前那饱满的嘴唇已经开裂出一道道血痕。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都直皱眉头,更何况那天潢贵胄的四阿哥呢,能不厌恶她这副面容吗?这和刚刚新婚时的宛婷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宛婷自嘲般的笑了,她觉得自己一直认为饱读诗书、思路明晰的那个八旗贵女已经变了,变的世俗了,令人厌恶了。她不过与胤禛才成婚八天,胤禛的过往,他的以前,作为妻子的自己都了解吗?她连嫣红都不了解,更别提深入了解胤禛的想法了,她现在要做的,不是得到胤禛的爱,而是要保住嫡福晋的位置,这才是真的。
老子道德经里的那句话: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自己都忘了吗?
她既没有做到知人,也没有做到自知。她在贵族圈中长大,更应该深知丈夫的爱随时可以变化,只不过她体验的比较早罢了,海兰珠又如何?最后胜利的还不是太皇太后吗?
她想着,忽然觉得自己脸上滚烫,这不同于以往看见胤禛时的那种娇羞,而是觉得自己真的不配姓乌拉那拉,她觉得自己给这个姓氏蒙羞了。乌拉那拉的女人,怎么能如此不堪重用呢?
她想起这些天自己的所作所为,真的是羞愧难当,该改变了,再这样下去,就真的会让四爷越来越远离自己了,这显然不是自己所期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