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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吴家祖宅,仿若踏入一幅江南水乡的画卷。蜿蜒的雨花石甬路如一条灵动的丝带,引领着脚步,穿梭于花园之间。路旁,繁花似锦,似在浅笑低语,争奇斗艳。

行至深处,精致的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雕梁画栋,宛如静立的佳人,在时光中散发着温婉的气息。曲水环流,恰似“清泉自爱江湖去,流出红墙便不还”所描绘的那般诗意,潺潺流淌于亭台与花木间,水上小桥横卧,宛如一弯新月。这里一步一景,古色古香,尽显江南园林的独特韵味,琼楼玉宇般的建筑与自然景致相映成趣,美轮美奂。

沿着甬路转折前行,主宅渐渐映入眼帘。主宅外观恰似一位江南雅士,青瓦白墙是其淡雅的素衣,飞檐斗拱若灵动的冠冕。木质门窗,犹如含情的眼眸,框起宅内的悠悠岁月。雕梁画栋,似在诉说着“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的故事,每一处纹理皆为历史的笔触,古雅精致。

踏入主宅内部,布局精巧,别具匠心。正厅之中,一座高大的木质屏风首先夺人眼球,此屏风以珍贵的紫檀木制成,质地温润,纹理细腻如丝,泛着幽沉的光泽。屏面上绣着一幅侍女图,那侍女眉如远黛,目含秋水,衣袂飘飘,似欲从屏中走出,栩栩如生,针线之细密、色彩之绚丽,无不彰显着昔日工匠的高超技艺。厅内的家具也皆为紫檀所制,桌椅板凳的样式简洁大方,却在细节处尽显奢华。桌椅的扶手与靠背雕刻着梅兰竹菊图案,梅之高洁、兰之清幽、竹之坚韧、菊之隐逸,仿佛在木料中获得了新生,每一处刻痕都饱含着匠心独运,让人不禁赞叹。几案之上,摆放着一只青花瓷瓶,这瓷瓶乃是古董,从其独特的造型与细腻的釉色便能看出是出自明代官窑。瓶中插着几枝腊梅,寒冬腊月,正是腊梅盛开之际,那金黄的花瓣微微张开,散发着清幽的冷香,为这古宅增添了一抹生机与雅致。屋内的采光得益于巧妙设置的玻璃窗,阳光洒入,光影斑驳,既有着现代的明亮,又不失古典的幽情。每一处角落都透着宁静与闲适,让人不禁沉醉在这江南旧梦般的宅院里,真可谓别有洞天。

在陈墨细细品味住宅内那独具匠心的装潢设计时,一位妇人款步从屏风后方悠然转出。她看上去约莫五十岁上下,身姿婀娜,身高一米六的身形被一袭墨绿色杭州素绸长袖立领改良旗袍包裹得恰到好处。那旗袍浅绿色的包边,与墨绿色缠金丝如意结盘扣相互映衬,领口处镶嵌着的金边儿祖母绿猫眼石领扣,在光线的映照下闪烁着奢华而迷人的光泽。妇人的面容保养得堪称一绝,肌肤白皙且透着粉嫩的红晕,不见丝毫岁月的褶皱。唇色如鲜嫩的花瓣,鼻子秀挺而小巧,尤其是那双眼睛,与吴邪的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透着灵动与聪慧。若不是眼角那几缕淡淡的细纹悄然泄露了些许光阴的秘密,实在难以相信她已步入暮年。

吴邪一眼瞧见来人,立马眉眼含笑,带着撒娇的口吻高喊了一声:“奶奶!”随后像个欢快的孩子一般,小跑着迎上前去,紧紧拉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将她搀扶到主位上那尊紫檀木雕花贵妃榻边,待奶奶缓缓坐下,才乖巧地站在一旁。

吴邪转身面向陈墨、张起灵和王胖子,笑嘻嘻地说道:“奶奶,这几位可都是我过命的兄弟。这位是陈墨,别看她平时话不多,关键时刻那主意可多着呢,聪明得很。这位一脸酷样的是张起灵,我小哥,那身手,简直无人能敌,多少次我都是靠小哥才化险为夷。还有这位,胖爷王胖子,别看他胖,那可是有真本事的,能说会道,肚子里的鬼点子一箩筐。”

奶奶微微点头,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轻声说道:“你们好,我是吴邪的奶奶,解玲珑。”

听到吴邪的介绍,陈墨与胖子二人赶忙上前,毕恭毕敬地向吴邪的奶奶行礼问好。小哥则不紧不慢地走到吴邪身旁,只是静静地站着,并未有行礼的打算。

解玲珑瞧见小哥,神情激动,一下子站起身来,声音微微颤抖:“前辈,您还记着我吗?我是玲珑啊。”小哥轻轻摇了摇头,眼神平静无波。解玲珑的脸色瞬间黯淡下去,眼神里满是失落,轻叹一声:“当年的事,是我们吴家对不起您,我给您赔礼了。”说着,膝盖便微微弯曲,似要下跪。小哥微微一蹙眉,迅速伸出手扶住谢玲珑,语气淡淡地:“都过去了。”

解玲珑起身后,缓缓坐回贵妃榻上。

张起灵静静地站在吴邪身侧,身姿挺拔如松,面庞冷峻似星。吴邪则不时用余光偷偷打量着小哥,心中的疑惑如潮水般翻涌:小哥与奶奶之间那看似隐秘又深沉的过往,就像一团迷雾,将他紧紧裹住。他深知小哥的身世犹如一本古老而神秘的典籍,每一页都写满了未知与传奇,而如今奶奶这一角色的突然插入,更让这本典籍变得扑朔迷离。

吴邪忍不住微微靠近小哥,低声问道:“小哥,你和我奶奶到底怎么回事啊?”小哥的目光依旧平视前方,眼神深邃而悠远,仿佛穿透了这厅堂的墙壁,看到了往昔的岁月。他沉默了片刻,心中那些破碎的记忆残片在努力拼凑,却难以形成完整的画面。“我……记不清了。”小哥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

吴邪心中越发好奇,他知道小哥的记忆缺失是个解不开的谜团,但此刻他急切地想要从这蛛丝马迹中探寻出真相。而小哥,在这熟悉又陌生的情境中,内心深处有一股微弱的力量在涌动,似乎有一些关于过去的重要信息在努力冲破记忆的枷锁,可他越是想要抓住,却越觉得遥不可及,只能在这混沌的思绪中,与吴邪一同站在这充满疑问的当下。

陈墨的目光紧紧黏在谢玲珑身上,心中仿若被重锤敲击,掀起汹涌波涛。按时间推算,她定然与霍仙姑、吴老狗同属一个时代,本该九十高龄的人,此刻却宛如五十许人,甚至更显年轻。

“难道她也拥有特殊血脉,就像小哥那般,能够延缓衰老?还是她也如陈文锦一样被喂了尸鳖丹,可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她没有变成禁婆?”陈墨眉头紧锁,眼神里满是惊疑。在这充满诡秘的世界,她早已见识过诸多超乎常理之事,可眼前的解玲珑仍让他的认知受到强烈冲击。她的脑海飞速运转,试图从过往的奇异见闻中找到一丝线索,来解释这令人费解的现象,然而思绪只是在迷宫里打转,内心的震撼如雷般持续轰鸣,难以消散。

胖子坐在檀木交椅上,眼睛滴溜溜地在众人之间转着,心里那叫一个抓心挠肝。他暗自寻思着:这小哥和吴邪奶奶之间的事儿肯定不简单,瞧这气氛,凝重得像能滴出水来。小哥向来神秘兮兮,他的过去就像那深不见底的斗里的机关,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触发的是什么。现在倒好,又冒出个吴邪奶奶这号人物,这背后的故事要是挖出来,说不定能把整个盗墓界都震上三震。

再看看吴邪那好奇得跟猫似的模样,肯定是满心想把这事儿弄个水落石出。胖子心里一方面也好奇得紧,就像有只小手在他心尖上挠,直想立刻就把这秘密给扒拉出来;可另一方面,他又隐隐觉得这事儿可能牵扯甚广,万一搅和进去,会不会惹上一身麻烦?但以他这爱凑热闹的性格,真要让他袖手旁观,那可比杀了他还难受。于是,胖子在这纠结与好奇的情绪里来回拉扯,只盼着接下来的发展能别太出乎他的意料,可又清楚,跟着小哥和吴邪,哪回不是在惊涛骇浪里折腾呢?

解玲珑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只见他们眼中皆闪烁着对张起灵与九门秘辛的强烈好奇。她的心头却似被阴霾笼罩,那些隐秘之事,犹如尖锐的刺,深深扎在她的心间,让她无法启齿。

遥想当年,张大佛爷为了九门的存续与利益,决然地将张起灵——张家末代族长当作了棋子,无情出卖。张起灵,这位背负着家族沉重使命的守护者,面对张大佛爷的算计,他的眼神中或许有过瞬间的惊愕与不解,但身为族长,他又能如何?他的命运从一开始就与家族紧密相连,在家族责任与九门的阴谋交织下,他只能默默承受,那无奈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而后,九门许下轮流守护青铜门的庄重承诺。可叹张起灵因失忆症的困扰,渐渐被九门众人视作可欺。他一次次从青铜门内走出,记忆却如被橡皮擦去的字迹,每次回归都带着懵懂与茫然。九门之人见他如此,竟将承诺抛诸脑后,无人再去接替他的守青铜门重任。他就像一个孤独的行者,在时间的长河中徘徊,守着那扇青铜门,守着一份被他人遗忘的约定,而他的无奈,只能随着岁月在心底沉淀。

还记得一穷,原本婚约在身,却因要救被'它'困在疗养院的张起灵,不得不背弃与心爱之人的婚约,转而娶了毛若兰。那是怎样的一种痛苦与无奈,那都是命啊!老狗和九哥牺牲一穷,不知是对还是错。如今,似乎轮到小邪卷入这无尽的纠葛之中。解玲珑满心都是自嘲与愧疚,只觉得自己与九门众人皆是自私自利的小人。她唯有在心底暗自祷告,盼着张起灵见到小邪的模样时,能被往昔的情谊触动,在这暗流涌动的命运漩涡里,多给予小邪一些庇护,莫要让他重蹈那些无奈与悲哀的覆辙。她的心头却似被阴霾笼罩,那些隐秘之事,犹如尖锐的刺,深深扎在她的心间,让她无法启齿。

解玲珑幽幽地在心底轻叹一声,眉头微微一蹙,几番鼓足勇气,却终是难以启齿。那些腌臜往事,尽是阴谋算计、无耻伎俩,叫她如何能坦然直面孙辈与苦主?罢了,且让它尘封吧。她心念及此,轻轻舒展开眉心,面上重拾从容,目光平和慈爱地扫过众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抬手欲唤佣人。

只见她微微抬手,那保养得宜的手指轻轻搭在贵妃榻前檀木小茶几上的铜铃手柄处。随后,那纤细的手腕轻轻一转,力度恰到好处,铜铃便缓缓地摇晃起来。伴随着她那轻柔的动作,铜铃发出一阵清脆而又并不喧闹的声响,“叮当叮当”,那声音宛如灵动的精灵在这静谧的空间里跳跃、穿梭,每一下都带着一种岁月沉淀后的优雅与淡定,仿佛在向这老宅的每一个角落宣告着主人的需求。

须臾,佣人鱼贯而入,将茶点果品置于各交椅小案几,亦在贵妃榻前摆就一份。吴邪见状,忙拉着张起灵在旁侧交椅落座。解玲珑微笑着开口:“咱们且一边品茶,一边闲话家常。待家中饭食备好,用过之后,我便让王妈引你们去各自房间。我们家这老宅,景致堪称一绝,融江南与苏州园林韵味,假山、流水、瀑布相映成趣,仿若仙境。此地因盆地四面环山之故,四季如春,冬日亦有梅花绽放,在过几日樱花和其它花卉也会相继绽放,到时候你们就会看到四季共一日的奇景,只可惜赏雪之趣稍逊。”

谢玲珑言辞温婉,亲和健谈,与小辈叙话间,时而微微点头,时而轻捂嘴唇浅笑,氛围渐暖。唯有张起灵,仍陷沉思,脑海中吴家与九门诸事纷扰,面上冷峻依旧,只偶尔端茶浅啜,默默无言。

用过晚饭后,解玲珑强撑着又与众人聊了片刻。吴邪本就心思细腻,眼尖地瞧见奶奶脸上已隐隐透出几分倦意,往日那灵动的神态好似被疲惫掩去了几分光芒,动作也变得迟缓拖沓,说起话来语音愈发轻柔,仿若一阵微风就能吹散。他心下知晓奶奶这是乏了,便立刻唤来缘浅缘深,轻声叮嘱她们好生搀扶奶奶回房歇息。

待奶奶被扶进屏风后的卧室,吴邪才松了口气,转而招来王妈,脸上挂着他那招牌式的礼貌微笑,说道:“王妈,麻烦您带着小哥、胖子和陈墨去他们各自的房间休息吧。今天也折腾了一天,大家都累了。”王妈应了声,便引着张起灵、胖子和陈墨往客房方向走去。吴邪则默默站在原地,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回廊转角,才转身慢悠悠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踱步而去,一路上脑海里还不断回想着今日与奶奶相处的种种情形。

吴邪缓缓走在回房间的路上,眉头紧锁,脑海里思绪翻涌。梅花和腊梅的花期肯定不一样,但这个地方确能让不同花期的花卉同时绽放,奶奶虽然解释说这里是盆地四面环山才有这般奇景,但是记得自己小时候在某一日看见同时百花绽放最奇特的是竟然还下着大雪,而且雪花落地还没来得及化成水就不见了,他心里清楚一定有古怪,可此时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满心疑惑的都是小哥与自家复杂的关联。

他深知奶奶方才定是心里有事瞒着,可这不是重点。关键是小哥,奶奶对小哥那奇怪的态度,愧疚与感激交织,敬重里又似藏着对老友的歉意。在医院时,父亲看小哥的眼神也有愧疚,更有一丝莫名的不舍。还有解家那些人,他们望向小哥时,畏惧和心虚那么明显,隐隐的愧疚也藏不住。这一切都表明,九门和小哥之间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往。吴邪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一团乱麻之中,无数线索在心头缠绕。他那好奇的心被挠得不行,探究的欲望如熊熊烈火燃烧。凭借着自己细腻的心思和强大的分析能力,他在心里不断梳理着这些线索,试图从这千头万绪中找到一个突破口,仿佛不把这背后的真相揪出来,他就会被这些谜题彻底吞噬,困在这无形的谜团大茧之中无法脱身。

吴邪全然沉浸于思索谜题之中,不知不觉竟踱步至一处前所未见的奇异院落。此院布局极为独特,中央一座巨型荷花池映入眼帘,池中粉色荷花或绽或苞,锦鲤悠然穿梭于荷叶间。一座大型黄花梨木拱桥横跨池上,桥柱雕满奇诡纹路,与他在海底墓所见的道纹如出一辙,桥身约五百米长,蜿蜒于碧波之上。

吴邪太过专注,险些失足坠入荷花池,紧急收脚后踏上木桥。刹那间,奇异之事陡生,那些道纹仿若化作条条金蛇肆意游动,木桥竟似有了生命,瞬间在他眼前幻化为一条黄金巨蟒。那巨蟒昂首怒目,血盆大口直逼他脖颈咬来,吴邪顿觉冷汗如雨下,脊背发凉,急速向后闪退。怎料那蟒蛇毫不罢休,长尾一甩,如索般缠向他腰间,欲将他紧紧捆缚。那黄金巨蟒犹如从古老神话中蜿蜒而出的洪荒巨兽,浑身的鳞片在幽微的光线下闪耀着刺目的金色光芒,每一片鳞片都像是精心雕琢的黄金甲胄,纹路细腻而神秘,仿佛蕴含着天地间的至理。它的身躯粗壮得如同千年古木的树干,肌肉在鳞片下贲张起伏,充满了原始而狂暴的力量。三角形的头颅高高昂起,一双灯笼般大小的竖瞳燃烧着血红色的火焰,冰冷而凶残的目光死死锁定吴邪,仿佛在审视着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血盆大口豁然张开,上下颚的利齿交错生长,每一颗牙齿都好似锋利的匕首,上面还挂着丝丝黏液,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分叉的蛇信如黑色的闪电般在空气中快速吞吐,发出“嘶嘶”的尖锐声响,似乎在宣告着对闯入者的死亡判决。它那巨大的尾巴在空中有力地甩动,带起一阵呼啸的狂风,周围的空气都被这股力量搅动得紊乱不堪,仿佛一场小型的风暴正在酝酿。

此时,邪帝的人格在内心深处开始躁动,像是被这生死危机唤醒的恶魔。

吴邪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脑海中思绪飞转,一方面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危险感到心悸,另一方面则是对这诡异现象背后真相的强烈好奇。他咬着下唇,直至渗出血丝,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却又倔强地握紧拳头。

此时,吴邪的第二人格——邪帝掌控了身体的主导权。邪帝双眼之中寒芒乍现,如暗夜狼王锁定猎物,周身气息瞬间凌厉起来。他猛地纵身一跃,身姿矫健似猎豹扑食,瞬间便腾升至半空之中。其手中的冰火逍遥扇像是感知到主人的战意,竟微微颤动,主动落入他的掌心。邪帝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猛地一甩手腕,伴随着清脆的扇骨开合声,扇面仿若被注入了生命,急速舒张,犹如浴火重生的凤凰舒展华丽羽翼,刹那间,炽热的三昧真火如汹涌澎湃的岩浆从扇面奔腾而出,又似银河倒泻,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直扑向那巨蟒的头颅。火焰所过之处,空气被灼烧得噼啪作响,仿佛空间都要被这高温扭曲撕裂。

那巨蟒也绝非等闲之辈,见火焰袭来,庞大的身躯在空中如灵动的蛟龙般迅速扭转。尽管如此,仍有几缕三昧真火擦过它坚硬的蛇鳞,瞬间焦糊味弥漫,那几片蛇鳞被烧得漆黑,冒起阵阵青烟。巨蟒遭此剧痛,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那声音仿若远古巨兽的咆哮,震得四周的树木枝叶纷纷簌簌坠落。紧接着,它那粗壮如巨柱的蛇尾好似黑色的闪电划破虚空,裹挟着呼呼的风声,以万钧之力朝着邪帝横扫而来。这一击若是击中,邪帝必定会被拦腰截断,血肉横飞。

邪帝却面不改色,冷哼一声,脚下轻点虚空,如同蜻蜓点水般巧妙地借力,身体则如飞速旋转的陀螺,侧身一闪,轻松避开了这凌厉致命的一击。在衣袂飘飘之间,他宛如超凡脱俗的仙人降临尘世,身姿潇洒,气度不凡。

巨蟒一击未中,凶性大发,硕大的头颅如同一颗巨大的攻城锤,带着死亡的阴影直逼邪帝的咽喉。血盆大口张开,森然的利齿闪烁着寒光,口中的涎水不断流淌,仿佛是打开了通往地狱的大门。它的蛇信快速地吞吐着,发出尖锐的嘶嘶声,似乎在向邪帝宣告着他的末日即将来临。

然而此时,邪帝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周遭的异样。这般激烈绝伦、声势浩大的战斗,却好似在一片寂静的真空之中进行,四周安静得令人毛骨悚然,竟然没有一个人前来查看究竟。邪帝心中疑窦丛生,眉梢微微一挑,毫不犹豫地开启了破妄神瞳。刹那间,他的双眸之中金芒四射,犹如旭日东升,光芒穿透了层层叠叠的幻术迷雾,直直地看向那巨蟒的“真身”。

转瞬之间,真相大白于天下,眼前哪里有什么穷凶极恶、张牙舞爪的巨蟒,黄花梨木桥依旧稳稳地横跨在池塘之上,桥下的湖水波光粼粼,荷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而他自己,实际上自始至终都还站在入院之处的岸边,未曾有过丝毫的移动。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设计精妙、环环相扣的幻阵陷阱。邪帝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冷笑,于是,他保持着破妄神瞳的开启状态,不再被这虚假的景象所迷惑,大步流星地再次踏上黄花梨木桥,眼神之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绝,仿佛任何幻术都无法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邪帝未曾察觉,当他双足踏上彼岸之际,荷花池内悄然探出一个巨大的金黄脑袋,那目光竟透着人性化的狡黠,紧紧锁住他的背影,旋即又迅速潜回池底。待他有所警觉回首张望时,荷花池已然恢复了风平浪静,仿若什么都未曾发生。

他转而审视眼前的黄花梨木回廊,只见廊柱与栏杆之上皆镌刻着奇异的道纹,此道纹与之前幻阵中的截然不同,散发着神秘而陌生的气息。这些道纹似有生命一般流光溢彩,邪帝心中警铃大作,却仍不动声色。他轻摇折扇,以扇柄缓缓敲击廊柱、栏杆,继而俯身敲打回廊地板,直至确认并无异样,才举步踏上回廊。

殊不知,在回廊尽头那古色古香的小楼之中,有一人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此人一袭黑衣,面容隐匿于阴影之下,唯有一双眼眸闪烁着幽冷的光。见邪帝踏上回廊,他身形一闪,悄然离开窗边,隐没于木楼深处。

邪帝沿着回廊徐徐走向木楼,发觉此楼亦是由黄花梨木构筑而成,周身布满古怪道纹,整体呈仿古建筑样式,飞檐斗拱,八角楼角上各悬一枚银色小铃铛。微风拂过,铃铛摇曳,发出清脆声响。

木楼门前,一把仿古铜锁横亘,将楼门紧紧封锁。邪帝心下思忖,此处难道无人居住?他伫立门前,思绪飘回前世,却惊觉记忆中并无此地相关印象,亦不知此庭院归属何人。“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定要探个究竟。”他喃喃自语。

言罢,他闭目凝神,意识探入空间,在众多宝物间细细翻找,仿若海底捞针般搜寻着类似铁丝之物。良久,一抹惊喜之色浮现,竟是一根纤细的发簪。心念微动,发簪已现于掌心。他单手持簪,缓缓探入锁孔,动作轻柔而谨慎,同时侧耳紧贴门板,凝神谛听。须臾,只闻“咔吧”一声脆响,锁头应声而开。邪帝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意念一动,发簪已消失不见,他双手施力,缓缓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举步踏入楼内。

这小楼共有三层,底层是一处大厅,空旷且仅设花草点缀。大厅左侧,一座旋转楼梯盘旋向上。他沿梯而上,来到二楼。二楼厅堂如客厅般布置,黄花梨木家具一应俱全,沙发铺海绵软垫,雕花茶几精致,还有一座雕花屏风尤为夺目。

屏风的薄纱之上,绣着一对底对底、模样相同的宏伟镜儿宫图。宫墙高耸,飞檐翘角栩栩如生,琉璃瓦金光隐现,朱红大门铜钉密布。此绣作采用了多种精妙针法,宫墙主体以齐针铺就,针脚细密均匀,使得墙面平整坚实,呈现出威严厚重之感;飞檐部分则运用了套针技法,层层叠叠,由浅入深,让翘角的光影变化自然流畅,仿佛阳光倾洒其上。宫墙内,镜儿宫的甬道错综复杂,似迷宫般展开。那甬道以墨线细细描绘,宽窄不一,有的地方仅容一人侧身而过,有的地方宽阔得可供数人并行。甬道的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个小巧的标记,或是一个隐晦的符号,或是一个简单的图案,据说这些便是提示机关所在之处。而在甬道的分支处,还清晰地标注着几间墓室的方位,有的墓室旁边画着神秘的图腾,仿佛在诉说着其中暗藏的玄机与宝藏,有的则标记着特殊的纹路,可能意味着通往更深层的密道。整幅刺绣针线细腻,配色典雅,将静儿宫的神秘与宏伟完美呈现。

他前世曾涉足镜儿宫,此刻见此绣屏,颇感意外,下意识伸手向后,才惊觉并非身处墓室探险,身后亦无背包。思索片刻,他于空间寻觅一番,取出相机将这独特的屏风景象拍摄留存。

邪帝绕过屏风,抬眼便是一段缓缓上行的楼梯。他步伐沉稳,拾级而上,不多时便抵达了第三层。此处是一条长长的回廊,幽长而静谧,尽头处有一间房。邪帝轻轻推开房门,入目之处是约百平的宽敞空间。墙壁四周,博古架整齐排列,其上摆满各类古董,他目光匆匆掠过,虽未细究,但凭经验也能断定皆为真品。

房间中央,环形沙发环绕着圆形桌子,桌上零食与茶点随意放置。邪帝走近,瞥见烟灰缸里烟头余烟袅袅,食品袋一角已被开启,露出里面的鸭土豆。他信手拈起一根薯条放入口中咀嚼,一边思索着这房间里的种种迹象。伸手触摸电脑屏幕,尚有温热,这表明片刻之前还有人在此逗留。然这小楼位于院子尽头,四周并无出路,此人怎会凭空消失?邪帝心中笃定,此处必定暗藏机关。他眼神扫过四面墙壁的博古架,思绪忽然飘向三叔在杭城的住所,似曾有过相似的机关设计。

于是,邪帝开启破妄之瞳,逐一审视博古架。果不其然,在两处博古架后发现了机关的端倪。他将手缓缓探入,轻按西面博古架的隐蔽之处,博古架悄然移动,一扇门显露出来。推开门,里面是一间书房。书房三面皆为书架,古籍琳琅满目,层层叠叠。宽大的办公桌后是一把老板椅,桌上放置一台电脑,抽屉却都上着锁。邪帝仔细搜寻一番,并未发现机关地道之类的痕迹,便转身退出书房,将博古架恢复原位。

他继而走向东面带有机关的博古架,在相同位置找到机关并按下。进入房间,原来是一间卧室。一张大床居于其中,纱幔如白色的轻雾般环绕,轻薄透明,一眼便能看清床上无人。邪帝在卧室中四处探寻,很快察觉床头柜有些异样。这床头柜比寻常的要大上许多,似乎足以容纳两人藏匿其中。起初他以为机关会在衣柜,一番翻找却一无所获。此刻他的目光聚焦在床头衣柜上,发现衣柜三拍门独占了整面墙壁,若有人藏身其中,想必不会感到局促。邪帝来到衣柜前,打开柜门,发现只有一些衣物挂在里面敲了敲背板没有什么发现。他的目光扫像床头柜 打量了一翻伸手拉开柜门儿,却见内部空间并不宽敞,背后仅有一块柜板,空无一物。他抬手敲了敲柜板,传出的空声让他心中一动,知晓此处必有通道。在柜内摸索片刻,他找到了一个微小的凸起,轻轻按下,柜板瞬间消失,一个仅容两人通过的盗洞出现在眼前。

邪帝毫不迟疑,弯腰钻进盗洞。洞内狭窄逼仄,他只能匍匐前行,约摸两个时辰后,终于抵达洞口。他抬手在洞口上方摸索,触到一块木板。刹那间,他想起进入的地方以及静儿宫的机关布局,依样在木板上摸索一番,寻得机关后按下,木板缓缓消失。他从洞中爬出,面前是一扇柜门,推开柜门,出来后竟发现这个房间与之前的房间毫无二致。他找到房门出去查看,客厅的布置也一模一样。他将博古架恢复原位,又找到与之前小楼里相同的书房。从三楼到二楼,建筑风格、装饰乃至颜色都如出一辙,连花槽摆放的位置都分毫不差。他走出小楼,踏上回廊,同样的回廊,同样的景致。走过回廊,踏上梨花木桥,开启破妄之瞳走过木桥,出了院门,院外的景象却与来时全然不同。

穿过院外的花园,前方的院落让他倍感熟悉,那是他二叔吴二白在老宅的住所。再往前的院子,便是他父亲吴一穷的雅竹小苑。而与父亲院子相隔两个花园之处,便是他自己的玉容院,这个名字是小花取的他说:“这里满是梨花,吴邪哥哥我们叫它玉容院可好,就是白居易诗里的'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当时自己说好等长大了就娶她做媳妇,就住在玉容院,让她天天在梨花下给自己唱戏听,真好笑那时候自己还以为小花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邪帝此刻却无心探究他们二人的院子,满心疑惑地径直回到自己房间。他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刚经历的种种。

他心中暗自思忖,三叔在老宅的远子究竟在何处?二叔与父亲的院子相邻,三叔的院子理应也在附近。那自己刚刚脱身的院子,会不会就是三叔的?可与它相连且一模一样的院子,又该如何解释?是三叔精心布置的幻境,还是这老宅中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神秘空间?那房间里烟头未灭、电脑尚热,曾在其中的那个人又是谁?会是三叔吗?难道三叔故意设下这一系列谜题与机关,引他前来探寻?又或者,这背后隐藏着更为复杂的家族秘密,与那神秘的小楼、相似的院落息息相关?邪帝只觉眼前迷雾重重,真相似乎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令他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若不是他的魂魄好像被命运那尖利的牙齿残忍地啃咬、撕扯,变得不再完整,有了缺损。记忆就跟乱成一团的麻线似的,混乱不堪,还模模糊糊的,以前经历的那些事儿在脑海当中就如同破败的残垣断壁一样,被深深的浓雾给掩盖住了。肯定一眼就能认出这个院子。这个院子是解连环的,它的布局和三叔住的地方一模一样,透着一种神秘的气息,就跟镜儿宫一样,到处巧妙地设置了机关,每走一步都让人胆战心惊。

在这背后隐藏着的计划,那规模大得如同辽阔无边的大海,复杂程度就像古树盘根错节一样,用看不见的丝线,把每个人的命运紧紧地缠绕、捆绑在了一起。他也深陷在这个计划掀起的巨大漩涡当中,心性被无情地改变、扭曲了,就好像洁白的美玉蒙上了灰尘,最后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双眼燃烧着疯狂的火焰,灵魂掉进了阴暗的深渊,以前的那份天真无邪都被这没完没了的灾祸风暴给席卷得一干二净了,只留下破碎的自己在黑暗里孤独地走来走去,永远也找不到能获得救赎的希望之光了。

残损的魂魄已无力支撑邪帝长时间主宰身躯。渐渐地,他的意识在幽暗中悄然蛰伏,隐没于吴邪灵魂的幽僻角落。也许,他将永远被蒙在鼓里,当他回到自己房中归于沉静之际,那个被他逼得狼狈奔逃之人,正置身于他二叔的屋内。

“二哥,得赶紧想个法子,小邪似乎察觉出我的存在了。而且我觉得小邪不太对劲儿,不知何时他身手变得这般厉害,连阿蛟都拦不住他,心思也缜密了许多。若不是长相毫无二致,我真要怀疑他究竟是不是小邪了。眼下三醒正在谋划一件隐秘之事,我不便现身此处,绝不能暴露。按照安排,过几日他会回来办一件大事儿,我则前往镜儿宫给他打掩护。如此一来,表面上吴三省在镜儿宫,便能迷惑那些势力,咱们的计划也能够继续推进。”解连环眉头紧锁,言语间满是忧虑与急切,眼神中透着对复杂局势的审慎考量。

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与沉思,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击着桌面,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这事儿啊,我心里有杆秤。小邪的底儿我还能摸不透?不过如今他这状况,就像平静湖面起了怪浪,定是有什么隐情。我得找大哥好好合计合计,把这乱麻捋顺,莫要在些无端猜疑上浪费精力,误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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