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福领着禾煦,一路回到桥头桃花树下。
禾煦感觉到身后目光一直跟随着,心下偷笑,以为自己“红杏出墙”了,这下傻眼了吧。
他方才仔细梳理记忆,才发现原身最初对席玉也是有意的,尽管人傻了点,但架不住对方长得俊俏。
万叶国的哥儿一个赛一个美。
对于伴侣相貌当然也有要求,通俗点说,都是一群颜控。
若真是厌恶极了。
他怎么可能同意嫁给席玉。
婚前,原想着日后调教一番也能幸福……结果没想到席玉真是个傻子!他脱光了站在对方面前都没反应,还担忧给他披上衣服。
这才死了心,另找旁人寻找幸福。
“原身”是骄纵的性子,禾煦结合人设,就想出了这么一招。
至于信不信……
他会让席玉相信的。
“范公子怎么还没到啊。”安福站在桥上左右张望,怀疑记错了时辰,忙掏出书信检查。
禾煦无意间扫了眼,脸色微变。
他拿过信纸,看着上面苍劲有力的字迹,尽管模仿了旁人,却依旧藏不住锋芒。
他眼眸微弯,不知想到什么,轻哼一声,“假正经。”
言罢转身朝回府的路下了桥。
安福愣愣,连忙跟上,“少爷,不等范公子了?”
禾煦皱眉,漂亮的眉眼不易察觉闪过厌恶,仿佛十分嫌弃对方,摆摆手,并没有朝他直接说明原因。
安福想问又不敢问,憋得涨红了脸跟在后面。
不远处。
目睹一切的主仆俩沉默良久。
暗卫鸦青犹豫道,“主子,柳禾煦似乎不是装的。”
温席玉盯着离去的人,神色似笑非笑,月色下墨发散在肩背上,泛着黑玉般淡淡的光泽,衬托那张俊美出尘的面容仿若天人。
他唇角扬着,偏生让人感觉寒冷危险,“我何时在他面前写过字?”
柳禾煦竟认得他的字迹。
真是怪了。
“严查,是谁走漏了风声。”温席玉语气平静,说着话时甚至嘴角弧度都没变过,只是周身气势有一瞬凌厉。
鸦青立马跪下,正色道,“是。”
回到小院。
刚进屋,禾煦便闻到一阵熏香,瞬间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他随手扯掉了外袍,踢掉鞋袜卷进被子里躺平。
他睡得很沉,连有人光顾过榻前都不知道。
男人冰凉裹挟着审视的目光,从头到脚扫过,落在他睡着后散开的里衣时,略略停顿。象牙白色里衣,与他雪色的肌肤一对比,好似都褪了色般黯淡。
胸口那颗小痣靠近左侧,随着清浅呼吸浮动,格外吸引视线。
温席玉指尖轻动,不经意忆起刚刚那撞进怀里的拥抱。
心脏蓦地加快了瞬。
他收紧手,转身离开卧房。
2358冲他离开的背影竖起中指,直到对方彻底消失在房中,这才放下两只手,趴在昏睡的禾煦肩头嘀咕。
“幸好找到小煦了。”
上个世界它离开后,一直在时空管理局等着小煦,可等了许久后竟然等到小煦失踪的消息。
它急坏了,差点给部长跪下。
却听部长说,小煦被周庭桉的魂魄引到了别的小世界里。
还说,他们当初被非法系统袭击,掉进小世界里接近气运之子,再到吸收部分气运离开,这一系列事情都中了非法系统的计!
每当他们攒够足够能量离开时,就会被其他非法系统袭击。
如此反复,他们去了很多小世界。
为了不使小世界崩塌,被非法系统夺走主角气运,他们现在得一个个修复曾经去过的小世界。
“哎,早知道那晚就不加班了。”
趴在禾煦肩上,拳头大小的2358絮絮叨叨,说完抬起食指。它指尖冒出一抹白光,漂浮起来融入昏睡的人眉心处,“只能委屈小煦这样接收剧情了。”
禾煦做了个梦。
梦中,他以柳禾煦的视角凄惨过完了一生。
柳禾煦出生于南陵县,有记忆起,就知道父亲是县上最大酒楼老板,父郎是十里八村远近闻名的貌美哥儿,眉间一颗孕痣比胭脂还红。
继承父父俩优良基因的他,长得粉雕玉琢,走在路上都要被人目送许久。
但他身有个致命缺陷,他没有孕-痣,这可愁坏了父父俩。
哥儿没有孕痣,就代表生不了孩子。
他们怕孩子将来遭到嘲笑非议,从小到大,一直用防水胭脂点在柳禾煦眉间。
但终归是纸包不住火。
柳禾煦在十三岁那年发现自己没有孕痣,大哭一场后,或许是为了保护自己,从此性子变得愈发娇蛮,成了南陵县远近闻名的泼辣哥儿。
尽管他长的美,但没人想娶个母老虎回家。
于是婚事一拖再拖。
拖到父郎染了病,忧心忡忡离世。
他都没有好人家要,一直拖到十八岁,柳父给他找了个痴傻的俊俏夫君回来。
柳禾煦再也不用担心伴侣嫌自己生不了,平日总喜欢逗傻夫君叫小傻子,在对方下地干活时,也总跟在身后,面上嘲笑,实际心里怕对方栽进水里溺死。
他以为傻夫君是自己的所有物。
所以毫不掩饰,尽情调戏对方,想着总有一日能调教好过日子。
结果刚开始调教,就意外发现了傻夫君真面目!对方根本不傻,刻意接近他娶他,都是别有居心。
备受打击下,他与县上出了名的风流浪子范俊风搅在一起鬼混。
最终被众人戳破奸情,声名狼藉。
傻子夫君也在某日后彻底消失了……
禾煦睁开眼,活生生被气醒。
后续剧情都被抛之脑后,满脑子只剩下一件事,周狗居然利用他,辜负他,还抛弃他跑了。
“好你个狗……”东西。
最后两字还未说出口,他看着蹲在榻边,一双桃花眼灿若星河的俊俏男子,默默咽下去。
“煦,煦煦。”
温席玉抓着他衣角,仿若孩童般摇晃撒娇,“窝饿了。”
禾煦抿唇盯着他。
男子疑惑歪头,眼神不解。
“呵。”还要装是吧。
禾煦轻笑了声,反握住他手,随意拢起敞开的里衣,起身下榻,“好,我恰好约了人在南风院小聚,想必你一定会喜欢那里。”
里面全是人比花娇的美哥儿。
他倒要看看,对方喜欢哪一款。
言罢,禾煦当着对方的面换上一身掐腰月白锦袍,轻薄柔软的布料,衬出他窄而有力的腰身,一举一动皆俊逸非凡。
他舒眉浅笑着,“走吧,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