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黄瑛觉得在车上当着外人的面质问女儿为何未婚先孕,不太体面,也便全程阴沉着脸,不吭一声。
到了镜湖花园小区地下停车场,胡步云停好车,回头对黄瑛说:“阿姨你的行李在后备箱,麻烦您自己拿一下,我腱鞘炎犯了,有点不方便。”
黄瑛冷哼一声,开门下了车。章静宜也准备下车,却被胡步云拉住了,坏笑着道:“突然想起单位有点事,必须要去处理一下,你先安顿好黄女士,我快去快回。”
章静宜知道胡步云在撒谎,但这时候又不是掰扯的时候,只好狠狠地瞪了胡步云一眼,“这就是你的山人妙计?你这叫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你太坏了!”
胡步云山笑着道:“娘子辛苦了,快下车吧。”
章静宜心不甘情不愿地下了车,胡步云一溜烟就把车开走了。看着车子的尾灯,章静宜也是坏笑一下,心说,看你往哪里逃。
章静宜把黄瑛带上楼,开门进屋,黄瑛坐都没坐,就在屋里转了一圈,没看到有别人在,便厉声问道:“那个叫啥,对,胡步云,他人呢?”
章静宜说:“他应该快回来了,应该马上就到家,您稍等,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罢就去了卧室,反锁上门,拨打胡步云的电话。
胡步云的车刚开出镜湖花园两公里,就看到章静宜的电话打过来。
“喂,怎么了,我还没到单位呢。”胡步云按了接听键,问道。
“哥,不好了,我妈非要去你单位闹,这可怎么办呀,拦都拦不住。”章静宜在那边带着哭腔说。
胡步云一听就急了,“别别别,你千万稳住她老人家,千万千万不能让她去省府大院,我马上就回来。”
挂了电话,胡步云就近找了个地方掉头,加大油门往家赶。
章静宜则从卧室出来,扶着黄瑛坐到沙发上,笑意盈盈地说:“您先坐,别着急,我哥他马上就回来了,一定得让他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不然别说您不答应,我也不答应,马上和他分手,我永远是您这头的。”
黄瑛冷哼着道:“你少给我灌迷魂汤,你的账等会儿再和你算。”
章静宜捂着肚子说:“我肚子不太舒服,您自己坐会儿,我上个洗手间。”
一听这话,黄瑛也着了急,连忙站起来,“你没事吧,要不要我扶你?”
章静宜连忙摆手,“我没事,上个洗手间就好了,您坐,您快坐。”
直到听见房门开了,胡步云进了家门,章静宜才从洗手间出来,一切如常,就跟没事人一样。
章静宜没事,但黄瑛就有事了。
胡步云一露面,黄瑛就呆住了,“你……你不是静宜的司机吗?”
胡步云讪笑着道:“阿姨,您好,再次认识一下,我叫胡步云,是静宜的司机,也是她男朋友。”
黄瑛本就是奔着棒打鸳鸯来的,未曾想来到浩南,一下飞机被胡步云这货戏耍了,此时更是怒不可遏,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指着胡步云的鼻子骂道:“你!好啊,你!你个死流氓!”
胡步云仍是一脸笑,说道:“阿姨,君子动手不动口,要出气就干脆点,别骂人,我耳朵有点背,您骂什么我也听不大清楚,不是白费了您了一番心意么?”
黄瑛的怒火被点得更旺了,“死流氓!我叫你没大没小油腔滑调!动手就动手,欺负我家闺女,看我不打死你!”
说罢巴掌就伸出来,呼啦啦往胡步云脸上扇。胡步云连连后退,连声道:“阿姨,冷静,冷静,君子动口不动手,把我脸打坏了,静宜可就不会要我了,那我是要找您赔偿青春损失费和感情补偿费的!”
黄瑛可算明白了,她这是遇到了真流氓,她活了大半辈子,可谓阅人无数,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胡步云这么不要脸的。也不知道自家女儿怎么就看中了这么个臭无赖。
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此时此刻,教训流氓无赖为第一要务,即便不是为自家女儿扫除隐患,也得为人民除害。于是抄起茶几上的陶瓷水杯就往胡步云头上砸去,胡步云头一歪就躲过去杯子,一杯水却浇在头上,顺着头发往脸上流。
关键是水杯擦着胡步云的耳边继续飞,哐当一声,砸到胡步云身后的电视机上,液晶屏幕一下子有了好多裂纹,肉眼可见。
胡步云回头看了一眼电视机,又摸摸自己的头发,痛心疾首地说:“阿姨,您咋就不知道轻点,把我发型都弄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