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散尽,陆姑苏扶着喝大了的陆瑜回去了,邓杰也摇摇晃晃地坐上马车,一块回了勇毅伯府。
李泽岳站在空空荡荡的雪松居门口,看着几人离去的方向,裹了裹身上的大氅。
今天开了三瓶茅台,喝的确实有些多,连他都有了不小的醉意。
但今天喝的确实挺开心,不仅结识了藏雨剑庄的少庄主,还收获了一位挺有潜力知根知底的手下。
邓杰本身就是勋贵出身,而勋贵们自古以来最需要依靠的,就是皇权。这个邓杰想要遏止勇毅伯府的颓败,只能紧紧抓住机会,依附于他。
另外,他还见到了一位百年难得一遇的美女,更令人高兴的是这位美女好像还是自己的粉丝。
“呵呵。”
李泽岳摇了摇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
只是,他确实也很久没有喝过度数那么高的白酒了,情绪也变得有些不稳定起来。
人喝完了酒,除了快乐,就是孤独。
而人一旦感到孤独,就想要去找能带给自己归属感和安全感的人。
他有些想清遥了。
说走就走,喝醉了的李泽岳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黑子一下子拽住了这就要轻点脚尖开始飞檐走壁的李泽岳,问道:“你去作甚?”
“找清遥啊。”李泽岳理直气壮道。
黑子以手扶额,劝道:“殿下,现在已经很晚了,赵小姐应该已经歇息了。”
李泽岳抬头看了看明亮的月亮,愣愣道:“她歇息了,关我找她有什么关系?”
“殿下,你喝醉了。”
“我没有。”
“你真的醉了。”
“我说了没有,你这家伙真烦人。”
说罢,李泽岳不再与黑子纠缠,脚尖一踏便腾空而起,跃上了旁边屋子的房顶。
黑子无奈,只好施展功力,跟了上去。
月光下,两人身影在京城排排房屋上起伏着,忽高忽低,宛如夜间的幽燕。
此时刚刚宵禁,当值的金吾卫和采律官还未开始巡逻。
太傅府离雪松居很近,就在酒楼隔壁的那条街上。
李泽岳和黑子很快就来到了太傅府的门前。
看着紧闭的大门,黑子摊了摊手:“回去吧殿下,那么晚了你总不能再叫门吧。”
李泽岳奇怪地看了黑子一眼:“自然不会,大半夜地打扰人家做什么?”
“?”
黑子不解地问道:“那你想怎么进去?”
“你傻啊,当然是偷溜进去。”李泽岳看黑子的眼神犹如看智障一般。
黑子实在是接受不了李泽岳那认真嘲讽的眼神,回怼道:“若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发现就发现呗,还能怎么办?我们两个马上就是要成亲的人了,晚上见个面怎么了?”李泽岳发现自己实在无法理解黑子的思路。
当然,黑子也理解不了李泽岳的,他一脸不可置信地说道:“你们若是商量好了偷偷幽会,那倒是没什么。
你现在这可是偷偷潜入人家闺房,是采花贼行径,让人发现你可就身败名裂了。”
“去去去,我不与你废话,你走吧,我要进去了。”李泽岳摆了摆手,不再搭理黑子。
“唉。”黑子纠结地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他知道李泽岳已经喝醉了,可他还没办法阻止这家伙的疯狂行径。
无奈,他只能来了句:“我在这等你,你若是一刻钟没有出来,那我就回去了。”
“行行,知道了。”
李泽岳悄无声息地攀上了太傅府的墙头,偷偷观察着地形,规划着潜入路线,以防被府上的护卫发现。
太傅府的护卫,可都是在定州边境退下来的定北侯亲兵,一个个可都身经百战,对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极为敏感。
而此时的他,属于醉酒后的恍惚状态,没办法做到完美地控制自己的身体,做到行动不露一点声音。
李泽岳趴在墙头上思考了一阵,然后狠狠扇了一下自己的脑瓜。
“我真是tm喝醉了,后院又没人,我不会从后院墙头翻进去吗?”
于是,他又从太傅府正门绕了一圈,来到了后院的墙头前。
往后退了两步,蓄力一个助跑,身体凌空飞起,运起体内真气,脚尖在高高的墙头上轻点,直奔后院小楼三层的阳台而去。
“嗒。”
很好,安全落地。
李泽岳站在小楼精致的露台上,有些沾沾自喜。
此时小楼内乌黑一片,赵清遥很显然此时已经熄灭了蜡烛休息了。
李泽岳压抑着有些躁动的心跳,蹑手蹑脚地推开了阳台连接房间的那道木门。
“吱——”
门被推开了。
他用鼻子嗅了嗅,房间内尽是他熟悉的香气。
李泽岳缓缓向房间内迈出了脚步,他虽然在黑暗中有些看不清房间的布置,但他凭借着小时候来过几趟的记忆,直奔赵清遥的大床走去。
“噌——”
是月华出鞘的声音,借着从阳台流入房间的月光,李泽岳看清了剑身上的寒芒。
“卧槽!”
月华出现的是如此之快,甚至没留给他哪怕一秒的反应时间,直取他的咽喉。
借着本能,李泽岳一个仰身,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要命的一击。
“清遥,是我啊。”
眼见月华不依不饶,继续向他撩去,李泽岳连忙低声喊道。
月光下,那把曾经救了他母亲性命的神兵,在他咽喉处堪堪停了下来。
“李泽岳?”
赵清遥的身体终于从门后的阴影处显露出来,只穿一身单衣,不施粉黛,但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看清了李泽岳的面容,赵清遥这才松了口气,把月华收了回来,转而小声怒骂道:“你有毛病,这个时辰来找我,鬼鬼祟祟的,我还以为是哪个不要命的贼人。”
李泽岳傻笑着挠了挠头:“怎么被你发现了。”
“你跳到我阳台上动静那么大,我耳朵聋了才听不到。”赵清遥一脸鄙视道。
说着,她抽了抽鼻子,皱着眉头问道:“李泽岳,你喝酒了?”
李泽岳老老实实点了点头:“喝了。”
“你喝了酒不回府上睡觉,来我这作甚?”赵清遥高高挑起了眉毛。
“我想你了。”
李泽岳依旧是那副笑呵呵的傻笑。
“你……”
看着李泽岳喝的傻乎乎的样子,赵清遥再也没硬下来心肠训斥,只能无奈叹了口气。
“进来喝杯茶歇一会吧。”
“好。”
李泽岳高兴了,迈着步子就往屋内深处走去。
可房间实在太黑,加上酒劲一上来,他一个踉跄,就要摔倒在地。
“呜。”
李泽岳只感觉自己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让他再也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