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正逢休沐,陈奎年一早便上苏府寻苏南易,两人在书房交谈许久,苏南易把白氏上门一事如实相告,末了两人都相坐无言,陈奎年欲把苏丽华同戏子通奸一事告知苏南易,张了张嘴,仍无法宣之于口,罢了,苏府家事,他一外人管不了,还是不提为好。
回到家陈奎年便把白氏是苏南易继母之事对肖玉凤全盘托出,肖玉凤听罢唏嘘不已,逼迫原配儿子娶商贾之女,新婚强逼纳她侄女为贵妾,难怪白姨娘长的如此妩媚标致却只得一个女儿,苏南易若让白姨娘生下儿子,那他的嫡长子指不定哪天就突然去了。果然是家家都有难念的经,高贵如苏夫人私下里过的亦是如此艰辛。
然而,白氏即便再无德无品,她依旧是苏府老夫人,这一事实无可改变。苏府、陈府近日皆是一片愁云惨雾之象。
天空稍稍放晴,雪已化尽,风虽犹寒,却已显和暖之意,维君缠着母亲要出府去街边看猴子耍把戏,肖玉凤哪有心思出门,维君神神秘秘说道:“母亲不必忧愁,既然那苏丽华是水性扬花女子,定然还会再做那恬不知耻之事,咱们让她当着众人面露出本性即可,尤其让那苏老夫人亲眼目睹,那时她亦无颜面再把苏丽华强塞给大哥了。”
肖玉凤知晓小女儿一向古灵精怪,她此时已是无法,便随口问道:“你有何计?”维君道:“母亲先陪我出趟门,把那街边耍把戏的猴和人请回来,我有大用处,若想那奸情被发现,须得他们相助才行。”
肖玉凤问:“一只畜生如何能做到?”“母亲附耳过来。”维君神神秘秘地跟肖玉凤讲述着她的计策。晚间就寝时,肖玉凤跟陈奎年说了维君的计谋,陈奎年也点头道可以一试。
第二日,肖玉凤向大家说道:“明日我带维芳维萱维君前往苏府拜访苏老夫人。她不知礼乃她一人之事,咱们做小辈的切不可失礼于人,遭人诟病。明日我请了梨香院的戏班以及猴儿戏一同上门,为苏老夫人献艺。”维芳与维萱皆惊讶母亲的变化,明知苏丽华和戏子之间......难道母亲已有应对之策?两人带着疑惑回房挑选衣物,预备明日赴宴。
昨日苏夫人收到书信,得知陈夫人今日要携三个女儿前来上门做客,一早苏夫人便命人大门敞开,准备迎接陈府女眷。这几日府里众人被白氏闹腾得寝不安席、食不甘味,蓉姐儿已多日茶饭不思。但只要季晖对蓉姐儿的心意坚定不移,那白氏一众的奸计就无法得逞。
苏丽华昨日便知晓今日陈府众人要来府上做客,估摸是祖母说动了陈季晖。倘若他不同意改娶她苏丽华,今日又何必再度上门自取其辱,今日定然是来相看她的。
听闻陈府之人还请了梨香院戏班进府,点名要上次演《花木兰》的一众人为祖母献演,她兴奋不已,距离上次已过二月,不知涵郎可有想念她,想起涵郎修长的手指在她身上游走时那酥麻的感觉,她忍不住面红耳赤起来,更加想快点见到涵郎。
梨香院班主对龚亦涵勾搭世家小姐一事洞若观火,他戏服里掉个香囊绣帕的甚是常见,偶尔还会有肚兜亵衣,因着龚亦涵之故梨香院生意兴隆收入颇丰,十有八九都是贵夫人小姐点名要听他的戏。因而只要他不闹出大事,班主亦是不管的。
陈府的一众女眷在肖玉凤的引领下踏入了苏府内院,率先前往荣辉堂去拜见苏老夫人。苏夫人把肖玉凤她们送至荣辉堂门口后,便以去察看菜式准备情况为由,转身走开了。
苏老夫人满脸堆笑地对肖玉凤说道:“陈夫人这是想通了?其实我并无轻视你家大公子之意,相反我对他甚是欣赏,人长的俊学问又好,将来再有苏府扶持,平步青云指日可待。一会你们瞧见丽华就知晓,我有没有亏了你家公子。”
肖玉凤心下嗤笑不已,面上却是不显,轻快地说道:“苏府家教森严,子女们定然都是出色的。且瞧老夫人这般容貌俏丽,即便未曾见过二小姐,也能料到定是个国色天香的佳人。今日妾身一来拜访老夫人您,二来也是瞧瞧二小姐。上次宴会乃是妾身进京后的首次参加,只顾着与诸位夫人们闲谈叙话,倒是疏忽了贵府的二小姐,今日可得仔细端详端详。”
白氏一听这话,愈发笃定陈府不愿舍弃苏府这门亲事,依她所料,陈府同意换成丽华了,今日乃是专门来相看人的。吃了一盏茶后,肖玉凤说道:“老夫人回京,妾身理应早早就上门拜访的,失礼失礼,实在该罚,这不,妾身带着京城最红火的戏班子和猴儿戏来给您老人家赔罪了。”
白氏见肖玉凤这般懂事,事情也已然敲定,眉开眼笑地点头说道:“让你们破费啦,来苏府做客,哪能让你们出钱请戏班的道理,不过既然你们诚心与我家结亲,那我就收下你这份心意,晚上吃完晚膳再回府,今儿好好陪我乐呵一天。”肖玉凤点头称好。
那头苏夫人是坐立不安,准备宴席时亦是心不在焉,直到维芳过来对她说“放心”二字后,她才心下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