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强正板板正正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自打进了政务司后,就没有一刻清闲过。
在政务司,有时虽然没什么活儿干,但神经还是紧绷着。
不是看着孙健民的脸色,就是天天盯着政务平台,生怕错过了通知。
下面的工作可以迟点落实,但是对上的工作不得不认真应付。
发完呆,陈文强脑子也没闲着。
拿起手机给孙健民发了条信息请了个病假。
客厅里,陈四海走了进来。
“陈董,您回来了。想吃点什么?”
王姨摆出职业化的微笑问。
陈四海中午基本不回家吃饭,王姨见他回来怕没有合他口味的菜连忙问。
陈四海说:“不用加菜了,我估计小强点的两顿都吃不完。”
知子莫如父。
陈四海很了解自己的儿子,无论遇到天大的事儿,都不会亏待了自己。
陈文强正躺在床上畅想,腰好了之后怎么借病多蹭几天假,好好放松一下。
房门开了。
陈四海站在房门口,没进来,居高临下嫌弃地问:“坐个办公室,能把腰闪了,你也真是个人才。”
“还不是遗传您?!”
陈文强摆出一副无比痛苦的样子拌嘴说。
陈四海见儿子那副痛苦的样子又有些心疼地问:“到底是怎干什么闪到的腰?”
陈文强没有如实说自己是为庆祝领导外出,没人管自己,跳舞伤到的腰。
“搬东西搬的呗!”
躺在床上吊儿郎当地说。
陈四海问:“你们领导知道吗?”
陈文强说:“他出去开会了,我刚刚跟他请假了。”
“嗯,你刚去工作就请假,这样不太好。一定要跟领导说明白。”
说完,陈四海正准备往客厅走。
陈文强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孙健民打过来的。
“喂,室长,吼吼吼……”
陈文强一看是孙健民的电话,紧张地坐起身,忘记自己闪了腰。
“室长,我怕打扰您学习,就没给您打电话。”
陈文强贴着脸说。
“正常工作怎么会闪到腰?!”
孙健民淡淡地问。
孙健民这个人很冷静,就算正常说话,也让人感觉自带冷气。
陈文强撒谎都不带眨眼地说:“我本想把那些药油给养老院送去,没想到刚一搬,把腰给闪了。”
孙健民沉默片刻,没说话。
陈文强连忙又装作惭愧的说:“室长,我也想早点儿好,但是医生说只能躺着。我可能需要在家休息一段时间了。”
孙健民淡淡地说:“你给卖药油的那个小姑娘打电话,他们那儿的大夫正骨技术很好。”
陈文强说:“行,谢谢室长关心,我这就打电话联系。”
孙健民说:“那你记得明天按时来上班。”
话音刚落,还没等陈文强说什么,孙健民就挂断了电话。
陈文强在床上气得赖赖地说:“有这样的领导吗?!下属都生病了还这么冷漠。”
陈四海在客厅里,盯着手机眉头微蹙,说:“你们这个孙室长还算好的,如果是我,现在就让你爬着去上班。”
“闪一下腰,竟然请三个月的假,真有你的。”
在陈文强接电话时,陈四海收到一条信息,是在政务司的朋友发过来的。
那朋友跟孙健民一起出门学习,听说陈文强因为闪了腰一口气就请了三个月的假。
不得令众官感叹,初生牛犊不怕虎。
“伤筋动骨还一百天呢,我伤到的可是腰,要是养不好,您老得伺候我一辈子。”
陈文强诡辩道。
“你领导说的哪里能治疗?吃完饭我带你去,明天必须去上班!”
陈四海不想再听儿子说话,命令道。
陈文强说:“也不知道那卖药油儿的狐狸精给我室长下了什么迷魂儿药儿了。我室长竟然敢明目张胆地推荐供应商。”
“他这叫利用职务之便为供应商谋私利。哼!”
陈四海坐在儿子床边,说:“爸爸不是跟你说过嘛,进了政务司就当自己是个傻子,不闻不问不打探领导的私事。”
“唉,爸,我也就跟你说说。”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没说两句就开始教育我,我又不缺老师,我缺的是爹。”
陈文强不耐地说。
陈文强没出国前,父子两人每到这个时候会吵起来。
自从陈文强出国以后,作为父亲的陈四海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把耐心全都给了事业。
然而,却没有给流淌着自己血脉的儿子多一点点耐心。
陈四海及时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耐心地说:“好好好,爸爸错了。我这几天工作太忙了,也没问问你工作上的事儿。边吃边说,好不好。”
好在陈文强比较阳光,有事儿从来不藏在心里。
一顿饭,边吃边聊,把刚进政务司工作的不适感和关于因为开药油儿宣讲会可能会惹得孙健民不满的事儿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总而言之,以陈文强对政务司领导们的普遍性了解上来看,就是孙健民跟春娇有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