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窗台,如金色的纱幔般轻柔地洒落在地面,耀眼的光芒仿佛一把利剑,直直刺入我双眼,尽管紧闭双眸,也难以适应这强烈光线的刺激,我下意识地抬起手,揉搓着惺忪的睡眼,然后缓缓睁开,视线逐渐清晰后,映入眼帘的是屋顶那些五颜六色的彩带,它们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闪着迷人光彩,一时间,我有些发愣,思绪随之变得恍惚,难道……昨晚只是梦?……
这时,一阵轻微响动传来,房门被缓缓推开,只见梳妆完毕的雅婷满脸笑容、轻快地走了进来。
“姐,你终于醒啦!”清脆悦耳的声音十分动听。
我默默地注视着眼前这个活泼可爱的妹妹,依稀记得,昨夜小手好像将她刺晕了过去,可如今,她不仅毫发无损,还生龙活虎、精神抖擞,难道,昨晚的经历真的只是一场荒诞不经的梦?想到这,心中疑惑愈发浓重。
雅婷见我沉默不语,以为我尚未完全清醒,于是笑嘻嘻蹲下身子,凑到我床边。“姐姐,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呢?现在已经十点多钟了哦!今早上小宝一直哭闹不停,你又睡得那么香,所以我先把小宝抱起来哄啦,不过……嘿嘿,他好像拉臭臭了,姐姐你等会可得给他收拾一下。”
我扫视着房间四周,周遭静谧无声,连小手半点影子都瞧不见,也许昨晚他根本没有来过这里,只是一场梦罢了,说来也是,像这样与他相关的梦,我也不是头一回做了......
我费力拖动着犹如被灌了铅似的身躯,艰难从床上爬起,就在起身刹那,一股被撕裂般的刺痛猛地从双腿之间袭来,这痛感如此强烈真实,令我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这种撕扯般的痛、异样的感受......难道说,昨晚发生的事情并非梦?难不成,我真的和小手......
忽然一声清脆的笑声突然打破了屋内的沉寂。“哈哈,原来姐姐喜欢裸睡啊?”
我回过神来,目光下意识地落在自己身上,只见原本盖在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时悄然滑落至一旁,我急忙伸手一把将其扯上,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夜的经历,一抹羞涩的红晕不受控制地爬上脸颊。
“我在家的时候也特别喜欢裸睡,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别提有多惬意啦!”雅婷边说着边转过头,就在她转头的那一瞬,我的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脖颈处的红色印记,望着那触目惊心的红痕,昨晚小手刺伤她的场景如电影画面在眼前闪现,我犹豫片刻,缓缓抬起手,指向她脖子。“你这里......”
我轻轻摸了摸她脖子的印子,硬硬的,仅仅只是一个红色小疙瘩,中间有个小黑点,看来问题不大,小手并没骗我,他真没下毒。
“这里疼不疼啊?”
雅婷摸了摸那个疙瘩,满脑子疑惑。“昨晚上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咬的,有点麻麻的,倒是不疼。”
“不疼就好。”我微微露出一丝笑容,这笑容很快便被紧咬的牙关和紧皱的眉头取代,全身仿佛散架一般,每一处都传来刺骨疼痛,我记不得昨晚他到底折腾了多久,只知道他力气很大,起初也只是隐隐作痛,后来他告诉我让我再忍忍,马上就好,哼!没想到瘦小的我竟如此能忍,忍到现在爬都爬不起来……
“小宝在哪呢?”我强忍着身体剧痛,转动头颅,扫视着这个空荡荡的房间。
“他呀,就在客厅的学步车里呢,已经拉臭臭啦,我也不会清洗,还是得靠姐姐你呢,姐姐快起来,我先去去陪小宝玩咯。”说完,她像一只快乐的小鸟,蹦蹦跳跳离开了房间。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我的心情稍微放松一些,我不知道小手什么时候离开的,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雅婷似乎对昨晚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我俯下身子,伸出双手,在腿边摸索了许久,终于摸到了那件熟悉的丝质睡裙,用尽全身力气,艰难挪动身躯,将睡裙套在身上,然后咬紧牙关,颤颤巍巍站起身,每迈出一步,那种牵扯的痛如潮水般袭来,我忍不住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早知道是这种结果,我就不应该招惹他,经历昨晚,以后如何面对他?
换好衣服,便从衣柜拿出一床新的床单换上,然后将昨晚上的床单卷成一团,趁雅婷没注意偷偷丢进了洗衣机,我居然有种在毁灭罪证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满脑子都是昨晚的场景,每每一想起昨晚,脸上总不自觉的发起烫,昨晚应该算是意外吧!是我低估了小手的思维,虽然他是怪物,但也是个意气风发的男孩,何况,还是我先招惹他。
“姐,你昨天不是说要去买菜吗?那个弟弟今天还来吗?”雅婷一边逗着小宝一边问我。
我哽住,心想,这家伙今天应该不会来吧,不然在一起多尴尬……
“姐?”雅婷再次喊我。
我回过神。“哦,我不知道他来不来……”
雅婷头顶问号,一脸狐疑的走过来。“难道他没有电话吗?你可以问问看嘛。”
“额,好像没有。”
这时,房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门响,那声音仿佛一道神秘信号,让雅婷如同一只灵动小鹿般迈着轻快步伐,朝着门口奔去。
随着“吱呀”一声响,门缓缓被拉开,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再次闯入我眼帘,刹那间,我的心猛地跳动起来。
雅婷痴痴的看着面前男孩,仿佛被下了定身咒,一抹艳丽的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她白皙的脸颊,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宛如一朵盛开的桃花。
门口的他身着一件黑色冲锋衣,内搭白色的打底,身下是一条笔直的黑色直筒裤,白色球鞋,头发略显慵懒地垂落眉间遮住了额头,也增添了几分随性不羁,宛如雕琢的精致五官更是让人挪不开眼,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微微上扬的唇角……
“你好啊!”伴随着清脆悦耳的声音,小手脸上洋溢着灿烂笑容,朝着面前胖乎乎的雅婷打起招呼。
此刻的雅婷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抬起头愣愣地站在原地,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她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奇异光芒,光芒犹如蛛丝般纤细而又绵长,似乎要将眼前的人紧紧缠绕起来。
看到雅婷如此失态,我不禁摇了摇头,这也怪不得她,面对这样一张过目难忘的脸,任谁都忍不住多看几眼,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睛,闪烁着灵动的光彩,让人一眼便深陷其中。
雅婷就这样呆呆站着,没有回应小手,小手有些疑惑地望向我,接着,他越过雅婷,提起几个白色塑料袋子,轻快的朝我走来,随着他一步步靠近,我的心也跟着越跳越快,我下意识地抓紧自己衣领,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小手走到我面前,轻轻放下手中袋子。“你要的菜我全都买齐了,说好要请我吃饭的,别忘了准备我最爱的排骨哈!”说罢,他又像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递到我面前。
“这是你之前不小心丢在森林里的手机,前两天碰巧捡到了,就赶紧送去修理店修了,现在,物归原主咯。”小手一脸得意地看着我。
望着眼前这帅气的男孩,一时间竟痴傻住,完全忘记了如何反应,见我毫无动静,小手忽然身子前倾,凑近我的脸,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坏笑。“喂,怎么啦?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还是说,昨晚已经被我的魅力迷得晕头转向了?哈哈,瞧瞧你们两个,一个个都跟呆头鹅似的!”
我紧紧攥着自己的衣领,仿佛那是我最后的防线,面对他的话语,我还是选择沉默,此时的我除了尴尬,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
“记得收好哈,我刚刚看过了,里面照片都还在呢。”小手轻轻将手机放在桌子,随后又伸进旁边袋子开始翻找。
过了一会儿,他的手提了一个透明袋子,透过袋子,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几条色彩斑斓的小鱼正在欢快游动,身上的鳞片闪烁着五彩光芒。
“还有你喜欢的鱼,顺路买了几条,这几条是我觉得最好看的了。”
没等我回应,一道突如其来的闪光灯突然闪了一下,我惊愕地抬起头,雅婷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拿起手机,对着眼前的他拍起了照。
“你干嘛呢?”小手一手提着小鱼,一脸纳闷地望向雅婷。
雅婷红着脸,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娇嗔道:“哎呀,就留个纪念嘛!难得看到这么帅的一个小哥哥呀!”说完,她不好意思低下头,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娇羞笑容。
小手并没生气,而是转头看向我。“你的鱼缸呢?我记得你那时候有个鱼缸的。”
我默默放下攥着衣领的手,或许,他根本没有把昨晚的事情放在心上,又或许,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就只是曾经那个小手。
“没有了吗?那这些鱼咋办呢?”小手愣了神。
“鱼缸还在。”我连忙伸手指了指鞋柜旁边的小柜子。“应该在那边。”
看着我攥的皱巴巴的衣领,小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良久,他笑着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头也不回的去翻找鱼缸。
“我帮你吧,我以前最喜欢养小鱼了。”雅婷凑了过去,笑嘻嘻的靠近他。
“你先帮我提着吧,我去洗洗这个鱼缸,好脏。”小手并没拒绝她的帮助,而是跟她有说有笑,看着雅婷提着小鱼屁颠屁颠的跟着,心里突然有种酸酸的感觉,我默默看着他俩,心里空落落的……
是啊,他俩年纪相仿,都是花一样的年纪,他俩的人生都还没开始,而我的人生却快要走完了,我默默叹了口气,昨晚上的事情或许我就不该记得,把它当一场梦不好吗?
小宝推着学步车走来走去,有他的地方都会有一种臭臭的感觉,我缓缓将菜提到厨房,将需要用的菜一一拿了出来,然后打了一盆热水端到洗手间,恰好跟端着鱼缸的小手撞见。
四目相对的瞬间,我率先低下头,很没用,还是面对不了他,一看到他还是会想到昨晚。
“鱼缸放哪里呢?如果放桌子上,小宝会不会拿?”
眼前的小手很平淡,仿佛昨晚的事情没发生过。
我松了口气,有可能,昨晚上的只是祁钰而已,我指了指角落冰箱的顶上。“要不你放那吧!他够不着。”
“是个好地方啊!”小手轻笑着从我身旁走过,身上还是那熟悉又让人迷恋的味道。
我闭着眼甩了甩头,真想给自己的脑子刻一个忘字。
我弯腰艰难的将热水放在地上,然后挪动脚步来到客厅准备抱小宝。
“姐,你没事吧?”雅婷忽然关心起来。
我有些唐突,不知她为何这般询问我。
“今天看你走路怪怪的,迈不开步,浑身又无精打采,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雅婷直接将我的窘态全部说了出来 ,我本想解释,却发现小手此时正看向了我。
我连忙转过头,不敢与他对视,刹那间,脸微微泛红。
雅婷似乎知道些什么,连忙过来拉着我手,压低声音。“好事来了对不?你快去休息,我去给你熬红糖水。”
我哽住,低头无奈的笑了笑,眼前,我也只能默认自己来了例假。
雅婷将我扶到沙发,示意我坐下,然后贴心的给我盖了个小毯子。
“红糖在哪里,我去给你熬。”
“在厨房的柜子里,谢谢你啊雅婷。”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即装作很疼的样子瘫软在沙发,我知道小手此刻正看着我,可我根本没有勇气跟他对视。
雅婷在厨房忙碌,小手看着我难受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走了过来。
“你很疼吗?”他默默蹲在我身旁。
我叹了口气,瞥过头,不看他。
“对不起,是因为昨晚?……”
我没有说话,默默闭上眼睛。
“去医院吗?需要我怎么做?”
“你什么都不用做!”我看向他,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庞,心里不禁难受,真想抽自己几耳光,我都干了些什么?为什么昨晚要招惹他,他这么的年轻帅气,我干嘛要耽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