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不知过了多久，强烈的口渴感让牧间苏醒过来。
喉咙如同火烧似的。
他伸手胡乱摸索了下后，吃力地从床上坐起，脸色苍白，只觉又饥又渴，头晕目眩，浑身无力，连喘口气都费劲，有种快死了的感觉。
“下次再走就是傻逼。”
身处影子世界时，牧间感觉自己好像醒着，又好像没醒，像是行走在梦与现实的夹缝中一般。
但不管怎样，经历的一切倒是记得很清楚。
他总觉得自己现在这样跟最后那两步脱不开关系。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牧间点亮屏幕看了看时间（离开异空间后，手机可以正常运行了），发现现在是凌晨一点多了，而且不是次日的凌晨一点多，是次日的次日的凌晨一点多。
他到家时是下午两点多，算上各种消耗的时间，进入冥想时大概下午三点。
换言之，足足花了三十四个小时！
也不知道这其中领悟技能用了多久，昏睡又用了多久。
忽然，牧间笑了笑。
哪有游戏领悟个技能这么费劲、这么难受的？
所以，这肯定不是游戏。
他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段虚拟数据。
牧间打开物品栏，取出一盒牛奶，慢慢将其喝下。
口渴感依旧强烈。
但他没有马上再喝一盒，而是找出几个晚上填肚子用的小面包，一点一点将其吃下，同时就着面包又喝了一盒牛奶。
那慢条斯理的样子，很难想象他已经数十小时不吃不喝了。
吃东西的同时，他再次打开系统。
“查看技能‘未命名’。”
【未命名】（Lv.2，7%）：通过意念操控自己的影子进行攻击或防御，每5秒消耗1点法力。影子的攻击强度、防御强度、攻击速度、移动速度、攻击范围等参数，主要受玩家的精神属性和技能等级影响。操控影子攻击时，造成的伤害为物理伤害，防御时法术防御略高于物理防御。
初始就是Lv.2。
这说明技能的升级不是一级一级升的。
若是获得足够感悟，完全可以跳级。
相反，若是感悟不足，量变无法引发质变的话，就无法升级。
而如果没猜错的话，技能等级后面跟着的百分比应该就是升级进度条。
话说，初始Lv.2会不会跟当时那两步有关？
牧间陷入了沉思。
不，这只是没有任何依据的胡乱猜测……算了，傻逼就傻逼。
“修改技能‘未命名’的名字为‘影戏’。”
随便起了个名字后，牧间心念一动。
身下原本安安分分的影子忽然活化，竟生出一种张牙舞爪之感，黑色的影子在床上迅速延伸，爬上墙壁，宛如某种可怖的活物，紧接着又破开平面的束缚，化作实体。
牧间摊开右手，实体影子化作一只狗爪，落在他手上。
见到这一幕，他笑了笑：“握……”
不对，影子是他操控的。
这不成一人分饰两角了吗？！
解除【影戏】后，他看了眼属性面板，发现消耗了3点法力。
因为状态不佳，牧间只是稍微试了试便作罢，转而看向那个自带的技能，同时应该是他的职业技能——【墓志铭】。
不过，他立马打消了现在用它的想法。
这技能很可能跟那个影子世界有关，要是再被拉去那儿，以现在的状态，真的扛不住。
重新躺倒在床上后，牧间忽然想到了什么，取出手机，准备打开秒表计时，再将手机收进物品栏里，一段时间后取出，看看物品栏内部的时间流速是否跟现实一致，但想了想后又将其放下。
他想到了手机在那个异空间里无法运行的事。
想起自己书房里有个沙漏，他起身将其拿来，倒置，再收进物品栏中，接着开始休息。
大约半小时后，牧间将沙漏取出看了看，发现还是之前的模样。
时间停滞？
卸下身上的装备，取出球鞋穿上后，他下楼开车出门。
毕竟，刚才那点东西根本不顶饿。
凌晨一点多，夜色深沉。
昏黄的路灯下摆着几处夜宵摊，吃夜宵的人们三五成群地闲聊着，桌上放着各种烤串和冰镇啤酒，不乏有人喝醉酒后昂着脖子红着脸大声说话。
满满的人间烟火气。
牧间点了份口味清淡的番茄鸡蛋面。
一碗面落肚，七八分饱。
他又点了几碗面，扫码付了钱。
倒不是现在吃。
长久的饥饿过后，忌暴饮暴食。
只是摊位老板手艺不错，而他又懒得出门，就打包了几份，准备收进物品栏里。
等待期间，一阵引擎轰鸣声忽然从远处传来。
那澎湃、高亢的声音极具辨识度，与普通汽车的发动机轰鸣声完全不同。
有顾客张望。
当然，大晚上的，远远的只能看到那亮瞎人眼的车灯。
牧间没有关注。
他听着耳边略有些嘈杂的声音，默默发着呆。
“好了。”摊位老板的声音打断了他发散的思绪。
“谢谢。”牧间接过打包盒，朝自己的车走去。
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车辆急停声。
他下意识看去。
那是一辆红色的超跑。
坐着一男一女。
副驾驶上的女人似乎被吓得不轻，而驾驶位上的青年则正急哄哄地解着安全带，一边解，一边还忙不迭地朝他喊：“兄弟！兄弟你等等啊！”
一副生怕他跑了的样子。
牧间不认识他。
但他几乎立刻就明白了对方为什么跟他打招呼。
这青年头上有个名字。
牧间沉默了下来。
很意外，他发现自己比想象中冷静。
他只是微微抬起头，平静地注视着那遥远而深沉的夜空，又转头瞥了眼那近在咫尺的人间烟火气，接着轻轻叹息了声。
这时，那顶着“柴宏”二字，身材微胖的青年已经快步走到了他身边，满脸感慨地说道：“哎呦，兄弟，这种小地方都能遇上啊！”
副驾驶那面容姣好，身材火辣的女子走过来，笑着问道：“宏哥，这位是？”
“牧兄弟，一个好久没见的哥们儿。”柴宏随口道，“你先去点些东西，我跟我兄弟说会儿话。”
“哦，好。”女人有些好奇地打量了牧间两眼，转身离开。
凭直觉，她觉得两人并不熟。
“来，兄弟这边。”柴宏貌似是个自来熟，他抓着牧间的手臂，将他拉远了些，一边走，还一边低声解释道，“虽说系统会将那些不能被Npc听去的话屏蔽掉，替换成其他的，但我不太喜欢那样，感觉怪怪的，而且还得去记系统替换成了什么，麻烦得很，还是直接不让他们听到比较好，兄弟见谅啊。”
“能理解。”牧间点点头。
他没自我介绍过，但对方却知道他姓牧。
显然，在玩家眼里，他头上大概也有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