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假期结束,林梵音上班后第一时间就向董事会提交了人工心脏的项目书,然后接下来几天,就是吵得不可开交。
“这样的项目,不同于先前的dR.bone,那只是提供诊疗建议,具体用药,手术或者该有的治疗,都是医生的事情。可人工心脏是要给人往心脏上去安的,要命的。”一位董事继续道,“除了技术之外,合作的一定要是权威的心脏科医院和专家,这都没关系,左不过成本高一些,可出了人命,林氏的麻烦就大了。”
另一位董事继续道:“是呀!这其中涉及的风险因素太多。即使我们的产品没有问题,如果手术医生出现问题或者病人术后的一些并发症等等,一旦出现问题,矛头第一个指向的就是我们。”
苏琛赫反驳道:“那可以排查啊!总能搞清楚是谁的问题!谁的问题谁负责啊!”
林梵音眼神示意他冷静,可在座众人已经对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苏大公子露出了嘲讽和不屑。
刚才那位董事讽笑道:“苏大公子,等你把事情搞清楚,负面舆论已经让林氏股票跌停了。即使不是林氏的问题,损失也注定了。到时候谁承担损失,你们苏家吗?”
“琛赫!”苏远程警告的眼神投过去,制止了儿子。
林梵音刚才没说话,只因她已经想到了那些董事的反对理由。
会议室内一片沉默。
林敬宇就那么看着,等着接下来的论战。
片刻后,林梵音开口:“任何创新和突破都是有代价的,当初我们成立林氏人工智能实验室的时候,我们投入研发dR.bone的时候,还有我们拓展港城业务的时候,在座各位不也有人反对,认为那是痴人说梦吗?现在呢?
我们的每一项投入都得到了数倍的回报,林氏在港城医疗界也有了一席之地。我们也知道,人工心脏项目无论在技术,成本还是风险上,都远高于过去的项目,可林氏要发展,就必须要革新。
当下大环境不好,林氏的地产,金融等传统产业发展都已疲软,甚至维持现状都很艰难,难不成大家都想守着这点家底过日子,将来树倒猢狲散,各奔东西吗?”
“梵音!”林敬宇开口了,面上微笑着,“言过其实了!哪有那么严重。立项讨论吗?就是让大家说说自己的看法!好的坏的都要说说吗?”
苏远程接话道:“是呀!你们这些年轻人,即使人工智能产业这几年成为集团主要创收核心,可在座大多是你们前辈,就是创收能力差了些,那也不能不让他们说话呀!”
在座的都看出来,这是林敬宇和苏远程在打配合,帮着他们的儿女堵众人的嘴呢。
林梵音依旧沉静:“我刚才只是就事论事,不针对任何在座各位,如果言语冒犯了哪位,在这里说句抱歉。”
苏琛赫:“我对事不对人,各位多谅解。”
......
最终,人工心脏的项目没能达成共识,可林梵音和苏琛赫出发港城在即,下次论证会议时间只能待定了。
“那些人脑子是不是有病!”苏琛赫从会议室出来直接去了林梵音办公室。
林梵音递给他一罐饮料,“他们不但没病,恰恰精着呢!只管分钱,不想分摊风险。”
苏琛赫喝了一大口饮料:“目光短浅!”
“嗯!”林梵音笑道,“他们的眼界格局,和苏总差远了!”
苏琛赫:“你还笑?”
“那怎么办?难不成我哭,他们就能答应!”林梵音虽和苏琛赫同岁,不过她见过的人心嘴脸,要比沉溺技术的苏琛赫多多了。
“好了!”林梵音将一个文件夹扔向苏琛赫,“准备出发港城了!人工心脏的项目慢慢来吧!”
“我去!”苏琛赫猛地起身,兴奋地看向林梵音,“小林总,哦不,林总大手笔!”
一张提车单,保时捷918 Spyder混合动力超跑,全高配,国内售价1300万以上,而且已经办理了港城牌照。
“人工心脏的项目虽然不会太快上马,不过你该得的,也不用客气!”林梵音指着他,“诶,这可不是我的手笔,不过看在董事会对苏总这份肯定上,就不要和他们计较了。”
苏琛赫除了痴迷技术,就是车子,苏家的地下车库里,已经好多辆落了灰的跑车,这辆车他已经磨了苏远程快一年了,结果每次都是被臭骂一顿。
苏琛赫心愿达成,摆着手爽快道:“暂时放他们一马!”
这笔钱是林梵音在港城时就向董事会申请的dR.bone专项奖金,专门针对苏琛赫的。虽然有点多,虽然苏家也不差这点钱,不过林梵音知道那些董事们还是懂事的,当然,苏琛赫也配得上。
两人去往港城,已经是春节后的一个多月了,李彧安和林梵音没有联系过。
他们到了港城时,李彧安的公司已经改名彧安医疗,仍属澜川旗下,澜川集团成立了自己的澜川医疗,李硕安作为长子暂停了医院的工作,走马上任,成为了澜川医疗的负责人以及澜川集团的行政总裁,曾经弟弟李彧安的角色。
这次苏瑾和他们一起来的港城。
港城医院心外科主任霍昱泽是苏瑾的学长,在国外医学院留学时相识,虽然他们学科不同,但交情很好。
因为人工心脏的项目,技术方面有苏琛赫,医学方面想请霍昱泽这个心脏科专家帮忙。可不巧,霍昱泽临时有事出差了,要两周才能回来。
苏瑾不太喜欢港城这个城市,人没在她也就回去了,林梵音想着买些礼物给她的儿子小满,算是一点心意。
两人在商场逛着,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林小姐!”
不用回头,单是那个声音,林梵音就知道是谁了。
她回过头笑笑:“郑小姐!”
郑时玥看向她身边的苏瑾,“这位是?”
林梵音:“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朋友苏瑾,这位是港城郑氏银行的郑时玥!”
“啪嗒”一声,苏瑾手里的袋子掉在了地上,“不好意思!”
林梵音帮着苏瑾捡起袋子,“瑾姐没事吧?”苏瑾摇摇头。
郑时玥笑笑:“苏小姐,您好!”
苏瑾:“郑小姐,您好!”
郑时玥扫过她们两人手里的袋子,都是小孩子的东西,笑道:“林小姐这是送小朋友的?”
林梵音扯了扯嘴角,没回应。
林梵音:“我们赶时间,先走了!”
“好!”郑时玥像是想起了什么,“哦,对了,最近和彧安联系过吗?”
林梵音脸色淡淡地,没有丝毫变化。
郑时玥继续道:“没别的意思,你们不是合作伙伴吗?我就是随便问问。”
林梵音不动声色看向她,微笑一下:“那我们先走了!”
她们刚转身,身后就传来一句语气倨傲不善的声音:“林小姐看到我就着急走,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心虚?”
林梵音和苏瑾对视一下,转身:“许久不见,郑小姐的修养好像又退步了不少。看来我上次对您的提醒没起作用。您是李总的未婚妻,想知道什么直接问他不是更方便,怎么总是舍近求远找我呢?”
林梵音一副思考的表情:“我猜猜,因为您不敢?听说您上次酒吧的新闻出来,李总丝毫不在意。我猜是不是他不在意,礼尚往来,您也不好在意呢?”
郑时玥气的脸上像淬了冰,没有半分往日的优雅,“说的好像你很了解他似的,你觉得他就那么在意你?左不过,有利用价值而已!”
林梵音耸耸肩:“我们本来就是合作伙伴,有利用价值很正常!”
说完拉着苏瑾绕过她,离开了。
苏瑾挽着她的手:“以前,你是从不会这样子的!”
林梵音无语地叹气,“这个人总是咬着我不放,真是烦死了!”
苏瑾:“是因为过年去酒吧找你的那个人?”
林梵音点了点头,苏瑾问:“可他有未婚妻?”
林梵音有些烦躁:“他有什么也和我没关系!”
苏瑾:“梵音,如果一个男人连一个身份都不能给你,就不要指望了。指望越深,难免失望也越多,失望多了,就生怨怼,继而生恨,与你与他都不好!”
林梵音默了下,点点头。
苏瑾看向她:“李司长性格好,事业优秀,更重要的是对你好,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我们梵音。”
苏瑾说的,林梵音又何尝不知道,可有时候知道地再明白,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林氏港城办公室,林梵音正在筹划关于人工心脏的事情,董事会指望不上,她总要想想办法的。
“进!”听到敲门声,林梵音应声后,冯悦走了进来。
冯悦:“小林总,彧安医疗那边来电话,软件接口出现了问题,让您过去一趟!”
林梵音:“技术问题找苏总,我过去能解决什么?”
冯悦欲言又止道:“苏总昨晚......有些违章行为,今天还在港城交警那边处理问题。”
林梵音大声道:“他飙车去了?”
冯悦点点头,赶紧找补:“不过不严重,律师已经过去了,问题不大!”
林梵音:“这家伙真能添乱?”
冯悦跟在林梵音身边久了,也知道这两位少爷小姐的交情,就是吵的天崩地裂,心里也不会真的计较。
林梵音:“带上技术人员,先过去看看吧!苏琛赫出来,让他赶紧过去!”
林氏一行人到了彧安医疗,还在澜川大厦8楼,似乎除了名字不同,其他的倒没什么变化。
林梵音直接带人去了技术部,先解决问题要紧。
周霖进了李彧安办公室签署文件,“李总,林氏的人已经过来了!”
李彧安低头审阅着文件,“嗯!让他们赶紧解决问题!如果耽误的订单出货,林氏要负责的!”
周霖:“是林总带人来的!”
李彧安将名字签在文件上,笔锋遒劲有力,抬头递给周霖:“谁来的也要解决问题!”
“好的!”周霖知道自家老板又傲娇了,“那我用去打个招呼吗?”
李彧安:“你很闲?”
“我这就是去处理文件!”周霖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夹,转身就走,没走几步,身后李彧安的指示传来。
李彧安:“多催催技术部,一点问题需要解决那么久吗?”
“好的!”周霖恭敬回应,转身心里想着,“久吗?人家刚来!”自然后半句他肯定不会说出来的。
技术部里,苏琛赫的电话通着,双方的技术人员一起处理问题。
技术部空间拥挤,除了人就是机器,林梵音站了一会儿,就和冯悦去了门口的接待处。
前台看到她们,礼貌问候:“林总,要给您来杯咖啡吗?”
“谢谢!”林梵音回应后拿出手机,边等边处理自己的事情。
前台颔首,倒了两杯咖啡递过来,冯悦道了谢。
周霖的电话一直打来技术部催着,几次后,才知道林梵音出去了。这样的消息,那得第一时间告诉老板的。
周霖感慨太难了。
他深吸口气进了李彧安办公室:“技术部那边说林总出去了,可能是有事?”
李彧安挑眉,一张俊脸瞬间拉下来,“你在问我?”
“不不不!”周霖想着给自己十个胆子也不敢问他呀,这不是人不见了,赶紧来汇报啊!
李彧安不耐烦道:“问题解决了吗?”
周霖:“还在解决!”
“那就是没解决啦?”李彧安似乎对他的表达方式不满意,“这么久没解决,为什么不找负责人?难不成你想让我去解决?”
周霖:“我这就给林总助理打电话!”
“直接给她打。”李彧安看着他。
周霖点了下头,拿出手机拨通了林梵音的电话,“林总,您好,我是周霖!”
林梵音:“周助理,您好!”
周霖看了眼李彧安,思忖了一下,客气道:“我想问一下,问题解决的怎样了?”
林梵音:“大概还需要20分钟,可以解决问题!”
周霖:“那您在技术部吧?我让人给你送杯咖啡?”
林梵音沉默着看了冯悦一眼,笑道:“不用了,技术部大家忙着解决问题,我在那怕影响大家,来了贵公司接待处,已经有人送了咖啡,周助理费心了!”
周霖:“应该的,林总有事随时找我!”
林梵音:“好!”
挂了电话,周霖看向老板:“在接待处!”
“李总,中午您约了肖律师和惠科基金的人午餐,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周霖试探道,“要不,我们早点走?”
李彧安起身:“走吧!”
周霖松了口气,跟着李彧安出了门,在公司门口的接待处,看到了林梵音和助理冯悦。
两人背对着他们,冯悦看了时间,“周助理已经打过很多通电话催了,说是李总那边有些不耐烦了。”
林梵音云淡风轻道:“出了问题大家都着急,不耐烦也正常。不过说到底,我们投资了他们就是金主,跟金主发脾气,就不太应该了!”
“是吗?”李彧安走过去,站在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梵音,“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