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看着一旁面色平静的萧九儿，问道：“后来呢？”
“后来？”萧九儿摇摇头说，“后来的事情我哪知道，我都已经死了。”
此时，山外的幽河村里传来一声鸡鸣，天也逐渐亮了起来。萧九儿见天边已经现了鱼肚白，她扭头冲龙飞抱歉地笑了笑说：“我不能见光，只能先隐去身形了。不过现在我可以离开幽河村的范围了，所以我可以跟着你一起离开这里。”
说着，她的身形开始逐渐变得透明，直至完全消失。
龙飞诧异地看了看周围，然后对着空气问道：“你之前就是这样提醒我的吗？”
“是啊。”萧九儿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
龙飞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看了一眼手表：早上7点整了。
情报处还没有传来回信，但任务进行到现在已经可以算是完成了，龙飞也可以带着萧九儿和萧晴离开幽河村了。可对他来说，帮助萧九儿完成遗愿，让她能安心去投胎，这才算真正的完成任务。
村子里一夜之间死了这么多人，就算村民不报警，情报处和陆寒在收到马老二那条视频后也会明白龙飞要他们报警的意图。而一旦警察介入调查，他们就可能会发现龙飞和“死而复生”的萧晴，到时候可就麻烦了。因此龙飞决定再等一个小时，等到8点如果情报处还没来消息，他就准备带着萧晴和萧九儿先回北京再说。
由于萧晴还没睡醒，于是他先联系了后勤处来处理村民们的尸体以及和当地警方进行沟通。接着，他将萧九儿和他说的故事大致整理了一下，再次发给了情报处，希望这些情报对准确找到曾阿牛这个人能起到作用。
接着他等到了7点50多，情报处仍然没有传来消息，倒是后勤处先来了消息——当地警方已经接到了幽河村大量村民的报警，其中就有已经从昏迷中醒来的萧晴父母的报警，很快就会有大批警力赶到现场，要求龙飞尽快撤离。
无奈，龙飞只好钻进帐篷里叫醒了还在熟睡的萧晴。然而当睡眼朦胧的萧晴迷迷糊糊坐起来时，盖在身上的睡袋竟然因为拉链没有拉紧滑下来了……
见萧晴几乎是全裸的，龙飞吓得赶紧钻出了帐篷，然后闭着眼睛将那个装满了萧晴衣物的箱子送进了帐篷里，接着赶紧拉上了帐篷的拉链。
就在龙飞面红耳赤、假装很忙地收拾东西的时候，萧九儿的声音突然在他身边响起：“麻烦你，下次叫女孩子起床的时候先敲敲门吧。”
龙飞对着面前的空气白了一眼说：“这是帐篷，哪来的门给我敲？”
……
等萧晴收拾好从帐篷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8点半了。
龙飞看着她乱糟糟的头发和多日未洗已有点泛黑的漂亮脸蛋，抱歉地笑道：“现在条件不允许，再坚持两天就能让你洗个澡了。”
萧晴点点头，眼神迷茫地看着龙飞问：“那……我们现在去哪？”
龙飞问：“你要回去看看你父母吗？”
萧晴立刻摇头，冷漠地说：“不必了，我已经不是他们的女儿了，他们也不是我爸妈了。”
龙飞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然后对她说：“那我们走吧。”
萧晴疑惑地问：“去哪？”
龙飞笑道：“北京。”
除了萧晴的行李，其它所有东西都被龙飞丢弃在原地了——这是外勤处的办事原则，看起来似乎是浪费了，但其实后勤处都会来回收再利用的。
感谢张老三之前的报警——因为当地警方在例行询问萧晴父母时被告知她在北京，因此萧晴并没有被列入失踪人员名单，身份证的联网系统也不会报警，所以她还可以继续用自己的身份证。
二人先步行到了镇上的汽车站，摇摇晃晃、走走停停地坐了几个小时的长途汽车到了县城的高铁站。又坐了几个小时的高铁到了省城，接着又打车去了省城的机场，急赶慢赶地总算是赶上了飞往北京的航班。虽然在高铁站的厕所里把脸洗干净了，但由于萧晴在棺材里和一具腐烂的尸体一起关了近半个月，身上难免会有一股尸臭味，因此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龙飞咬牙买了两张头等舱的机票。
一夜没睡的龙飞起飞不久后便睡着了，坐在他身边的萧晴还贴心地阻止了前来询问服务需求的空姐。倒是跟着龙飞的萧九儿一路上兴奋得问个没完——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幽河村，第一次见到现代的汽车，第一次见到火车和高速列车，第一次见到飞机，太多太多第一次了。
好在她的声音只有龙飞和萧晴能听到，否则非闹出乱子来不可。萧九儿问个没完，萧晴见龙飞睡熟了，只好一次次地小声提醒萧九儿声音小一点，然后不厌其烦地一个一个回答她的问题——萧晴虽然在山村里出生和长大，但她毕竟之前一直在北京打工和生活，高铁和飞机自然都是坐过的，也有足够的阅历和见识，因此对于萧九儿的问题她也都能回答上来。
得亏飞机的噪音足够大，不然萧晴一直对着一个睡着的人自言自语被旁边的人听到，会以为她是不是脑子有什么毛病……
下午3点多，飞机稳稳降落在了北京大兴机场，龙飞也在飞机落地的瞬间醒了过来，就像设定了定时启动的扫地机器人一样……
二人走出航站楼时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接机人——陆寒。
陆寒面色阴沉地接过龙飞手里推着的萧晴的行李箱，他一言不发地看了一眼满脸错愕的龙飞和疑惑的萧晴，随即便转身带着他们坐进了停在路边的一辆越野车里。
陆寒开车，龙飞局促不安地坐在副驾驶，萧晴坐在后排好奇地看着前排的两人。
路上，龙飞刚想说什么，却被陆寒一个冰冷的眼神给瞪了回来，吓得他立刻闭上了嘴，老老实实地坐着不敢动了。龙飞不敢说话，坐在后排的萧晴更是连动都不敢动。
三人一路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陆寒将他们送到了龙飞的宿舍里。
关上门后，陆寒把屋子里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确保一点阳光也不会照进来后，他戴上显魂眼镜对着站在他面前的龙飞的身后冷冷地说：“出来吧，早感觉到你了。”
萧九儿的身形慢慢在龙飞的身后显现，她满脸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的？”
陆寒冷哼一声，指着龙飞说：“他身上那么重的阴气，隔老远就能感觉到了。你就是萧九儿？”
萧九儿点了点头。
陆寒又看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萧晴，冷漠地问：“你就是萧晴？”
萧晴立刻点头。
龙飞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那个，陆处……”
“你闭嘴！”陆寒恶狠狠地瞪了龙飞一眼说，“还没到你说话的时候！”
龙飞立刻乖乖闭上了嘴巴，老老实实地坐在了沙发上。
陆寒冷冷地扫了一眼还穿着大红嫁衣的萧九儿，悄悄将手放在了背后，语气冰冷地问：“你跟着龙飞的目的是什么？鬼魂是最会骗人的，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故事是真的？”
萧九儿往前走了一步，刚想说话，陆寒却立刻说：“不要幻想做什么奇怪的行为，我和这小子可不一样。如果你乱来，倒霉的只能是自己。不想魂飞魄散的话你就最好老实点。”
龙飞和萧晴只感觉到了一丝凉意，而萧九儿却能清晰地看到陆寒身上腾起的那股凛然的煞气，就连身为恶灵的她都被这股煞气给震慑到，忍不住微微打了个寒颤。
场面有点尴尬了，龙飞赶紧站起身，试图打圆场：“陆处，她不是……”
“我说了，你闭嘴！”陆寒瞪了他一眼说，“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的乱子吗？！一会儿我再找你麻烦，现在你给我闭嘴坐好！不然我敢保证第一个魂飞魄散的就是你！”
龙飞一惊，马上坐了回去，像个乖宝宝一样双手放在膝盖上端正地坐好。
见陆寒如此凶悍，萧九儿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口道：“我没办法证明，因为那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只有找到阿牛哥，才能证明我所言不假。”
陆寒眉头一皱，缓缓从身后掏出了一张黄符。而萧九儿在见到这道符的瞬间，眼神流露出了极度的恐惧，忍不住喊道：“灭魂符？！”
灭魂符是南茅北马的术士们都在用的一种符咒，这种符咒对鬼魂的伤害非常大，修为稍微差点的鬼魂一旦被贴中就会立刻魂飞魄散，即便是萧九儿这种恶灵也是难以招架的。
龙飞心里一紧，内心惊呼：“坏了！陆处要消灭她！”
就在他准备起身阻止的时候，旁边的萧晴却比他还快。几乎是眨眼间，萧晴就张开双臂挡在了萧九儿的身前，她努力压制着内心的紧张和恐惧，挺起胸膛对陆寒说：“不许你伤害九儿姐姐！她不是坏人！”
“为什么？”陆寒冷笑道，“就因为你们都姓萧？可笑。让开！”
“我不！”萧晴倔强地说，“除非你杀了我，不然你休想伤九儿姐姐！”
“这可是你自找的！”陆寒冷冷地说着，随即另一只手闪电般从身后拔出一把手枪，指着萧晴说，“我数三下，你要是不让开我就开枪。一！”
眼看陆寒要伤害萧晴，萧九儿一下子瞬移到了萧晴身前，也张开双臂挡住了她。
看到这场面，龙飞知道他要再不出手阻止，陆寒脾气上来了可能真的会把萧晴和萧九儿一块干掉——超调局虽然规定外勤人员不许对普通人出手，但局里可没规定不允许误杀普通人啊！
他赶紧站起身轻轻拉住了陆寒抓着枪的那只手，赔笑道：“哎呀，陆处，你先把你的气势收一收。这两个姑娘一个才18岁，一个死的时候也才19岁，你别吓着她们了。”
陆寒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面前的萧晴和萧九儿，眼见她们虽然面带惧色但依然在保护着彼此。他冷哼了一声，缓缓放下了枪，收起了符咒。
局面总算是得到了缓解，龙飞也在内心松了口气，他对陆寒笑道：“陆处，坐坐坐。”
陆寒横了他一眼，自己抽了把椅子坐在了他们对面。见他坐下了，龙飞赶紧拉着萧晴也坐在了沙发上，萧九儿则在二人身后飘着，眼神警惕地盯着陆寒。
见陆寒还在用凶恶的眼神看萧晴和萧九儿，龙飞赶紧笑着问：“陆处，今天怎么有空来机场接我啊？诶？不对！”
龙飞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问陆寒：“陆处，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我只是让后勤处去收拾一下现场，没说我回来了，更没说过我怎么回几点回啊。”
陆寒冷淡地说：“让你好好看看外勤处的手册你不看，天天就会泡在训练场里。配发给你的手机是带有健康监测和卫星定位功能的，这是为了外勤人员的安全和紧急需要着想。明白了？”
龙飞恍然大悟：“哦，明白了，我没隐私了呗？”
“谁稀罕看你的隐私？”陆寒白了他一眼说，“这次是我专门来机场堵你的。否则要是让后勤处先抓到你，你就完了。”
“啊？”龙飞迷茫地问，“我干什么了后勤处就要找我麻烦？”
陆寒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萧九儿，问道：“你知道她在幽河村杀了多少人吗？”
龙飞想了想，说：“几十个吧，但是那些都是该死的人啊，都是坏人，很坏的那种还是。”
陆寒生气地说：“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全当放屁了是吧？！你是法官吗？！你判了他们死刑了？！”
龙飞：“……”
陆寒气愤地指着萧九儿咆哮道：“她在幽河村前前后后一共杀了42个人！四！十！二！个！这42个人中有三十多个人是你待在那里的时候被她杀掉的！你到底是去干什么的？！是去阻止女鬼杀人的还是去听她给你讲故事的？！你还是不是超调局的人了？！你忘了我们外勤处的工作职责了吗？！”
龙飞被陆寒训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不得不承认，陆寒说的对。他是超调局外勤处派去幽河村处理女鬼的，可他非但没有阻止萧九儿杀人，反而被她的故事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无论是作为一名外勤人员还是作为一名前警察，都是严重的失职。
见龙飞不说话，陆寒接着说道：“你不光没有阻止她杀人，你竟然还把人家的坟给挖了！挖了就算了，还把人家棺材给炸了！你到底想干什么？！现在倒好，带着个杀人如麻的女鬼大摇大摆地就从当地跑回来了，甚至还带了个和案子有直接关系的人员回来！你是不想干了还是不想活了？啊？！”
越说越气的陆寒举起枪就顶住了龙飞的脑门，怒气冲冲地说：“你出一次任务，超调局的规定几乎全被你违反了。光冲这个，我就可以就地枪毙你知不知道？！”
话虽如此，陆寒却连枪也没上膛，保险也没打开。他气呼呼地把枪收进腰间的枪套里，“啪啪”两巴掌就拍在了龙飞的脑袋上，怒道：“你知不知道后勤处给你擦屁股擦得有多艰难？”
龙飞低着头不敢出声。
陆寒指着萧九儿，接着说道：“你以为她隐去身形就万事大吉了吗？你不知道相机可以拍到鬼魂吗？你不知道你们在高铁和飞机上被人拍了吗？！你知道后勤处要费多大的功夫才能消除那些照片和视频造成的影响吗？我不怕告诉你，他们处长霞姐现在就守在南苑机场的门口，专门等着你回来汇报的时候抓你呢！人家要把你送到超调局的内部法庭去审判，知道吗？！”
龙飞惊呆了，他没想到自己闯的祸会引起这么严重的后果。一听到自己可能要被抓去审判，他感到一阵恐惧，身体竟然微微颤抖了一下。
看到他这副样子，陆寒气愤地说：“现在知道怕了是吧？早干什么去了！”
龙飞苦笑着说：“陆处，我承认，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陆寒看他表情真挚，语气也充满卑微和悔意，怒气总算是消了一些。他用力深呼吸了几口，然后说道：“电话里我就告诉过你，要你好好想想。你倒好，给我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龙飞诚恳地说：“对不起陆处，给你添麻烦了。”接着他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办？我去找后勤处投案自首吗？”
“投案自首？我投你奶奶个腿儿！”陆寒忍不住爆了粗口，他怒道，“我都把你接回来了，你还自己主动往人家的枪口上撞，你有病啊？！还是我想不干了啊？！啊？！”
龙飞苦笑着问：“那怎么办嘛？萧九儿我已经带回来了，萧晴我也带回来了，总不可能再赶她们回去啊。她们都已经无家可归了。萧九儿也答应了，只要找到曾阿牛，她就乖乖去投胎。”
陆寒没好气地说：“还能怎么办？你带都带回来了就这样呗！”
龙飞：“啊？”
陆寒努力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然后缓缓说道：“我在接到你们之前就已经和局里的几个大佬沟通过了。鉴于这次幽河村的情况特殊，大佬们一致决定对你此次多项的违规行为不予严肃追究，但必须要惩罚。你，停职停薪一个月，在家关禁闭。”
龙飞等了一会儿，见陆寒不说了，他疑惑地问：“然后呢？没了？”
“没了啊。”陆寒翻着白眼说，“你还想怎么样？嫌惩罚不够是不是？”
龙飞立刻笑道：“不不不，够了，够够的了。”
陆寒看着他说：“这次算你运气好，幽河村全村的人都或多或少参与过贩毒吸毒，人口买卖，绑架，杀人之类的重大违法行为，而且当地警方还在那个村长家里搜出了半吨的毒品，所以后勤处就把这些人的死全部做成黑吃黑了。然后你炸人家祖坟的地方，警方在那里挖出了几十具合葬的棺材，刚刚后勤处那边给我发消息，经过当地警方的初步鉴定，已经发现三具尸骨属于多年前的失踪人员了，因此剩下的那些村民也全部被当地警方逮捕了。处理到这一步，这次的事件才算完全结束，明白了吗？”
“啊，这样啊。”龙飞笑道，“那后勤处的处长为什么还那么生气呢？这不都解决了吗？”
陆寒“啪”一巴掌打在他脑门上，生气地说：“为什么？你知道为了给你一个人擦屁股后勤处用掉了他们大半年的经费吗？那可都是人家年底要发的奖金！来来来，现在你来告诉我人家为什么要抓你上法庭。”
龙飞尴尬地笑了笑，不再说话了——断人财路有如杀人全家，这个道理龙飞还是明白的。
陆寒说：“另外，为了防止你下次再犯同样的错误和毛病，上级取消了你单独行动的权利。所以在下次任务前，你必须按规定找到一名搭档，否则你就在家闲着等死吧。”
龙飞点头应道：“好，我没意见。”
“谁问你意见了。”陆寒说，“这是通知。”
接着，他看向萧晴问道：“你是打算以后都在北京生活了吗？”
萧晴点点头说：“嗯。你刚刚也说了，幽河村的人都被抓了，我回去也没人了。”
陆寒问：“那你准备住哪里？”
龙飞立刻说道：“先让她在我这里住几天吧。”
可萧晴却说：“不用，我之前就在北京租了房子的，还没到期呢，我去那里住就好。只是这次回去我把工作辞了，需要重新找一份工作才行。”
陆寒点点头，提醒她说：“有个消息得告诉你，你父母也被抓了，罪名是买卖人口，吸毒和杀人，这几条罪名加一块判个死缓都算是宽大处理了。那作为三代以内的直系亲属，你也会受到影响。所以如果你决定好了以后要在北京工作和生活的话，那你最好是换个身份，否则对你的将来不利。”
萧晴还没说话，龙飞却在一旁诧异地问：“可以改身份的吗？我怎么感觉这行为是违法的啊？”
陆寒白了他一眼说：“当然是违法的，但是特事可以特办。她是幽河村案子的直接关系人，又是受害人，通过超调局的能力帮她换个身份这种事，我想李局应该是会同意的。”
龙飞看着萧晴问：“可以吗？”
萧晴思考了一会儿便点头同意了。陆寒接着说道：“既然这样，那我等下就去找李局吧。对了，还有你的外貌，得整一下才行，不然容易被社会上的人脸识别机器认出来。”
“整容？”萧晴惊讶地问，“整容很贵吧？我……我没钱啊。”
“不用你花钱。”陆寒看着龙飞说，“用他的钱。麻烦是他惹出来的，花点钱是应该的。你说呢？龙飞同志？”
“应该的应该的。”龙飞哭笑不得——由于还没有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所以现在他卡里的钱全是陆寒给他的，这不是慷他人之慨吗？
陆寒当然没忘记这件事，于是他补充道：“从你以后的工资里扣除出来还给我。”
龙飞苦笑道：“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他看着萧晴问：“怎么样？可以接受吗？”
萧晴叹了口气，说：“好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听你们的吧。”
龙飞笑着问：“你就不怕我们是坏人吗？”
萧晴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换以前我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答应的，可九儿姐姐现在就在这里，我的命都是你们救的，我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你们呢？”
“行了，我走了。”陆寒站起身，看着龙飞说，“你从今天开始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吧，哪里也不准去，禁足一个月。”
“知道了。”龙飞苦笑道，“大不了吃一个月外卖嘛。”
陆寒看向萧晴说：“你先在这个家伙这里住一夜，收拾一下，明天我来接你。按规定他是不能和外人同住的，希望你能理解。”
萧晴看了一眼龙飞，又看着陆寒，突然红着脸扭扭捏捏地问：“那个，能不能，通融一下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