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玉泉山山之阳那神秘深邃的一线天渊底部,被玉石环绕的椭圆形空间内,静谧的氛围随着玉鼎元神的倾诉被彻底打破。
只见玉鼎元神的神情时而凝重,时而愤慨,口中的话语如潺潺流水般不断涌出,向燧人诉说着那段尘封已久的过往。而燧人,自一开始的专注倾听,逐渐被玉鼎元神所描述的内容惊得瞠目结舌,尤其是当听到魔祖罗睺那震古烁今的恐怖修为时,更是目瞪口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玉鼎元神娓娓道来,魔祖罗睺与道祖鸿钧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仿佛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在燧人眼前徐徐展开。在那场决定洪荒世界走向的巅峰对决中,魔祖罗睺随手发出的一道陷仙剑气,其威力竟恐怖到能斩开九重天,更令人惊叹的是,这道剑气的余威,差点就将由盘古大神牙齿所化的万丈玉峰完全劈开,要知道,这玉峰乃是盘古大神的遗泽,历经无数岁月的沉淀,蕴含着无尽的神秘力量,却险些在这不经意的一击下分崩离析。这般毁天灭地的威力,简直超乎了燧人的想象极限。
燧人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久久无法平静。他暗自思忖,这魔祖罗睺与道祖鸿钧究竟达到了何等惊世骇俗的修为境界,才能施展出如此恐怖绝伦的神通。这种力量,已然超越了他所能理解的范畴。
倘若人族之中能诞生一位拥有这般修为的绝世强者,那将会是怎样一番景象?想到这里,燧人不禁憧憬起来,到那时,自己又何必像现在这样,每日都活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时刻担心人族的安危。恐怕人族早就可以在这广袤无垠的洪荒世界里横着走,肆意纵横,无人敢惹,真正地横行霸道起来了。
燧人正沉浸在自己心中的臆想之中,想得入神,都有点不能自拔了,突然被玉鼎元神那悲愤的大声呼喊给惊醒了过来。
“道友问我为何不化形?”
“我也想啊!”
“可是,这贼老天不让啊!”
“玉峰被劈开之时,山中玉髓顿时流失大半,剩下的玉髓,不是用来抵挡剑气,就是这十多亿年,用来抵御煞气侵蚀。”
“直到如今,除了上空玉石岩层中,还残留少许玉髓,其他四周及地面,均已变成普通的玉石岩层。”
“一线天渊中的煞气又阻隔了灵气的传递,这空间内竟是无一丝灵气,我本体中也是因此法力储存接近于无。”
“化形,化形,我亦无可图之啊。”
“贼老天,你等着。”
。。。。。
燧人看着玉鼎元神从一开始的温文尔雅,瞬间变得面目狰狞,指着天空大骂起来,那前后截然相反的模样,把燧人惊得瞠目结舌的,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呢。
玉鼎元神双眼瞪着上空,悲愤地说着,过了一刻钟左右,才回过神来,瞧见燧人正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己,顿时老脸一红,尴尬得不行,赶忙咳嗽了几下,调整了一下神色,故作一本正经地对燧人说道:
“失态了,失态了......”
“让道友见笑了。”
在这椭圆形空间内,被玉鼎元神咳嗽声惊醒过来的燧人,也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神色,心里对玉鼎元神刚刚那失态的言行,可没有半点嘲讽的意思呢。
毕竟玉鼎元神遭遇如此困境,换做是谁,估计都会这样吧,说不定更严重的,早就走火入魔了呀,所以燧人对它还挺同情的,便开口说道:
“理解,理解。”“道友之际遇确实令人唏嘘不已。”
说完这话后,椭圆形空间内,两人又陷入了长久的寂静之中,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压抑呢。
一个时辰过去了,玉鼎元神看着依旧沉默不言、泰然处之的燧人,脸上渐渐露出了焦急的神情,又过了片刻,实在是忍不住了,便率先打破了这空间内的沉默氛围,开口说道:
“道友,你我虽是相谈甚久,道友却是还未说明来意啊。”
。。。。。
在这玉泉山山之阳的一线天渊,椭圆形空间内,燧人闻言,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心里思索着,来这儿之前呀,我本想着玉鼎元神还没完全成形,本体也没化形呢,就算我抹去它的灵性,应该也不用太担心因果报应的事儿。
可现在倒好,玉鼎元神已然成形了,这可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呀。要是这会儿出其不意地擒杀它的元神,以后肯定会被因果所累的,而且我也不清楚它还有什么底牌没亮出来呢,万一它不顾一切地选择玉石俱焚,那我可就亏大了呀。
我还是如实跟它说吧,看看它是什么反应,要是它同意那自然最好,要是不同意,我再根据情况随机应变吧。”
燧人思索了一刻钟之后,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面容变得坚定起来,毅然决然地对玉鼎元神开口说道:
“道友,我来此地,只为寻玉鼎也,我欲此玉鼎炼为化身。”
玉鼎元神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大变,条件反射般地摆出了防御的架势,目光凶狠地盯着燧人,那眼神里仿佛要喷出火来一样,心里想着,好家伙,你居然打的是这个主意,我可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呀。
燧人见玉鼎元神这般反应,倒也没太在意,心里想着,这玉鼎元神也就天仙境界罢了,而且现在还没什么法力,根本就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呀,它这会儿也就是色厉内荏,装装样子吓唬人而已呢。
燧人不紧不慢地说道:“道友若是同意,我便为道友谋一条出路。”
玉鼎元神可没因为这话就放松警惕,依旧保持着防御的姿势,神色严肃地说道:“我若是不同意呢?”
燧人听了这话,面色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地说道:
“若道友不同意,那我只好擒杀道友元神,再炼化玉鼎了。”
“望道友好自思量之。”
玉鼎元神一听,顿时怒火中烧,面容变得愁眉不展的,随后怒气冲冲地质问道:“道友难道就不惧因果,不畏人言吗?”
燧人听了玉鼎元神的质问,原本那泰然自若的神色一下子就消失得干干净净了,心里的魔念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尽管有燧火在压制着心魔,可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呢。不过,他还是强撑着,放声一笑,只是那语气变得生硬了许多,说道:
“因果,为了人族,因果尽加吾身又如何,唯死而已,有何惧之。”
“人言,哼,可笑至极。”
“当人们看到你成功的光芒后,就会忘记你手段的黑暗。”
玉鼎元神被燧人的这番话给震惊得一愣一愣的,它可从来没想过,居然会有人如此直白地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呀,一时之间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再一看燧人眼中那浓郁得如同墨汁一般的魔念,正逐渐晕开,心里便明白了,这人现在心境不太稳定呀,可不敢再去触他的霉头了,于是便默不作声了起来,趁着燧人压制心魔的这功夫,暗自思考起应对的办法来。
“自己本为先天神圣,根脚非凡呀,可这十数亿年过去了,却仍然没能化形,元神也依旧停留在天仙境界,一点进步都没有,还落得如今这般凄惨的地步,这可都是因为头顶上这源源不断的煞气呀。”
“自己就算再在这儿待上亿万年,估计也还是这样,不对,恐怕都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现在头顶的玉石岩壁都已经薄到只剩九尺了,说不定再过个千年不到,那煞气就能突破玉石岩壁了,到时候自己可就真的只有身死道消这一个结局了呀。”
“这么看来,自己要是不同意他的要求,估计还能有个万年左右的时间可活;可要是同意了的话,那自己的生死可就全掌握在别人手里了,半点都由不得自己了呀。”
“这可怎么办呢?”
“难、难、难......”
。。。。。。
又过了三个时辰,在这椭圆形的空间内,燧人识海之中,那燧火费了好大的劲儿,终于逐渐将心魔压制到了海底,心魔这会儿也不再折腾,不再蠢蠢欲动了。
燧人长舒了一口气,眼中又恢复了清明的神色,心里想着,这近十来年呀,心魔爆发的频率是越来越高了,自己心里的魔念也变得越来越浓重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人族大劫快要来临,那种紧迫感给闹的,还是因为之前被长期软禁在夸父部落时,心里积攒的郁闷、愤恨情绪的影响,又或者是因为自己做的这些事儿,越来越偏向魔道了吧。”
“但仔细想想,说到底呀,还是因为自己身处这朝不保夕的洪荒世界啊,对于像我们这样弱小的生灵来说,安全估计是这洪荒世界里最奢侈的东西了吧。”
燧人感慨了好一会儿,过了一刻钟之后,才突然想起来玉鼎元神还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呢,赶忙朝着它看去。
只见,玉鼎元神这会儿正处于呆滞的状态,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丰富呀,时而显得决然,仿佛已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时而又露出犹豫的神色,眉头紧皱,显然是在纠结着什么;时而又变得颓然,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时而还透着愤恨,估计是在心里埋怨着自己这倒霉的遭遇呢,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呀。
又过了一刻钟,燧人见玉鼎元神还在那发呆,可不想再耽搁太长时间了,万一再出点什么意外情况可就不好了,于是便用一种冷酷的语气,朝着玉鼎元神逼问道:
“道友考虑了半天,考虑得如何了?”
“望道友好生做决定。”
玉鼎元神被燧人这冷酷的逼问声给惊醒了过来,心里暗暗骂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这儿胡思乱想些什么呀,瞧见燧人那冷冽的眼神,顿时觉得一阵无奈,颓然地说道:
“望道友告知,如何为我谋划一条出路。”
玉鼎元神话音刚落,燧人听了这话,心里暗自松了口气,面容虽然依旧冷酷严肃,不过语气倒是变得温和了一些,说道:
“其一,道友元神可入我燧灯之内,灯内有人族愿力,可保道友元神完整不散,或略有精进。”
“其二,我可将道友元神带出一线天渊,道友可自行离去,夺舍生灵。”
“其三,道友可融入此空间,演化为新的洞天,成为洞府之灵,我定当将深渊中的煞气化解,让洞天重现天日。”
“道友看看,是否还满意呢?”
玉鼎元神听了这话,面容又变得愁眉苦脸起来了,心里暗暗骂道,哼,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办法呀,没一个靠谱的。
“第一种方法,让自己的元神进到他的灵宝里面,虽说元神确实能保证不散,可那以后自己的生死可就全被他掌控了呀,完全是生死不由己了嘛。”
“第二种方法,看上去是放自己自由了,可就自己这天仙境界的元神,出去了能夺舍啥呀,天仙以上的生灵根本夺舍不了,天仙以下的去夺舍了,那还得遭天谴呢,这不是十死无生嘛。”
“第三种方法,说是为自己着想,让自己融灵于洞府,成为洞府之灵,可一旦那样,自己就再也脱身不了了呀,这洞府要是存在,自己还能活着,要是洞府哪天破了,那自己也就跟着完蛋了呀。”
。。。。。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燧人见玉鼎元神还在那儿左思右想,一直拿不定主意,心里的不耐烦之色渐渐露了出来,没过多久,便语气冷冽地开口逼问道:“道友可想好,选择哪一种了呢?”
玉鼎元神被燧人这冷冽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看着冷酷严肃的燧人,沉默了片刻之后,面容渐渐变得坚定起来,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毅然决然地说道:
“我选择第一种方法,但需道友答应我两个条件,如若不然,我宁愿与玉鼎玉石俱焚之。”
燧人一听玉鼎元神还要提条件,眼神顿时变得凌厉起来,紧紧地盯着玉鼎元神,只见它面色决然,语气坚定,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示意它接着往下说。
玉鼎元神见燧人点头了,暗自松了口气,不过面容依旧保持着坚定,说道:“第一,道友需指天发誓,今后绝不以任何方式加害于我。”
“第二,道友需指天发誓,若今后遇到机缘,道友须全力助我夺舍。”
燧人听了玉鼎元神提出的这两个条件,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思考了片刻,语气坚定地说道:
“我可以指天发誓,今后绝不以任何方式伤害你。”
“我可以助你夺舍,但不会发誓。”
玉鼎元神一听,本来还想再和燧人讨价还价一番呢,可看到燧人那不容置疑的神情,心里想着,算了,还是别折腾了,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无奈地点了点头,怅然若失地说道:
“那就请道友先发誓吧。”
燧人闻言,那阴冷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随后便指天发誓了起来,那神情严肃认真,发誓的话语在这椭圆形空间内回荡着,显得格外郑重。
燧人发誓完了之后,紧紧盯着玉鼎元神,神色淡然地说道:
“我已发誓。”
“道友请收回玉鼎内的元神印记吧。”
“嗯。”
“道友请入此灯内修养。”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