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
“没错，大人。”一名魔族男子一边点头哈腰，一边伸手示意了下方向，“翻过那座山就是了，有一伙山贼盘踞在那。”
牧间默默看着他。
一路走来，见匪患猖獗，他就顺手剿了下匪。
没成想居然因此传出了一些名气，说是有一名骑着凶恶青羊的上层魔族正在清理匪患。
故而，像这种主动向他求助的情况，他也碰到过。
但先前都是在他进了村后，才有人大着胆子朝他求助，像现在这样走在路上，突然蹿出一个人向他求助的，还是第一次。
这人胆子会不会有点太大了？
自己现在可披着稀有皮肤。
“你是哪个村的？”牧间忽然问道。
“回大人的话，小人是牛角山第二村的。”男子点头哈腰道。
“你们村在哪？”牧间又问道。
“那边。”男子指了个方向，“那边就是。”
“哦。”牧间点点头，“那就先去你们村看看吧。”
“这……大人，山贼……”男子有些迟疑。
“剿匪的事不急，反正那些山贼也不是一天两天刚出现的，我们先去你们村看看。”说着，牧间话锋一转，道，“怎么？不行？”
男子立马赔笑道：“不不不，大人您误会了，小人、小人这就帮您带路。”
说着，他就带着牧间朝他刚才所指的村子方向走去。
但没一会儿，男子忽然撒腿就跑。
可惜，他没跑几步就被黑影束缚着拖了回来。
“你们是山贼？”牧间问道。
男子不答。
“不说话我就当是山贼了。”牧间道，“你们有多少人？”
男子依旧不答，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一群从饿肚子的平民手里抢东西吃的渣滓就别装好汉了。”牧间淡淡道，说着拍了拍身下的饕餮。
饕餮会意，明白又到了加餐时间，顿时高兴坏了，张开大口，在男子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将其一口吞入腹中。
而牧间则看向那男子刚才想引他去的方向。
没想到只是剿个匪，居然引来别人设伏。
是山贼吗？
听到传闻后，担心他对他们出手，所以准备先下手为强？
还是说别的什么人？
既然敢打他的主意，就说明对方有一定实力，毕竟在此之前，他曾剿灭过有多名二阶超凡者坐镇的山寨。
这伙人估计也有超凡者坐镇，二阶、三阶，或许还不止一个，但应该没有中阶超凡者，否则也不会想要引他入瓮。
另外，胆子很大，敢对上层魔族出手。
“就当他们是山贼吧。来都来了，就剿一剿吧。”牧间道。
既来之，则安之嘛。
片刻后。
小山坡下密密麻麻地躺了不少尸体，几乎没有一具是完好的，断臂残肢落得到处都是，鲜血染红了每一寸土地。
这可乐坏了饕餮。
它张开大口，一股吞噬之力从它口中传出。
地上的尸体不断飞入其中，消失不见。
饕餮大快朵颐之时，牧间则在旁边找了块石头坐着，静静看着自己的右手掌心，只见一团实体化的影子正如同捏泥人般，飞速变化成各种模样。
刚才那些人对他来说构不成什么威胁。
只是，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操控影子防御是有极限的。
因为人类的视野存在死角。
虽说精神属性大幅提高后，哪怕是来自视野死角的攻击，他也能有所感应，但终究还是会稍慢一筹。
特别是在混战中，难免有疏忽的时候。
而且，一个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分出一部分到防御上后，分到进攻上的自然就少了，有时分心防御还会影响攻击节奏。
可若是用影子包裹全身的话，又委实过于消耗精神力。
此时，牧间忽然想到——能不能让影子自己防御？
赋予它生命？
没那么大本事。
那么，越过大脑思维，用危机本能、用潜意识去接管【影戏】的防御功能呢？
思索一番后，牧间将掌心处的影子散去，抬头看向刚刚吃了一顿，正乐得满地打滚的饕餮。
这些天来，他发现饕餮好像挺强的。
自己不正好想找对手吗？
灯下黑了属于是。
不过，饕餮什么时候都可以打，但在魔族这边的任务期限却只有一个月，眼下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打饕餮的事还是等回去后再说吧。
“继续剿匪吗？”驺吾传音道。
“不剿了。”牧间摇摇头，“根本剿不完，说到底还是生活贫困和治安混乱造成的。何况我时间有限，来魔族不是为了剿匪的。”
说罢，他站起身：“走吧，径直去红月城。”
见他起身，饕餮连忙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牧间上下打量了下它，无语道：“你这身上全是泥巴和血迹，让我怎么坐？”
闻言，饕餮转过头，嘴巴一张，吞噬之力爆发，将身上沾染的泥巴和血迹迅速吞入腹中后说道：“好了(o?▽?)o”
牧间：“……你是吸尘器吗？”
饕餮：“吸尘器是什么？能吃吗？”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牧间想呼它脑袋一巴掌，又怕把它为数不多的脑子给拍没了。
……
三日后。
红月城。
因为不想太过引人注目，牧间将饕餮收了回去。
不过，事实上，光是上层魔族的相貌，就已经挺引人注目的了。
城门口的守卫见到他时，都对他恭敬有加，连最基本的检查都没检查。
进了城后，与之前走在荒郊野外、乡村小路上时见到的荒凉景象不同，遇到的魔族一下子多了不少，周围也有了喧哗声。
总算有了些生气。
牧间莫名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他在城里四处看了看。
红月城并不大，很多地方都挺简陋的，但听说在魔族已经算是比较繁华的城市了。
一路上，普通魔族见了他都会主动让路。
上层魔族是魔族中的贵族，而且只靠外貌就能分辨，相当于将“贵族”两个字刻在了脸上。
从这点上来说，魔族的阶级固化恐怕比人族还严重。
人族的贵族虽然也讲究血缘关系，但起码不至于光看外貌就能区分，故而立了功，被封为贵族的人有机会慢慢融入到那个圈子里。
可倘若只从外貌就能区分呢？
普通魔族就算立了功，地位得到了晋升，但真的能被上层魔族接纳吗？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走着走着，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魔族们似乎在议论着什么。
与此同时，牧间看到一些魔族妇女抱着孩子匆匆朝那边跑去，一副生怕晚了似的模样。
出于好奇，他找人打听了下。
“回大人的话。”被问到的人恭敬地回答道，“沃利斯家族时不时会来红月城买些奴隶，从小培养，以确保忠诚。”
“那那些人是？”牧间示意那些抱着孩子的妇女。
“她们是想要将自己的孩子卖给沃利斯家族当奴隶，那样不仅能得到些粮食，孩子也能活下去。”
“……”
牧间无奈。
算了算了，不看了。
他找了家旅店，要了个房间。
没一会儿，忽然有人来访，说是领主请他赴宴。
来之前，副院长本杰明有告诉牧间一些资料，例如来自哪个家族之类的。
用于应付眼下这种情况。
但他更喜欢直接拒绝，比较清静，也比较简单。
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了邀请后，过了会儿，当地领主派人给他送来了一些礼物。
一些超凡资源，外加一些金银珠宝。
从没有亲自登门可以看出，对方并没有巴结他的意思，很可能自身就是上层魔族，此番只是顺手结个善缘而已。
牧间让来人转达了自己的谢意后，就收了下来。
接着，他在房间里休憩了一番，直到夜深人静，整座红月城都安静下来时，才悄悄离开了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