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闲早已回去,晏清宸也已经回到王府,宿听将今天的事和晏清宸说了一下,他比较了解几人之间的周旋,或许会有什么不同的想法。
这一夜,宸王府彻夜通明,书房的灯一直不曾熄灭。
近来,京城涌入的人越发地多,太子妃秦月禾也邀请了宿听和她一起接待远道而来的客人,再次见到秦月禾,宿听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才过去不久,秦月禾仿佛变了一个人,不仅精神状态好了很多,眉梢上的愁色也变淡了,比起之前见到她时的样子,明媚了许多。
“云归,上次一别匆忙,还没来得及感谢你的恩情。不知为何,我一见你就觉得很是熟悉。”秦月禾感慨地说道。
“或许是我们有缘吧,我也和嫂子一见如故。”宿听笑笑。
她觉得有一句话还挺应景地,“我小时候你还抱过我呢”不过确实如此,当时晏清宸走哪里都带着她,去东宫时,秦月禾照顾过她一下午,给她吃了很多好吃的东西。
说着,宿听拿出一样东西,是宸王府的暗器,用来给秦月禾防身用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让秦月禾务必收下,操作很简单,戴在手腕上,瞄准敌人按动机关就可以射出暗器。没等秦月禾推辞,外面传来脚步声,她只能先收下。
从门外进来几个女子,被宫女领着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异域打扮的少女,她身着一袭绯红色的胡服,短袄修身,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领口与袖口处绣着繁复精美的金色丝线花纹,似是北州特有的神秘图腾,在日光下闪烁着夺目的光彩。乌黑亮丽,编成了多条细细的辫子,每一条辫子上都系着彩色的珠子与小巧的银铃,走动间,银铃叮当作响。
她是此次北州过来的郡主——蒲鲜洛,新任北州王的妹妹。北州收入东陵领地之后,被扶持的北州之王名叫蒲鲜振,他这次也随着庆寿的大军而来,此刻正在殿前和东陵帝在一起交谈。
她的身后还有几个女子,有那天见到的晏清芸,还有老熟人柳微晴,她走在最后。
见到宿听地第一眼,几个女子瞬间被她所吸引过去,额间的那妙丽的花钿更是为她独特的气质增添了一丝神秘,晏清芸已经见过宿听,此刻反应不如她们强烈,柳微晴也只是眼中透露着惊喜,嘴角扬起,而那北州的郡主则是瞪大眼睛,夸张地将手放在嘴前,喃喃自语了一句“好帅。”眼前这人周身的气质很像她见过的一个人,那人是她此生见过最惊艳的人,而宿听是第二个。
最后,柳微晴和晏清芸站出来先向秦月禾行礼,蒲鲜洛才反应过来,跟着行礼,她记得王兄嘱咐过她,东陵是个礼仪之邦,注重礼节,让她不要冲撞了贵人。
秦月禾好歹是在京城长大的,也当了这么多年太子妃,做事井井有条,招待这些女子也进退得礼,分寸得当,一时让这些女子都偷偷松了口气。尤其是柳微晴,她在这些女子中应当是身份地位最低的,她又身负着陈郡王的任务,不是单纯地来京庆寿。
“太子妃好,我叫蒲鲜洛。”蒲鲜洛性子活泼,她先开口说话,“这位姐姐是谁啊?她实在太美丽了。当然,太子妃姐姐也美,你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秦月禾被逗得一笑,她回答道,“这位是宸王殿下的王妃。”
宿听不知该和她们说什么,只好微微一笑,展现自己其实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
“王妃姐姐,你……”还没等蒲鲜洛说完,五月从外闯入,道,“王妃,王爷在练武台受伤了。”话音才落,宿听眼睛一暗,站起身来便走,“失陪一下。”
走到门口,看见还没反应过来的五月,宿听转过头来,微微歪头瞥了她一眼,疑惑地说,“五月,还不带路?”
“哦哦!王妃,来了。”五月心里懊恼,刚才那一瞬间,她好像看见了小狗崽,曾经在山庄那次战斗,听到消息的小狗崽也是瞬间警惕起来,正如王妃这样,她甩甩头,一定是她的错觉,怎么会这样联想。
“我也去。”
蒲鲜洛站起来都不顾她王兄的指示,要追上宿听。她离得不远,五月并没有刻意压下声音,她也听见了,只听到那句“北州之人”,就立马想到了那人。像是从天而降一般,他出现得很突然,却惊艳了她的生命,原本她的王兄不让她来的,但那人要追随北州的队伍来东陵,如果此次不来,她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遇到他。
宿听没走多久,秦月禾便遣散了众女,宸王受伤她作为皇嫂是一一个原因,还有宸王妃宿听也对她有恩这是另一个原因,她必定要前往。
练武台这边,晏清宸坐在台下的椅子上,捂着隐隐作痛的肩膀,好在他抽身离去地快,意识到不对劲之后,立刻识时务地自己下了台,并没有受太多伤,但不可避免地还是受了些轻伤。坐在台下,他神情有些低沉,低头地瞬间谁也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虽然他武艺只能算是中上等,但也曾领略过江湖人士的身手,更不用说身边还有影一影二这样身手高强的护卫,这人给他的感觉不像是人,反倒更像是猛兽化身似的。想到这里,晏清宸想起宿听,猛地抬头看向台上,高大威猛地身影、强势如斯的巨力、狂邪俊朗的外表,这样一联想,晏清宸顿时觉得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这一刻,幸好是坐着的,否则晏清宸都会身形不稳,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看向台上正在比试的两道身影,他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没想到竟是在这个时候,京城最需要他的时候。
台上对战的正是风闲,就在刚才原本秦相礼想要上场,被晏清宸拦住了,他不觉得秦相礼能在他手中讨到好处,这人又比较犟,不到最后是不会放弃,担心拼个你死我活地,所以晏清宸拦住了他。就在僵持之中,风闲飞身上台。
秦相礼声音带着愤怒,“你没看见他都挑衅你了?这口气我咽不下。”
台上的银尊听见,皮笑肉不笑了一声,他确实是故意挑衅晏清宸的,这人是狼崽子在这里曾经的主人,若是他没有闻错,他们已经交合了,这简直是对吞天银月狼血脉的污染。
不过,晏清宸并没有如他所愿,在发现不对就迅速下台。那时,他甚至忘了对北州王的承诺,如果真如这样做,他倒是能回去,北州王可能就要永远留在这儿了。
想到这,他看了眼对面的风闲,暗道这人不简单,他身法太快,而且好似很熟悉他的招式,没有给他机会碰到他。
风闲实则一点都不轻松,压力巨大,他能感觉到对面的人甚至都没有全身心的投入来对付他,就已经给了他莫大的压力,好在之前和宿听对战过,无形中让他的身法和耐力都提高了不少,这才坚持了这么久。
原本,风闲以为整个东陵乃至整个天下,身手最好的人就是宿听了,但他现在却动摇了这个想法。
在银尊不走心的和风闲缠斗时,两人余光中闯入了一个身影,是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