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姗姗母女俩把早饭做好,一家人简单的吃了些,便架着牛车往临村而去。
村子里炊烟袅袅,山脚下一片片青翠的树木,鸟儿在技头清脆地鸣叫着。
本该是清新而又欢快的一天,陆家众人却开心不起来。
一路上,所有人都闷着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好在两个村子的距离并不远,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
陆柳氏心不甘情不愿的回了娘家,她是被陆瑶逼着去找她嫂子的,作为媒人,退婚当然要她到现场才行。
陆柳氏的嫂子姓张,其实跟那张晋的爹是本家的兄妹,算是张晋的姑姑。
张氏看到小姑子一大早就上门,还是空着手,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但碍于当家的在场没有发作,却也没给好脸色。
陆柳氏心情不好,自然也不惯着她,“嫂子既然在家,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她这话说的不明不白,让她哥柳大郎皱紧了眉,“让你嫂子去哪?”
“当然是去张家,哼~你还是我哥吗?珊珊还是你外甥女吗?你们竟然这么坑她。
张晋那小子做了那么混账的事,你们一个村的,不可能什么风声都没听到,却一点都不告诉我们,当真是我的好兄长,好嫂子,是姗姗的好舅舅,好妗子。”
陆柳氏怨气冲天,越说越伤心,眼泪便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柳大郎眉头皱的更紧了,“你这不清不楚的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
“都这会了,大哥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嫂子当初给珊珊做媒,把她说给你们村的张晋,说的天花乱坠,说那张晋有多好,多上进,又是一表人才的,我以为这是作为妗子爱护甥女的表现,给珊珊找个好人家,心里别提多感激你们了,哪次不大包小包的上门?
哪知道啊~那张晋哪是什么好人?那就是个火坑,他家里那么大个青梅竹马的表妹嫂子看不见?
不仅如此,他还在学堂里跟先生的女儿卿卿我我,更是跟县城大户人家的小姐私奔了,这事闹得沸沸扬扬,连我们这个外村人都知道了,兄长跟嫂子作为村里人,难道一点风声都不知道?却任由我们蒙在鼓里,若等几个月,姗姗嫁过来,生米煮成熟饭,想反悔就来不及了。”
“胡说八道,张小子为人老实,有学识,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种人?”
柳大郎下意识就出声反驳。
“怎么不是?兄长到现在还要否认吗?你以为我们是怎么知道的?那混账东西跟人家小姐私奔,去了山那边,恰巧是我小姑子家那边。
我小姑子那人兄长你该知道,她虽然跟我不怎么对付,可对我家几个孩子的心那是没话说。
老天有眼,让她一眼就认出那是珊珊的未婚夫,便想上前理论,哪知那混账东西恶向胆边生,见她只有一个人,便…
可怜她一个乡下妇人,哪斗得过坐着马车的人,被那马车从腿上压过去,如今只能躺在床上。
她一醒来就立刻来了我家,这不,我当家的便让泽远兄弟去调查,结果一点不差。
姗姗自从知道消息,便一直哭,作为媒人,嫂子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知道,她却故意隐瞒,这不是把珊珊往火坑里推吗?”
陆柳氏那张嘴就跟机关枪似的,话突突的往外冒,不仅门外的陆瑶听见了,还吸引了左邻右舍围在门口看热闹。
“混账。”
柳大郎感觉太阳穴突突的跳个不停,头昏脑胀,血气上涌。
他气急败坏,怒目圆睁,“张氏,你说,这些你是不是之前就知道?”
“我…当家的,你可别听小姑子瞎说,她是对我有意见,故意陷害我。”
张氏多少知道些情况,所以有些心虚,连头都不敢抬。
“哼~嫂子这话说的,我故意陷害你?告诉你,我小姑子就在门口,她那脾气你知道的,闹将起来不管不顾。
而且,她是有证据的,你以为她是怎么知道那混账跟那大户人家小姐私奔的事?
她虽然受伤严重,当时就疼的昏了过去,没了那段记忆,可她也没饶了那两人,生生从那小姐头上、身上抓了几件东西下来,我们就是凭着那些东西去县里调查,这才知道事情真伪的。
那些东西可都在她手里,那可是物证。”
“这…这…”
张氏顿时结巴起来,小姑子的小姑子,那确实是个要强的人,自己当初可也是吃过她亏的。
“我真不知张晋的情况,定是他们家一直瞒着,所以…我发誓,如果我知道却不告诉你们,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有时候,誓言确实不能随便乱发,就好像此刻,张氏的话刚说完,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天空竟然真的响起了旱雷。
“啊~”
张氏吓了一跳,整个人瑟瑟发抖。
院外围观的百姓见此都议论纷纷:
“这张氏,平时看着为人不错,没想到,竟然推自家甥女入火坑。”
“可不是,誓言成真了,这不就说明,她之前就知道张晋的为人。”
“难道这柳大丫说的是真的?那张晋为人竟然这么不堪?”
“那肯定的,不然这天怎么会打雷?”
听着外面人的议论,柳大郎气的额头青筋暴起,“张氏,你…你好样的,走,这就去张家找他们算帐。”
由柳大郎带头,陆家人跟在后面,气势汹汹的往张家而去。
有那好事之人,已经先一步跑去张家门口等着。
张家人见着有这么多人围在门口,又看到怒气高涨的陆家人,顿时明白怎么回事。
张母笑着上前招呼,“亲家来了,快,屋里坐,这不巧了,本来我还想着,今天去一趟家里,跟你们解释清楚,没想到你们…
这其实都是误会,是那些小人故意中伤我们晋儿,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私奔,我们晋儿一直在书院读书。
而且,晋儿跟他表妹也没有任何事情,不过是一起长大的兄妹情,如果真有什么早就成了,也不会与你们姗姗订婚不是?”
“哼~巧舌如簧,如果没有十成的证据,我们怎么会上门?任你说的天花乱坠,今儿当着大伙的面,都要将事情弄清楚。
张晋应该在家的吧?叫他出来,出这么大事,书院不可能置之不理,定是让他将所有事情处理好再进去,甚至有可能因为这事的事影响太大,直接将他开除,所以…你就赶快的把人叫出来吧。”
陆柳氏自认口才了得,除了她小姑子,她谁都不怵,更何况,此事关乎她的女儿,他们陆家占着理,她更是理直气壮,一通话下来,将张家人说的哑口无言。