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贾东旭泉下有知,看到自己的丧事被办成这副模样,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种表情。
好在这场闹剧只持续了短短几天,终于到了贾东旭下葬的日子。
出殡那天,由于贾张氏平日里为人处世不怎么样,除了贾家自己的一些亲戚,愿意去送行的人少之又少。
整个送葬队伍显得十分寒酸,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和别人家热热闹闹的送葬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易中海看到这副场景,心里有些看不下去,又想故技重施,用道德绑架的方式让大家一起去送葬。
他站出来对大家说:“都是一个院子里的邻居,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人家家里办丧事,我们可不能这么没情义,都去送送吧。”可院子里的住户们经历了之前那么多事情,早就看透了易中海的那套把戏,谁也不吃他这一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要去的意思。
易中海无奈之下,也只能拉着骂骂咧咧的贾张氏,带着那稀稀落落的送葬队伍出发了。
看着这帮人吹吹打打地离开了院子,杨凡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嘴里轻声念叨着:“这还真是名副其实的‘禽满四合院’,一个丧事都能办成这副德行,真是让人开了眼界。
不过嘛,这好戏才刚刚开场呢。”
贾东旭终于下葬了,可按照炎国人的传统习俗来看,他这算是薄葬了。
其实并不是贾家拿不出钱来好好操办葬礼,而是贾张氏这个人太过自私自利。
在她的心里,永远只有自己,根本不会顾及别人,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例外。
就拿棺材、寿衣还有其他的殡葬用品来说,她全都挑最便宜的买。
为了能省那几个钱,她跑遍了城里的各个小店,和店家讨价还价,完全不顾及这些东西是否符合葬礼的规格。
就连抬棺用的绳子,她也是从家里找出了一根放了好久、早就废弃不用的。
这根绳子因为放置时间太久,已经有些腐朽了,可贾张氏为了省钱,硬是把它拿来用了。
结果送葬队伍走到半路的时候,那根腐朽的绳子不堪重负,“啪”的一声断了,整个棺材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路过的行人看到这一幕,都纷纷摇头,嘴里嘟囔着:“这真是太不吉利了。”可贾张氏哪管这些,她不仅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大吵大闹起来,非要易中海去买根新的绳子回来。
就这么折腾来折腾去,他们一大早出的门,一直到正午时分,才终于把贾东旭给下葬了。
贾东旭虽然下葬了,但事情却还远远没有结束。
因为贾东旭是在厂里丧生的,按照规定,厂里是要给抚恤金的。
为了能够多争取一些抚恤金,贾张氏特地跑到厂里大闹了一场。
就像当年老贾去世的时候一样,她在厂里撒泼打滚,又是哭闹,又是躺在地上不起来,嘴里喊着:“我儿子死得这么惨,你们厂里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得多给点钱。”
以厂长杨爱民为首的轧钢厂管理层被贾张氏这副撒泼的模样搞得头疼不已。
他们实在是不想再被这个难缠的女人纠缠下去,为了息事宁人,最后足足给了贾张氏六百块钱的抚恤金,比原来定的三百块钱的抚恤金标准整整高出了一倍。
在这整个过程中,易中海作为贾东旭的师傅,一直都陪着贾张氏。
杨爱民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很是不爽。
在他看来,贾张氏来厂里闹事,说不定就是易中海在背后撺掇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厂里之前对他的处罚过重。
但不管怎么说,随着贾张氏心满意足地拿着抚恤金回了家,贾东旭的事情总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大家似乎也渐渐地忘记了贾东旭这个人,又都继续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这是一个周日的上午,大家都不用上班。
秦淮茹出门去买菜了,而贾张氏则在屋里翻箱倒柜,打算把家里所有关于贾东旭的东西都找出来销毁掉。
她翻着翻着,突然,一个日记本从柜子里掉了出来。
贾张氏把日记本捡起来一看,只见这个日记本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不少地方都泛黄了。
她翻开日记本,里面密密麻麻全是字。
贾张氏没什么文化,根本看不懂上面写的是什么。
她嘴里一边嘟囔着:“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东旭有这么个破本子,难不成是老贾那死鬼留下的?可也不对,老贾的东西我当初都一把火烧光了呀。”心里感觉十分纳闷的贾张氏,拿着这个日记本就到前院去找阎埠贵。
此时,阎埠贵正好在家门口摆弄着他那些心爱的花草。
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尖锐又带着命令口吻的声音:“他三大爷,快来帮我瞅瞅这是个什么东西!”阎埠贵回头一看,见是贾张氏,脸上顿时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之前贾家办丧事的时候,他就因为随礼的事情和贾张氏发生过口角。
现在贾张氏居然还这么不客气地用命令的语气跟他说话,这让他心里更加不爽了。
好歹自己也是个知识分子,怎么能被一个泼妇这般呼来喝去的,这也太没面子了。
不过心里虽然这么想,但阎埠贵还是把那本日记接了过来。
他随手翻了翻,脸上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说道:“哟,这确定是你家东旭的笔迹,他写的日记呐。”
贾张氏满脸惊讶,瞪大了眼睛,说道:“东旭写的日记?我可从来没发现他还有写日记的习惯。
这孩子,竟然瞒着我干这种事!”她顿了顿,接着急切地问:“三大爷,那本子里都写了些什么内容呀?”
阎埠贵一边缓缓翻着那本泛黄的日记,一边微微摇头,叹气道:“说是日记吧,可你家东旭写得太不连贯了。
这完全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节奏。
隔老长时间才记上那么一篇,太没个常性了。
哪像我教的那些学生,其中有几个特别自律,不管是下雨天,还是大晴天,每天都雷打不动地写日记,坚持不懈,那习惯才叫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