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卫昌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气,连麦佳华这个平时,有点儿仗着力气大,又有点儿三脚猫功夫,就很胆大冲动的人。
这会儿也不敢轻举妄动,将麦佳慧和两个孩子,死死护在自己身后。
眼睛连眨都不敢眨,生怕就在自己眨眼的时候,霍卫昌就冲上来打人了。
麦佳慧悄悄从麦佳华身后探出半个脑袋,也不敢错眼地盯着霍卫昌,“姓霍的,麻烦问一下,你今年几岁啊?”
霍卫昌被怒气充斥着,像一个被轻轻戳就能炸的炸弹一样。
这会儿,他仿佛幻听了似的,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伸出小尾指掏了掏。“你问什么?”
“你多少岁了?”
麦佳慧重复。
“呵呵!”
霍卫昌冷笑,“你死到临头,还有心思管我几岁?”
“我死到临头,自然没心思管你几岁。”
为母则刚的原因吧。
要是以往,在这种情况下,麦佳慧早就被吓得六神无主了。
哪还能这么镇定地和霍卫昌对峙?
但是,就在刚刚,看到霍卫昌和孙增仁来者不善地,出现在院子里,麦佳慧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保护好两个孩子!
怀里抱着小彤彤,即使心里害怕霍卫昌会不会突然暴起,袭她们。
但麦佳慧还是能努力冷静下来,“我是怕你死到临头,却被一个脑子不如你,年龄比你小十几二十岁的人,给坑了。”
“你脖子上的这颗玩意儿儿,是长来做摆设的吗?
还是说,任何阿猫阿狗,在你面前上下嘴皮子这么一碰,不管他们说什么,你就都信了?”
随时能炸霍卫昌,仿佛被人用针尖戳了个小洞,气正在一点一点往外泄。
但他的脸色还是很难看,“那你怎么解释,你们家平时穷成那个样子,这两天却能接二连三的吃起肉来?”
“还有个事情,我还没说呢。”
孙增仁这个“头号太监”又凑到霍卫昌面前,谄媚地说道,“就在几天前,麦佳慧手上抱着的那个小赔钱货生病了,他们连给她看病的钱都没有,最后还是问村里人借的五百块。
然而,前天我就听说,他们借的那五百钱,已经还给人家了。
除非就在这几天,从天下提下大元宝,砸在麦家的屋顶上,不然这事儿……
霍少爷,您品,您细品!”
麦佳慧和麦佳华这两个贱人,算计了吴秀兰,从她身上,把那五百块搜走了。
想让他吃这个哑巴亏。
孙增仁这种心眼儿比针尖还小的男人,怎么可能咽得下,这个哑巴亏。
只要一找机会,他肯定是要报仇的。
“姓孙的!你他、娘的怎么不跟你家霍少爷说,你是怎么从我们骗吃骗喝,养着你只大吸血虫,还有你那个所谓的嫂子和你身边这个所谓的侄女儿!”
麦佳华不敢正面和霍卫昌杠,对孙增仁,她却是不怕的,“你这吃里爬外的狗东西,有本事你先小慧把婚离了,仗着我们麦家女婿的身份,却带着外人来欺负自己的妻女,你种臭烂玩意儿,死了扔在路边,臭水沟里的老鼠都嫌臭,咬都不咬一口!”
“贱人!闭嘴!”
孙珊珊记得,霍卫昌虽然不是个东西,但是却非常厌恶那些吃里爬外的狗东西。
就这样,她都给忘了,自己还只是个五岁孩子。
而且平时一直人前塑造起,善良、懂事、礼貌的人设。
大惊之下,孙珊珊下意识冲麦佳华怒喝。
“不、不是……刚才不是我……”
话一出口,发现大家都看着自己,她才意识到,自己崩人设,想解释点什么,却没有理她。
霍卫昌那带着怀疑的目光,从孙珊珊身上移到孙增仁脸上,“你是麦佳慧的男人?”
孙增仁发现,霍卫昌看自己的目光,已经开始不一样了。
可这个事,随便找个人一问,就能戳破的。
他也不敢说谎。
和麦佳慧捆绑在一起,就是想从她和麦家人身上,炸取一切利用价值。
孙增仁从没想过,有这么一天,这段他算计得来,并且一直源源不断,给他提供利用价值的“婚姻”,会让他像捧着烫手芋头,扔不得,拿不得。
额头上都泌出一层冷汗,却又不得不擅巍巍说道,“那那是因因为,她偷了我的绿眼金蟾……”
“孙增仁,你再好好说,绿金蟾是谁的?”
麦佳慧拔声怒问。
这又一个一戳就破的谎言。
孙增仁不敢说话,额头上的冷汗更多了,甚至顺着脸颊往下滚落。
这题,麦泽辉会啊,他立刻从小姑姑的双脚后面,探出个小小的脑袋,大声说道,“绿眼金蟾是我们家的,全村人都知道,它被小姑父偷走了。”
“哦,他是个坏人,小姑姑不要他了,他却死皮赖脸,不肯和小姑姑离婚,是个赖皮狗!”
“不不不,你听我解……啊!!!”
时刻关注着霍卫昌脸色变化的孙增仁,发现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可怕,感觉自己得解释点儿什么。
只不过,孙增仁才一开口,就被霍卫昌一脚踹飞。
踉跄中双脚一个打绊,“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啃、屎。
“小叔!”
孙珊珊赶紧冲过去扶孙增仁,心里慌得一、逼。
在她的计划里,霍卫昌的爆脾气,应该冲麦佳慧和麦佳华这俩贱人发的才对啊。
怎么现在却变成,麦家两个贱货还好好的,她爸却被霍卫昌踹伤了。
不过好在,霍卫昌接下来的表现,让她又稍稍放宽心了。
“姓麦的,你们不用给我们扯那有的没的,试图转移话题。”
霍卫昌不再看孙增仁父女俩一眼,泛着寒芒双目,仿佛要将触目所及的一切人、物都给冻成雕塑一般,死死盯着麦佳慧,“你还没给我解释清楚,你们家穷成这样,哪来的钱,接二连三地吃肉?”
之所以这么盯着麦佳慧,并不是因为信任孙增仁他们的话。
而是,霍卫昌突然想起,从他手里逃跑的霍至朗,就这样从增城县消失了。
这很不合理!
以霍至朗性格,他绝不可能,这么轻易放弃。
更何况,这次的角逐,不仅关系到霍家继承人的确定,还关系到霍至朗母族存亡的问题。
霍至朗死也会在增城县,熬到见到绿眼金蟾的那一刻。
除非他百分之百确定,绿眼金蟾在别处,所以悄悄赶过去了。
但是,这不可能!
霍至朗才刚到霍家不足两年,他的人脉和可用的人,不及自己。
如果他真的能打听到,绿眼金蟾下落的话,也就不会在一听说,自己在增城县打听到绿眼金蟾有眉目,就屁颠儿屁颠儿地跑来,给自己来了个瓮中捉鳖。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霍至朗真的拿到绿眼金蟾了。
这才能解释得通,那个呆子,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因为他根本不是消失,而是偷偷跑回京城了!!!
心里的疑惑,这个解释之下,全部都释然。
霍卫昌那才刚降下去的一丢丢的怒气,就像被人当头浇了一吨的汽油,“蹭”的一下,那怒火又窜得老高老高了。
他仿佛是死无常附身,一步一步走到麦佳慧身前,精准地朝她的脖子伸出魔爪……
这个动作,孙增仁熟悉啊!
他甚至顾不上,自己被踹得哪儿哪儿都疼,在心里无比兴奋地呐喊着,“掐!像掐我一样地掐死这个贱人!”
他甚至都想好了,等霍卫昌的魔爪,把麦佳慧掐得快要翻白眼的时候,他再站出来,救下她。
然后继续挟恩图报地利用麦家……
然!
谁也不知道,就在这时,一个奶糯糯的小奶音突然响起,扭转了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